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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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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光乱舞,刀气纵横。刹那之间“嗤嗤”之声大作,曲风扬全身上下也不知被砍了几道口子,鲜血四处喷涌,宛如血人一般。

    但那赤袍人似是手下留情,一破即止,伤口都只有寸许深,虽然灼烧得厉害,却无性命之忧。

    突然红光一闪,那火焰矢蓦地变成紫火长索将曲风扬右臂缠住,硬生生一绞,万缕红光从那紫火长索上没入他的手臂。

    曲风扬手臂烧灼彻骨,经脉也仿佛被烈火焚烧,剧痛攻心,险些晕去。曲风扬咬牙不语,猛地奋起神威,大吼一声,将紫火长索稍稍震开,闪电般拔出屠龙刀,朝后疾退。

    但那紫火长索又迅息变成一个火圈,从下而上,当胸擂在曲风扬胸口。胸前一窒,气血翻涌,周身经脉彷佛瞬间紊乱。他朝后高高飞起,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血珠在阳光下划过优美的圆弧,然后被那狂风卷得纷扬洒落。

    雷电鹜悲鸣哀啼,齐齐扑翅俯冲,纷纷伸喙将他叼住,放在一只雷电鹜的背上,围成一圈朝上空飞去。

    赤袍人叹了口气,双臂一收,漫天赤红登时消失,那两道炽日神焰也倏然回到他的掌心,变成两团跳跃的淡蓝色火焰,慢慢隐入掌心,消逝不见。

    曲风扬周身火烧燎原,经脉内真气乱窜,气海剧痛,全身骨胳都要散架一般,意识也渐转迷糊,只是想到:“那妖怪怎地不杀了我,却放我一条生路?”

    第八十一章惨伤败

    苍宇烈日当头,白光耀眼,温热的午风从四周刮过,雷电鹜悲鸣之声越来越淡、越来越远。流云悠悠扬扬地飘了过来,他彷佛也被托在云端,轻飘飘地四处飞扬。朦朦胧胧中想着馨儿,不知她眼下逃到哪里了?想要爬起身来,却全身乏力。

    方甫侧转身子,体内一道热冽真气从气海直贯心肺,似乎击到那“听心相思蚁”,登时痛彻骨髓,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重新醒来之时,已是星辰满天。夜风轻抚,一粒夜露从草叶上徐徐滑下,落在他的脸上。几只萤火虫光芒闪烁,从他眼前飞过。

    他躺在单地上,鼻息之间尽是青草绿叶的气息。周身那烈火烧灼的疼痛感已经大大减轻,但体内经脉依旧紊乱不堪。

    曲风扬突然想起馨儿,猛地坐起身来,真气乱流,险些将他击得再度昏厥过去。四周林木森森,黑影幢幢,他是在林中的一片草坡上,西侧数丈,便是一条宽三丈的山溪,自山坡婉蜒而下,穿林奔流。

    突然“咿呀”之声大起,九只暗红色的巨禽欢鸣声中大步朝他飞奔而来。雷电鹜将他负载到此处后,便分开驻守各处,警戒守卫。

    见他醒来,都极为欢喜。众雷电鹜将他团团围住,扑翅欢鸣,坚硬的喙尖在他身上轻轻碰触,极是亲热。一只雷电鹜将两只山鸡摔在他的面前,又用巨爪踢踢,碧眼炯炯地看着他。

    曲风扬虽然仍甚为虚弱,但腹内早巳饿极,喜道:“是极,多谢鹜兄了!”忽然又嘿嘿一笑道:“可惜南宫易不在此处,要不然就有美味的山鸡吃了。”

    当下大材小用,以屠龙刀将山鸡开膛破肚,在山溪中洗净。到林中折了些枝木,由雷电鹜喷火烧着,烤将起来。

    吃完烤山鸡,精神大振。曲风扬又调息养气了一个时辰,这才将体内岔乱的真气一一复导归位。虽然经脉多处被震伤,但那赤袍人似是手下留情,未尽全力,是以尚能修养调复。只是想要痊愈,也需八、九日的认真调理。

    曲风扬将白日之事回想了一遍,心中疑惑。那赤袍人不知是天焰帝国中的何方神圣,真气念力竟然如此惊人。瞧他阴阳怪气,宛若恶蜮行僵,诡异难测。而馨儿又那般惧怕他,当是妖怪无疑。

    只是他为何又对自己手下留情呢?细细回想起来,那人似乎并无恶意,否则也不必等到百招开外,才将自己击败。

    最后那一击,只需再威猛三分,或是连环进击,自己必定全身经脉尽断,非死即残。

    曲风扬百思不得其解,越感困惑。突然又想起南宫易,不知他眼下身在何处,情况如何,想来他正在四下寻找自己吧!倘若今日有他在,两人联手而斗,说不定便能将那赤袍人打败。

    正思量间,怀中寒海蛛丝囊突然“噗噗”乱响,那灵犀蜂似是闻着了什么气味,极是兴奋,四处乱撞。雷电鹜也突然警觉,仰颈四顾,咿呀鸣叫。

    曲风扬一楞,难道是灵犀蜂闻着了万里灵犀嗅吗?心中大喜,立时竖指噤声。那雷电鹜甚是慧灵,登时住声,扭颈相望。

    曲风扬拍拍众鸟脖颈,拔出屠龙刀,悄无声息地将雷电鹜震敝入刀,然后探手入怀,掏出寒海蛛丝囊。

    丝囊刚解开,灵犀蜂便“嗡”地一声,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振翼朝坡顶上飞去。

    曲风扬抬头望去,星空璀璨,黑漆漆的山冈如睡龙卧虎。草坡连着森林,绵延向上,泉水清脆的声音在石后林中叮咚传来,一直断续绵连,消逝在山顶巨石之后。

    曲风扬心中砰砰乱跳,随着灵犀蜂瞬移奔掠,朝上疾行。

    灵犀蜂沿着清泉朝上飞行,曲风扬紧随其后。泉水在星光下闪闪发光。进入森林之后,树影横斜,水声潺潺,叶木沙沙作响,夏虫与夜鸟鸣叫之声不绝于耳。

    曲风扬紫风神瞳紧紧盯着灵犀蜂,在树木山溪间穿越奔行。

    突然那灵犀蜂霍然停顿,在夜风中振翼不前,而后猛地俯冲而下,直扑清泉,曲风扬随之望去,心中猛地一跳,只见一条紫罗纱巾被溪水冲刷,浮沉漂流,辗转而下,被一根枯树枝勾住,摇摆沉浮。

    那不是馨儿的纱巾吗?曲风扬心中大震。果然,灵犀蜂嗡嗡声中猛地扑在纱巾上,欢鸣不已。曲风扬将纱巾捞起,瞧瞧上方,惊疑不定。难道馨儿出了什么事吗?或是已被那赤袍人抢先一步寻着?心中寒意大盛,将纱巾一拧,放入怀中。朝上狂奔而去。

    灵犀蜂也嗡嗡地乱舞了一阵,振翅前飞。

    将近坡顶时,曲风扬突然听见若有若无的歌声。那歌声妖媚而欢悦,在寂静的山林中,合著汩汩泉水,更觉动听。但曲风扬的心却突然沉了下去,这歌声与馨儿俏皮婉转的歌喉大相迳庭,殊无相似之处。

    夜风吹来,林木花草的清香之中,还有一种奇异的幽香,妖媚诡异,与那歌声颇为相似。

    曲风扬眉头一皱,这香味好生熟悉,好像在那里闻过一般。突然心头一震,是了,便是昨夜遇见馨儿时她身上的香气!

    刹那间心中狂喜,又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当下敛息屏气,轻飘飘地跃上了坡顶,隐身那块巨石之后。

    坡顶开阔,约有数百丈方圆。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巨树,参天摩云。星光从那层层叠叠、交相掩映的枝叶之间渗漏下来,斑斑点点地洒落在草地上。林中光线颇暗,夜雾氤氲,幽深模糊。但在曲风扬的紫风神瞳瞧来,却是亮如白昼。

    泉水在林中迤逦曲折,水气迷蒙。一株铁木桐上,悬挂着紫色的罗纱女装,随风飘荡。那妖媚的歌声便是从铁木桐后发出的。

    灵犀蜂嗡嗡飞去,穿过水气夜雾,停落在那紫衣上,再也不动。

    曲风扬心跳如狂,那紫衣定是馨儿的衣服。气味也与昨夜一致,只是为何歌声会相去甚远?

    正思量间,忽然眼前一亮,宛如当头被千钧一击,身子一晃,几欲坐倒,浑身热血直贯头顶,心跳如狂,喉咙之中似有烈火焚烧,连忙咬牙,将头别转开去。

    一个女子长发飞扬,雪白一身地站在泉水之中。那浮凸有致的胴.体映衬着闪烁不定的水光,在刚硬挺直的树木丛中、柔和暗淡的星光之下,彷佛一个暗夜的精灵。

    曲风扬虽然也曾见过裸体女子,但眼前之人却是他月余来朝思暮想、于内心深处牵挂惦念的女子。馨儿在他心中,圣洁可爱,决计不能亵渎。这一瞥之下,热血若沸,心中却蓦地起了羞惭自责之意。他的紫风神瞳极是锐利,想要将这一幕从脑中抹去却已不能。

    突然心中微微一动,那女子好像并非馨儿!霍然回头,屏息望去。

    那女子已经穿好衣服,黑发飘舞,衣裙缦系,****欺霜胜雪,裙角在夜风中起伏不定,莹白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

    她正略有所思地凝神望着素指上停留的那只灵犀蜂,玉颈转动,四下探看。

    那女子柳眉斜挑,一双杏眼清澈动人,尖尖的瓜子脸上满是吟吟笑意。果然不是馨儿,眉脸与馨儿倒有五、六分神似,身材也相差不远,但却比馨儿多了几分妖媚,少了几分纯真。眼波流动之间,妩媚娇俏,夺人魂魄,曲风扬心中也禁不住喀登一响。

    见她不是馨儿,曲风扬蓦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大感失望,继而疑窦丛生。这女子分明不是馨儿,但那妖异幽香绵绵不断,身上所着又确是馨儿罗衫。她究竟是谁?馨儿又在哪里呢?

    曲风扬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仿佛那夜雾氤氲,在林间不断弥漫。

    紫罗轻纱女子眼波流动,朝他藏身处瞟来。曲风扬避也不避,直直地凝望她,想到馨儿不知身在何处,心中大痛。

    突然想到,这女子既然穿着馨儿的罗衫,必定与馨儿有瓜葛,或许她知道馨儿下落也未可知,当下决意索性将她拿来质询。

    正要现身,却见那紫罗轻纱女子格格一笑,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穿过茂密林木,朝山下急速飞掠。

    第八十二章鱼浑水

    霏霏细雨止时,南宫易终于赶上了那樊将军的侦讯卒部队。寰姬芙的妖烧芳香尚萦绕在他鼻息,但他却不敢分心思念,凝神聚意,瞬移穿行,远远地紧随其后,生怕惊动了耳目警觉的侦讯卒。

    天焰帝国侦讯卒连夜行军,马不停蹄,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在一处丘陵河边稍作休息。饮马歇息之后,又匆匆上路。这次便不再丝毫停歇。

    南宫易乘着天色黑暗,天焰帝国侦讯卒迤逦前进之时,突然追上最末一名侦讯卒,将其击昏,然后迅速换上他的行装,策骑追上前行部队。那追风兽对南宫易银珊箫内散逸出的气息颇为惊惧,不敢嘶鸣反抗,服贴疾行。

    那侦讯卒的行装甚是独特,几将整个脸面全部罩住,只露出双眼与鼻孔,盖为侦察之时防止被人认出。

    拜之所赐,南宫易穿上这行装之后,其他侦讯卒却也辨别不出。有人招呼,他便点头含糊回答。一路之上,众人匆忙赶路,竟没露出丝毫马迹。

    第二日接近晌午时,侦讯卒已经越过玄风、天焰两国的边界,回到天焰帝国领土之内。越过那伫立的分界塔之后,众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令官挥旗示意慢行,南宫易心中却是焦急难耐,恨不得立时插翅飞到那毕方城中。众人缓行一阵,在马上吃了干粮,喝了些水,这才重新策马疾行。

    到了下午,众侦讯卒终于奔到了官道之上,道路平坦,奔驰越快。两旁山丘渐少,沃野千里,村庄星罗棋布,人迹越见稠密。

    微风吹来,麦浪稻香,道旁雪枫树沙沙作响,白絮纷扬。南宫易久未见着这等平和美丽的田园景象,心中紧张牵挂之意稍稍放松。

    突然背后叱喝之声大作,蹄声密集。一声怪异至极的嚎哨破空奏响,有人喝道:“让开让开!”回头望去,却是一队百余人的铁骑急速奔来。人人紫衫黑帽,座下怪兽尽是赤炎火麟兽,瞪目嘶吼,四蹄如飞。最前一人扛着长旗,“苍炎”二字鲜红跳跃,直欲迎风怒舞。

    侦讯卒连忙朝两旁辟易,躲避甚急,一个探子勒不住追风兽,“哎呀”一声大叫,被抛下马背,压倒了田里的一片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