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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3月中旬,宾大结束了NCAA,张沐许久没见到吉米,或许在校园遇到过几次,但单独约出来,却没有过。其实想起来,在圣诞节前,两人关系一度走得很近,特别是感恩节的酒会上,张沐还作为吉米的女伴出现过,但之后,或许因为比赛,两人在球队里有不同的分工,不同的角色,反而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上次两人聊天还是吉米打算退出球队,也不打算参加选秀,之后就都各忙各的了。
两人约的时间,正好是周一下午,恰好都没有课,吉米来到张沐公寓楼下等她,这次倒没有开自己的那辆北极星,两人就沿着校园的小路走着,如同第一次吉米带着张沐在校园里逛一样。
张沐也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个日子,自己第一次来宾大,人生地不熟,是吉米带着她了解宾大,了解费城。
“Moon,时间好快,这学期也要结束了。”
“是啊,赛季一过,现在NBA也要进入季后赛了,等总冠军出来,这个学期也就完了。”
“哈哈,你怎么什么都离不开篮球,不过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
两人边说边走,走到了富兰克林雕像前,张沐还记得吉米当时等自己下课,她嫣然一笑,似乎觉得当时很遥远,但又仿佛就在昨天。
吉米也感觉到了张沐的情绪,他对张沐说,“Moon,到那边的长凳坐一坐,我有话,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张沐点点头,和吉米一起坐到了长椅上,两人保持了一点距离,这让吉米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今天约张沐出来,他是鼓足勇气了,也不要什么答案,只是觉得这半年来,这段感情自己觉得很奇怪,张沐就像在天上的仙子一样,有点遥不可及,并不是说张沐很高冷,但总是找不到节奏,嗯,有点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我最近失恋了!” 吉米调整了情绪,淡淡地说着。
“嗯?你什么时候又交女朋友了?” 之前听说圣诞节朱莉倒是和吉米约会过,但后来朱莉和那个游泳教练在一起了,那必然不是朱莉。不过吉米这样的男生,长相不错,又是篮球队长,还带队进入十六强,那未来的话讲,就是有优先择偶权,身边怎么可能少了女生。
“是寒假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华国的女生,一开始她很矜持,双方相处还好,但后来就有很多奇怪的言行,前不久,我觉得不合适,就分手了。”
吉米没表现出太多的忧伤,反而像在诉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是吗?那你心里应该也不是滋味吧,我请你喝饮料吧!”
张沐说着,突然从包里拿出两瓶包装好的果茶,这是她找人研发的杨枝甘露,打算在这边的市场开始推广,今天恰好吉米约她出来,她就想请吉米品尝一下,顺便给点建议。
她把吸管插到一杯奶茶里,递给了吉米,吉米被这一幕搞得有点不知所措,打乱了自己的节奏,不过也很绅士地接过了杨枝甘露,喝了有口。
“嗯,甜甜的,但不腻,这是果茶吗?华国茶?” 吉米还真被杨枝甘露吸引了。张沐很想告诉他,朱莉可是连喝了三杯,而芥末喝完后,还打包了几杯,这带来的实验品,就剩下这两杯了。
“是啊,我打算在Last Dance旁边开个果茶店。”
“哎,你太厉害了,我总觉得,我比你差好多,我们隔得还远。”
吉米喝着杨枝甘露,不禁感觉张沐的思想跨越太大,而且商业敏锐,比沃顿的人都还厉害。
“没有了,我就闹着玩呢。”
“闹着玩?你那个Last Dance都已经开到洛杉矶了,我听朋友说,生意很火爆,还请来了帕克过来开球迷见面会。”
废话,她想起科比,可是请不起啊,这帕克廉价多了,但人气也很一般,喜欢帕克的人并不多。
“好了,我们不聊这个,吉米,其实我也有话对你说。”
张沐决定反客为主。而吉米则是一愣。
“什么?”
“吉米,你要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的建立,需要两个人的认可,而关系的破灭,则只需要一个人。”
吉米点了点头,这看起来不公平,但任何事情都是如此,合则聚,不合则分。
“其实关系的建立,并不需要太多的对等,更多是心理上的接受,有一些东西,我们都想要,但没有想着是否合适,得到后才发现并不适合,而有一些东西,我们犹犹豫豫,却错过了最好的我们。”
这段话很拗口,但吉米这种谈过很多恋爱的,其实很容易理解,例如他为什么要找一个华国女孩,其实是想了解华国女孩,为什么要了解华国女孩,是因为他曾经喜欢张沐,但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张沐,于是找了一个替代品,或许这个人很像张沐,但并不是张沐,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其实在不断的变,自己可能喜欢的是一开始的她,但随着时间变化,那种爱却发现根本不存在。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任何关系走到最后,只是相识一场,大家也都是阶段性的陪伴。那些你放不下的人和事,岁月都会替你轻描淡写。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可以消沉,可以抱怨,甚至可以崩溃,但一定要懂得自愈。因为好起来的从来不是生活,而是你自己。确实如此,人心复杂,做好自己,人单身了一辈子潇洒,人有了婚姻无尽的争吵,更恐怖的是对方看不见你的好,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什么都对。”
张沐不想发什么好人卡,也不想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有的事情,说出来了,就失去原来的味道了,就好像表白,或许有的人认为哪怕被拒绝,也能重新成为朋友,其实你表白过就代表你有了那个念头,大家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张沐不想失去吉米这个朋友,自然不能让他把话说完,她噼里啪啦讲了这么多,其实也是在PUA吉米,但目的是好的,她不需要什么添狗,她需要的是未来生活里能相互帮助的朋友。
“哈哈,Moon,突然我觉得你像一个哲学家,你或许应该读心理学,说不定能成为一个有名的哲人。”
吉米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想通了,他明白张沐的意识,其实就是缺少一个放置过去感情的方法和位置,他也没奢望过成为张沐的男友,在那次酒会后,他已经发现自己和张沐的距离,张沐的神秘,自然让他感到新奇,令人神往,但并不适合自己,文化的差异就是巨大的,就那对待感情而言,张沐或许未来对一个人会一心一意,但吉米自然无法保证可以做到。
“呵呵,我也是读到了一些书里的句子,觉得不错,借花献佛。”
“Moon,你有想过未来做什么吗?或者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你学的建筑,现在却在创业,还在布局其他商业,我有时候看不懂,这跨度太大了。”
吉米拿起喝完了的杨枝甘露摇了摇。
“嗯,这样说吧,如果有可能,我想拥有一支NBA球队!”张沐淡然说道。
“ 啊!”这句话让吉米睁大了眼睛,表示不可置信。因为一个东方女生,居然说要有一支NBA球队,说出去一定会笑掉大牙的。但吉米知道张沐没有开玩笑,她现在做的一切,好像都在为这个梦想服务。
吉米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张沐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于是他对张沐说,“Moon,我决定参加今年的选秀。”
张沐微笑地看着吉米,她知道吉米这样做必然是因为自己,但张沐也期待吉米去试一试,他的家境很好,篮球只是爱好,哪怕身高接近2米,要打NBA并且立足也很可能,说不定会落选,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张沐拿起杨枝甘露的饮料瓶和吉米碰了一下,“那我祝你成功进入NBA!”
此时的吉米,感到非常舒服,张沐的洒脱让他做回了自己,他又有了自信,有了奋斗的目标,他放下饮料瓶,把双手摊开,放在长椅的椅背上,这让张沐以为吉米想从身后抱住自己。
结果自然是张沐想多了,张沐摊开双手,头枕在长椅上,抬头看着天空,此时夕阳西下,余辉落在校园里,洒在长椅上,张沐捧着果茶,从远处看好像依偎在吉米的胳臂下,但却隔着一定的距离,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光系。
不远处的一个游客,看到了这个场景,觉得很像校园里的爱情,咔嚓一声拍了下来,时间定格在这个下午,张沐同吉米就这样坐在长椅上,欢快地聊着人生,他们一个是西方男性,一个是东方女性,两人之间有一种微妙地关系,不禁让人遐想,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却只要他们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