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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唐居易不出意外地和陌千秋见了一面。
刚来到海潮城中的几天,唐居易入睡后都是平静自然的梦境,从来不曾和陌千秋有过接触,甚至以为他无法跟随着自己来到这一次的维度世界内,也就没有想到过去和他进行沟通。
直到这一次在古文明遗址内遭遇危机,唐居易才意识到原来陌千秋一直都在自己的意识深处,从来不曾离去。
此时的梦境,已经被陌千秋改造成了一间温馨的小木屋,屋子内的壁炉里还燃着柴火,屋内桌上摆着茶水,散发着蒸腾的热气,让整个屋子的氛围都变得温暖而舒适起来。
唐居易坐在沙发上,觉得整个人都要陷入这种柔软中,感触异常真实,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你还真是会享受,哪怕是在梦里……”
对面沙发上那个俊朗到有些不合理的青年摇摇头,坦诚道:
“这只是基本的需求而已,算不上享受。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我们两个现在应该都是身处于几个俏美的妙龄少女之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而并非现在这样饮着茶水对坐。”
唐居易对于陌千秋的实诚有些无言以对,因为对方虽然说的有些低俗,但的确是实话:
“嗯……听起来倒也是这么回事……不过你身为大梦尊,说出这种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陌千秋很是从容地喝了一口茶:
“我是大梦尊,和我喜欢看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唐居易眯起眼睛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
“你这么一说,显得我好像很虚伪的样子。”
陌千秋摆了摆手,神色很是认真:
“自信点,不是显得,你是真的很虚伪。你的思想在我眼里几乎是透明的,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我都能得知,所以我很清楚你在面对那些可爱的姑娘时是怎样——”
唐居易面色略显尴尬,当即是举手投降:
“停,算我输了,给我留点面子好吗?”
陌千秋转换话题的速度也和唐居易一样迅捷:
“你之前在那海下洞**的经历我也都看到了……在我看来,你现在的处境就算是用‘令人绝望’来描述也一点都不为过。”
唐居易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我多少也能猜到一点……我的老熟人说这深海之下沉睡着禁忌,而通往域外的门户之后,正是那禁忌的子嗣正在试图闯入。虽然对于具体的情况不太清楚,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形势之恶劣。”
陌千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你之前面对的那个投影,就是所谓的禁忌子嗣。它现在还在门户之后,只能通过精神意志层面的干涉来对你出手,所以勉强还算能够应付,但是——”
唐居易接过话茬:
“但是它的老爹早就已经躺在深海之底了,而且远比那古人类中的智者诞生的时间更早。按照我的推测,在那古文明形成之前,那家伙应该就已经沉睡在海底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行动。”
陌千秋对唐居易的话表示了肯定:
“是的,从现在来看,它的确是在沉睡,否则你们所在的世界早就已经被无穷的阴云所笼罩,绝不会如现在这样安逸。”
唐居易闻言挑眉,颇有些质疑的味道:
“安逸?你管那些从海水里涌出的恶心巴拉的怪异生物叫做安逸?还是说你认为那深潭底下的触须宝宝很可爱?”
陌千秋的语气依旧淡然,但是内容却并不友好:
“和那存在复苏后的结果相比,已经算是很安逸了。至少这些生物可以用子弹解决,而那种存在却是没有任何对抗的手段。”
不等唐居易开口,陌千秋接着说道:
“你根本不明白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那禁忌的子嗣,本身就已经是可以被称作神明的地位。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说,只有崇敬它、信仰它、臣服于它的选择,绝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稍微停顿了一下,陌千秋缓缓说出了后半句话:
“而它的父亲,也就是【?】,那是凌驾于神明这种称谓之上的【?】,就连我们那个时候都要称呼其一声【?】,更不用说你们了。”
唐居易有些无语地抓了抓头发:
“不是,你跟我谈论那种东西的时候,能不能别老是说出那些我明显记不住的东西?我听着满脑子都是???会很烦的。你就不能用一些简单一些,通俗易懂的词汇来形容?”
陌千秋闻言,深深地看了唐居易一眼:
“形容?这个词语已经是对它的侮辱了……没有任何人……不,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去用词语来对它们进行形容或描述,因为哪怕是人类语言中最为阴暗和邪恶的内容,也不足以去暗示它所能给你造成的一丝恐怖。”
唐居易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怎么觉得……这种风格的话语这么像某个剑走偏锋的西方文学作品里的内容呢?我依稀记得,那个叫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家就是写这种神话故事的一把好手……我没记错的话,他对于那些旧神啊,旧日支配者啊之类的东西用的就是这种描写手法。”
陌千秋没有说话,而是用饱含深意的目光凝视着唐居易。
看见陌千秋的反应,唐居易不禁有些意外:
“嗯?不说话了?你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虽然有点自恋,但是我自知还是没有你那么帅的,你大可不必——”
忽然,唐居易从陌千秋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隐藏的意味,同时心中悚然,浮现出了一丝恐怖的猜想:
“别,你不会是想说,这个维度世界的故事背景,就是那克苏鲁神话体系里的东西吧?”
陌千秋还是保持着沉默,但是眼神中的意味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下子,唐居易只觉得遍体生寒:
“深海之下的禁忌、巨大的触须、精神错乱的人类、大范围的死亡幻觉……你是说,现在我所要面对的,是【?】,而沉睡在海底之下的那个,就是【?】本尊?!”
说出这句话后,唐居易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突然……”
陌千秋满是怜悯地叹了一口气:
“你瞧,在你尚未触碰到真相之前,你可以正常地说出那些词汇,但当你意识到这些词汇和那禁忌的联系之后,你就再也难以形成这种意识和思想。这就是它们的恐怖之处——哪怕沉睡在海底,你也无法说出它们的名讳。”
此时,唐居易哪怕是身在梦境之中,也已经是面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