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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到p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她拿出钥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疲惫,在钥匙孔上对了半天,也没能插进去。
此时,她有只能无奈地低头看钥匙,好好开门。
深夜独自一人回家,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只是,深夜回家,能躲开一些乱七八糟的、她不想遇见的人。
门终于打开,夏至提着行李正准备走进去,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家里亮着灯。
她已经许久未回家了,本来应该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屋里竟然一尘不染,她有点被吓到。
难道是田螺姑娘来了?
但想想,她家钥匙方灵也有,便没再想什么,拉着行李往里面走,边走边喊着:“灵灵!你这会儿过来,你爸妈不揍你吗?”
方灵年假放得早,比她早几天回家了。
想来,除了方灵,也没谁会来吧?
拉着行李走进房间,看到正在屋里忙活的人,夏至一愣,皱着眉头,冷声问:“怎么是你?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正在房间里打扫的人,是莫清明。
莫清明见夏至回来,笑了笑,搁下扫把,朝她走来,“学姐,我来当田螺公子呀!”
“你来我这,是想偷情?”夏至皱着眉,冷声问:“你女朋友知道你过来吗?”
莫清明默了默,没回话。
“你说你好不好笑啊?”夏某人今天白天刚听了某人有女朋友了的八卦,这会儿看到当事人,除了嘲讽,没有其他表情,“想让我当小三吗?”
“没……”莫清明此刻有点怂,他站在夏至一米开外,低着头,像个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虽然一米八的身子不大符合小学生的人设。
“没?”夏某人嘲讽技能点满,冷冷地看着他,“那你来做什么?”
莫清明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说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罢了。
他想起今天陈子渊跟他说的话,夏至看起来还是很维护他的,而且对他“有女朋友”一事好像还是蛮在意的。
嗯,所以这个时候他应该等夏至把气发完。
“之前不是说好了么,老死不相往来,你忘了?”夏至抱胸,露出嘲讽的笑容,“怎么呢?现女友不够好,所以你莫某人想起了曾经那个被你欺骗的、性子好、好揉捏的前女友?”
越说越气,夏至现在是真的看不懂。
身为一个有对象的人,他不应该洁身自好,管好自己么?
这会儿来她家里算什么?
是来看她笑话么?
那不好意思了,她夏某人的笑话,也不是谁都可以看的。
“赶紧离开吧,大家相识一场,别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虽然她只有一米六二的身高,但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这气势特别足。
莫清明默默地看了她几秒,而后转身,拿起扫把,继续扫地。
别的他不行,忍耐这事,他很行。
摩羯座少年的忍耐力果然是最强的,夏至站在房门口,看着莫清明继续扫地,简直要爆炸。
莫清明这会儿还不走?被她这么说,不难受吗?
“你到底来干什么啊!”夏至忍无可忍,来到他面前,一把夺过扫把,“你别这样,这样大家都不好!”
莫清明看着闪到他面前的夏至,无奈地叹了一声,“学姐,我错了,你能不能不生气了?”
他一向都是硬汉一个,当初他父母离婚的时候,两人都不想要他,他也没低头。
那时,身边的人都说,“你去服个软,跟你爸妈卖个乖,总有一个心疼你的。”
可他没有。
从前当五中校霸的时候,也是各种硬碰硬。
结果,上高中时遇见夏至,就栽在她手里了。
夏至一愣,看着眼前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可怜小狗的莫清明,脑回路突然短路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错了。”莫清明将她搂进怀里,趴在她耳边说:“学姐,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有什么事,我都应该告诉你的。”
夏至愣住了。
少年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露味,很是好闻。
“所以,你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回到你的生活里,好吗?”
他低沉的嗓音像淬了毒,直直扎进夏至心里,夏至觉得,她这个人虽然百毒不侵,可莫清明是第一百零一种,无论多少次,她都没办法免疫。
她中了他的毒。
许久,夏至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手里的扫把被她扔在地上,她抱住莫清明,泪水模糊了视线。
四年了。
她最终还是回到他的怀抱里。
“那你以后,可不要再丢下我了……”
“嗯。”莫清明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我哪儿舍得呀!”
她喜欢他,一直喜欢他,就算他绿了她,她也喜欢。
那些被隐瞒的过去一一展现在眼前,不论莫清明做了什么,她还是喜欢他。
只要一个拥抱,她就能原谅他。
别后重逢的人,感情会更上一层楼。
小哭包哭了半天,莫清明也哄了半天。
待夏至冷静下来,莫清明这才拿起扫把继续扫地。
夏至坐在一旁,看着他认真打扫得模样,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哪儿来的我家的钥匙?”
当时韩路来把莫清明的行李拿走,顺便归还了钥匙,按理来讲……
“等等,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莫清明笑笑不说话。
夏至看着他的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怪陈子渊今天会提起莫清明,难怪方灵不跟她一起回来,原来如此。
她抬头瞪了莫清明一眼,低声骂道:“心机boy!”
窗外的北风还在哗啦啦地刮着,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时而被四处飘零的云朵遮住,好像少女害羞的模样。
屋内好像已经提前迎来了春天,久别重逢的人好像一点陌生的感觉也没有,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依然是一个干活,另一个看着对方干活。
那个梦里的少年是谁呢?
大概就是眼前的这个……从少年长成大人模样的人吧?
一切好像都好起来了。
那时,某人对她说的:“烟花稍纵即逝,而我永远都在。”好像依然在耳边想起,而那句最伤人的“学姐,我们不合适。”好像早已消失无踪。
不合适,也可以合适。
大概多年后的夏至回忆起二人的波折经历,会笑出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