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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花珈的内力,自可以屏息静气不被察觉,然而雪狼呼吸的气息却无法让木梓焱忽略。
在吩咐阿楚去查看祭坛圆石的同时,他已飞身掠进洞口,只见眼前白影一闪,一支硕大的雪狼朝自己扑来。
木梓焱方才便觉得穴道处气息似是野物,此刻见到通身雪白,只有部分皮毛泛着金光的巨狼还是吃了一惊,抬手便拍出一掌。
花珈注意力都被龙笛吸引,没料到木梓焱突然进来,未及阻止雪狼就扑了过去。
此刻见木梓焱掌风狠厉,暗道不好,足尖一点,身体已越过雪狼,一手示意它不要妄动,一手未及蓄力便接了这一掌。
日前遭牵魂锁反噬,内伤本就未愈,方才从地裂处下坠手臂又受了外伤,匆忙之中接这一掌,只觉气血翻涌,体内火炙之痛又铺天盖地的袭来,脚下立时不稳,身体也有些支撑不住。
“是你!”木梓焱见到花珈,眼中满是惊讶,再留意到他接这一掌身体晃的有些厉害,便不由自主想要去扶他。
花珈顺着力道后退两步,靠上背后的岩壁以撑住身体,硬生生把要到嘴边的一口腥甜压了下去。
他手上裹着的布条早已被掌力震开,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可怖,未待木梓焱视线触及,已不动声色的掩入长袖之中。
他向雪狼望了一眼,安抚住它的躁动。
随即转向木梓焱,嘴角挑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漾开:“李公子可真是得闲,哪里都有你的身影。”
“彼此彼此,没想到你也来寻所谓的神器。”木梓焱没料到被揶揄,当然不想输了气势。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在下亦不能免俗。”花珈目光扫过听到动静齐聚过来的三人和不远处的祭坛,“何况,天赐之物,我势在必得。”
说罢,身子如离弦之箭跃向祭坛,众人还未及反应,圆鼎已被他捞入手中。
赵恒见他拿了圆鼎,便要拔剑阻拦,雪狼已长嚎一声,飞扑至赵恒身前,却也未再动,发出幽幽绿光的眼睛紧盯着赵恒握着剑柄的手,似乎只要他拔剑出鞘,便要俯冲上来。
猛然响起的狼嚎声,在地裂峡谷中引起无数回声震荡,让赵恒三人都愣怔了一瞬。
也只这一瞬,花珈再次跃起,却向右侧石壁而去,伸手一扣,一抓,原本嵌入岩壁的龙笛已落在他手上。
谁都知道花珈擅以魔音惑人心智,众人皆惊。
只有木梓焱留意到了花珈方才出手时,露出长袖血迹斑斑的双手,和使用轻功时极其不稳的气息。
以他现在的内力损耗,花珈对于操控龙笛并无把握,其他三人倒是容易对付,可木梓焱若出手阻拦,只有以手中龙笛相助,才有勉力一搏的可能。
若不能一击制敌,气息不稳也极易让自己遭受反噬。
纵使心理明白自己的处境,可既然来了,空手而归便不是花珈的作风。
他把玩着手中的龙笛,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李公子,既然大家都知道神器就在此处,也断无先来后到的说法,若是各位还要在这里歇息,在下便先告辞了。”
说完一拱手,便大摇大摆的向穴道走去,雪狼跟着一边退入穴道,一边仍警觉的盯着众人动向。
辛星方才见赵恒对圆鼎落入花珈之手很是着急,现在见他要离去,哪肯罢休,抬袖一道寒光便向花珈背后飞去。
花珈头也没回,只反手一挥袖,七星匕首已稳稳夹在指尖,他好整似暇的端详了一会儿,将匕首抛回辛星脚下,喃喃自语道:
“七星夺魂,这匕首几日前差点取我性命,如今落在一个不懂的人手里,可惜了好物……”
辛星听闻此言,气的直跳脚,待花珈走远,又狡黠一笑,朝他背影做个鬼脸。
阿楚看到辛星出手,便知她匕首上一定淬了毒,因着公子和这人似是旧识,本想阻止辛星,又有点摸不准公子的意思,只一犹豫,那人已用手接触了刀刃。
他有些担心的望向木梓焱,却见他不以为意,像是料到辛星的小计俩并不会伤害到那人。
自从木府地牢得花珈提醒才脱了身,木梓焱便安排莫爷细细调查了花珈的过往。
越往下查,越觉得此人和花亦雪关系并不似养母养子那么简单。
虽则表面上,俩人关系亲密,可木府曾经偷逃出来的下人却透露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在花珈小时候,花亦雪待他并不和善,甚至可以用残酷来形容,有下人曾无意中撞见小小的孩子被用刑,不知被喂了何物而痛的死去活来。
木府的下人们原本都怀疑这个家主认的义子能不能活下去。
谁料在这样的环境下花珈还是长大成人,花亦雪也慢慢的对他越来越好,甚至有些超越了养母的感情。
因着花亦雪的态度转变,木鼎天反而开始对花珈有所芥蒂,虽是他公开认的义子,私下里却谋划了好几次要除掉花珈。
可能到他死也没想到,他的数次加害不仅没有除掉花珈,自己反而死在了这个一手养大的义子手上。
更没想到他宠了一生,为其倾尽所能,甚至不惜利用家主身份窃得木家封禁秘术以讨她欢喜的结发妻子,居然在他死后疯狂到要嫁给他们的义子。
大婚当日,花珈因中了牵魂锁,自己无法直接杀掉花亦雪,竟想出用蜂尾针同归于尽,木梓焱便知花珈这人不可小觑。
若不是心智足够坚韧远超于常人,也不可能在花亦雪那妖女非人的虐待下长大。
他当然也不会把辛丫头的这些雕虫小技放在眼里,看破不说破罢了。
花珈从小被花亦雪试毒,蚀骨丸一解,寻常毒物早就不能耐他何,如今也只是受牵魂锁所累,内伤无法痊愈。
大婚当日一战木梓焱已看出他的内伤很重,若撑不过那几日便甚是凶险。
当时跟银姑说他活不了多久,一半是想让银姑有恻隐之心,能暂时拖住报仇心切的木家人,一半是自己的难以名状的担心。
如今在阴阳界的谷底再次碰到,见他虽有些虚弱,但仍能气定神闲的来去自如,木梓焱亦是惊喜交加。
惊的是他竟能从如此重创中这么快就挺过来,以后若仍要为敌,定会难以对付。
喜得是能再次见到一个虽从未称之为友,却几次得其暗中相助的朋友。
木梓焱并不知他的血天生便异于常人,从小不断经历火炙之苦,但这火炙之刑反而解了牵魂锁的反噬,内伤虽无法痊愈至全盛时,但也断不至于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