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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街道上,游人穿梭不止。其中,有一个人呆愣地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路过的行人疑惑地望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自己的生活。
文进动也不敢动。此时,一道炎热的,让他仿佛置身于夏季的沙漠般的气息,正和一道冰冷的,将他投入永冻的冰河般的气息缠斗不止,争夺着文进身体的“居住权”。
文进上半身的每个细胞都仿佛在燃烧,像是被燃尽的树木一样干枯焦黑。下半身的所有脏器却都像是被冻成了冰块,似是被冻住的游鱼一般冰冷僵硬。
灼热泛红的烈焰顺着上半身的经络一路向下,熊熊燃烧着,冰冷酷寒的寒冰由下半身的经脉一路向上,冻住沿途的一切。两种不同属性的事物正面交击,有时是烈焰融化了冰块,有时是寒冰冻住了火焰。
两者的交战让文进痛苦万分,他连忙内视,试图阻止双方的争斗。就在他看见体内两道气息的一瞬间,忽地一阵恍惚。再睁眼,他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个不同的世界中。
无根之焰在这个世界的土地上熊熊燃烧,让其化为一地焦土。文进茫然四顾,发现这周围都是火焰,只有火焰,火焰静静地燃烧,让时间都凝固。
文进抬起头,眺望着远方。远方是一片冰蓝,充斥着一望无尽的冻土、结霜的枯树、冻住的冰河,仅仅是看着,仅仅是扫了一眼,文进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球上结上了冰霜。
他连忙移开眼珠,抬头仰望着天空。上空乌云遍布,像是用黑墨在天空这张画纸上随意泼洒。没有太阳,没有阳光,什么都没有。巨大的雷霆在乌云之中炸起,又消逝。
忽然,文进的眼瞳一缩。他在雷霆闪起的瞬间,看见两个巨大的影子。仅仅是站在离天空几千米之下的地面,文进都能感受到两个身影的庞大,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震撼。一定是两只巨兽,他想。
在闪电烁起的瞬间,他能看到两只巨兽纠缠在一起,似乎在争斗。忽地,一阵声震古今的吼声穿破时空,穿透空气,降临在这个世界。吼声回荡在大地之上,文进的脑海一瞬间呆滞起来,像是被吼声夺了魂。
随着吼声,文进隐隐间可以看见一只巨兽缓慢地挥了一下巨爪。顿时,天火降临。妖艳得像是鲜花盛开一般的火焰,从天空中飘下,落在焦土之上。
另一只巨兽张了张嘴,随即,天空之上落下了凝成冰的霜雪。陨石一般的冰块砸在冻土之上,所带的极低温冻住了大地,冰封万里。“好吧,我至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形成的了。”文进苦笑想道。
蓦地,每束火焰都从地上窜高,窜高,仿佛要点燃天空。旁边的冻土上,冰块寸寸碎裂,紧接着,像是有引力牵动似的,每片碎冰都漂浮着,升上天空。
一阵刺眼的光芒忽地从天空中,射入文进的眼球,他不由得闭上眼睛。再睁眼,他又回到了那个街道。文进愕然内视,发现不管是炎热的气息,还是冰寒的气息,都消失不见。
他抬起头,再次感到了恍若隔世的感觉。一个想法自然地从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两个巨兽之一,是那条真龙吧?”他一惊,“那另一只是什么,另一条真龙吗?”
“怎么会,莫非,我的身上有两只真龙的气息?另一条真龙就是祂所说的,不喜欢的气息?这就解释得通了……”他喃喃道,“这气息就是让我偶尔感受到寒冷的罪魁祸首?”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解下脖子上的一串项链。这项链上穿着一颗冰珠,正是他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物品。“是这串项链搞的鬼?”
他想了想,将项链重新系了回去。忽地,他额头上再次出现了火龙印记,一段信息传入了脑海之中。那段信息只有三个字——
炎龙尊。
……
冀心镇,旅店里。星辰涌动,星光和着月光透射进窗口,化成光束照在屋里的人身上。李无明盘腿端坐在床上,双手轻置于膝盖。光芒照亮了他的半面身躯,将另半面隐藏在阴影之中。
他的胸膛轻轻扩张,又缓缓收缩,呼吸中似乎有种奇妙的韵律,吸引着周围的灵气似是飞蛾扑火般投入他的身体。这些灵气会顺着李无明的经脉运行一周天,随后沉没于他的丹田之中。
一切似乎都那么的自然,李无明的一呼一吸遵循着天地之道,让他的整个人仿佛都隐没于星光闪烁。身体之中似乎有种限制变得松动,他睁开眼睛,里面藏有一丝喜色。
“我的金色年华啊,很好,很好!”李无明一拂袖,下床起身,腰板挺得笔直,“要突破了,我能感受到……瓶颈松动,时刻已近,在返回宗门之前,应该就能突破到金丹期中期。”
“金丹期中期宗师李无明。”他啧啧赞叹,眼中闪过一丝自恋,“这称呼我喜欢,这次回去,我就应该天榜有名了吧?”他越想越兴奋,在宽敞的房间里踱来踱去。
“看看那些看不惯我的守旧派的脸色会变成什么样……哈哈,想想就令人畅快……等等,发生了什么?”李无明正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忽然脸色一变,心中出现了强烈的悸动。
他不由得仰头从窗户中望去,心脏骤然缩紧,浑身上下颤抖不停。一种威严磅礴的气势如暴风骤雨般横扫而过,仅仅是处在暴风雨的边缘,他就感觉到战栗不已,似乎有个神秘存在张开了双眼,竖瞳聚焦在他的身上。
李无明的呼吸瞬间变得艰难,身上的各处骨头都像是经不起重压,嘎嘣作响。脑袋上,手腕上青筋暴露,他咬牙顶住威压,最终没有摔倒,或是跪倒在地。
好一会儿后,威压终于消失。李无明蓦地放松下来,大口呼吸着空气。不知不觉中,他已汗流浃背。
他长呼一口气,抬头仰望着星空,喃喃道:“这究竟是……什么?”
这是针对神识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