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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三节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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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正午的寒风,吹乱了承山的发型。

    离开这个小区,承山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理顺一下头发,准备先去解决温饱问题。

    他已经不在乎吃什么,心里一直想着两道亮光和消失的门。从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失落,如此大的反差让他非常不舒服。但是,他又说不出来,也不可能找谁讨论一下,憋在心里非常难受。

    冷风一直在努力让他清醒一下,但承山还是想不明白,那扇门怎么会平空消失。

    在一碗热汤面下肚后,承山终于回过神来。他觉得还是按照原计划去调研了一下未来可能去的几家公司。上午的探险只能算找刺激,将来的工作才是现实的生活。为了自己的前途,他需要实地考查一下公司的真实情况,看看是不是如宣传所说,同时也感受一下公司氛围,看看公司文化如何。

    新鲜的事物总是能让年轻人转移注意力,承山考查几家公司的时候,似乎忘记了上午发生的事。他认真对比几家公司的位置、装修和人员数量,注意观察员工的精神状态和衣着举止,同时也收集了一些纸质的介绍册页,还和几家公司的人事经理进行了面谈。

    整个下午都过的很充实。

    但当他坐在回学校的车上时,还是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

    承山的家和学校都在同一个城市,他不喜欢在家里迎来送往,喜欢在学校简单清静。他现在心里其实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想一个人静静。

    宿舍里就他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三个人都是外地的,会在开学前最后一天回来。这段时间,承山可以独享四人宿舍所有的空间,不受打扰的悠闲自在。

    他平时话比较少,喜欢听别人说,喜欢听室友争论。在得不到结果或者需要裁判的时候,他才会站出来表明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准确的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论。他不喜欢在没有考虑清楚之前乱发议论,喜欢受人尊重的角色。

    其他三个室友也早已习惯了承山的风格,当三个人吵的不亦说乎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问承山意见,其他两个人一定会停止争论,会静静等待,而结果总是让众人满意。

    承山很自然受到了三个室友的尊重,并且做为四个人里面最有气质的一个,经常会有女生委托另外三个人牵线搭讪,想和承山交朋友。

    承山对于异性的感情并不排斥,已经有了交往的对象,她现在正在家休假,过几天就回来。

    他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这几家公司的事,他已经考查的差不多,已经基本明确了目标。迈向社会的第一步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了。

    他总是把重要的、必需面对的事放在前面。当然,剩下的大块时间,他全部用来思考上午的奇遇。

    他从进入手机市场开始,认真回忆着所有的蛛丝马迹。帅大叔的位置、穿着、举止、表情、对话,无一例外的在承山的脑海里重现,直到那两道亮光的出现。

    承山在床上翻了个身,他感觉有点压抑。他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而且也庆幸自己的坚持,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一个普通的小区,一个常见的户型,居然有一个消失的门!

    他抬起手,看着指缝里残余的墙灰。

    而且,他还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变化。

    换了手机屏保和手机壳后,他会不由自主的看着手机屏幕。不一定看什么内容,就算屏幕是熄灭的,他也会看着新贴上的屏保发一下呆。这个屏保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以前用过的似乎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承山会不由自主的看着屏保,就象看着一个小型的宇宙黑洞。

    尤其是当他的两眼长时间注视手机的时候,他就感觉脸旁边会有微风滑过,滑向他的屏保。说的再准确一点,手机屏保就象一个洞,在往里吸着东西。这种吸力十分轻微,如果不是在安静的环境里,是感觉不到的。

    “这个手机屏保不会是那个帅大叔给自己植入的什么法术吧?”想到这里,承山紧张的坐了起来。

    他熟练的把手机壳拆了下来,反复检查了好几遍,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微妙的感觉。

    承山觉得这可能是心理作用,也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时间过的飞快,当夜幕降临,承山吃了些东西,看了一会书,出去散步。往日他都是如此有规律的生活,这是他的原则,他喜欢有规律的生活。

    但是,表面上的平静,不代表内心的安宁。他经过反复的思考,决定明天还要去手机市场。这一次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进一步探索他想知道的秘密。

    第二天,他没有去太早。

    一方面,他怕过早出现在人烟稀少的市场上,会让那个帅大叔发现;另一方面,问题焦点已经推进到了小区,重点是在那个消失的中户,如果帅大叔不下班,去早了也没什么用。而且按照推理,帅大叔这几天应该都会中午下班回家。

    所以,在上午十一点,承山来到手机市场,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个帅大叔。他正坐在那看手机,头发还是梳的一丝不苟,衣着没有任何变化。旁边的柜台都空着,也没有人来回走动,看样子一上午都没有什么生意。

    承山在市场里转了一下,顺便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毕竟有昨天的经历,心跳加速是很正常的。

    下一步怎么办?是在市场等他下班,然后尾随他回家,还是直接在他家楼下的绿植边等他,还是直接到楼上,比如四楼、五楼的位置等他?

    这些方案各有利弊。承山最后觉得还是不要距离太远为好,如果在楼下绿植中等着,最后可能还是会出现中户消失的结果。

    难道去四楼或者五楼等着?碰到了来往的住户还好说,万一被追问,就说是找人,最多是找错了地方。而且又是在白天,应该没人会怀疑他有不良企图。

    但是,如果被帅大叔发现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能接受任何后果!”承山已经想清楚了,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可以接受,因为他觉得帅大叔不是坏人,不会害他。

    于是,他在12点整,躲到了三、四楼的转弯处,从窗户看着楼下。

    不一会,帅大叔准时回来。那个走路的神态和姿势实在特别,承山一眼就看出来,而且穿的还是那件衣服,没有任何变化。这个角度,能更加清楚的看到他一丝不苟的发型。

    梳理整齐的满头乌发,看着那么舒服,他是一个会生活的人。

    承山不由得心跳加快,他尽量向后躲了一下,不让楼下的人看到他在窥视。他静静的数着上楼梯的声音,帅大叔已经进入楼内了。

    他正准备躲到四楼的楼梯后,不经意的看了一下三楼。这一看非同小可,三楼中间居然出现了一个门!

    这是一个深棕色的防盗门,和旁边的东户、西户完全一样,也是略微发旧,也是贴着大红的福字和对联,只不过对联的字写的有点蹊跷,都是篆文,承山看不懂。

    他正想走近仔细看清楚,但上楼的声音提醒承山必须要藏好了,不然就会被发现。于是,他最后看了一眼中户房门,然后躲了起来。

    一会儿,他听到帅大叔到了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关门。都是很正常的声音,没有什么特别的。

    承山赶忙从楼梯后面伸出头来,但同时也僵在了那里。

    房门又不见了!

    承山呆了足足半分钟,才闭上了嘴,咽了一下口水。

    这也太奇怪了吧!

    于是,他飞身跳到三楼中间的墙壁处,用手摸着刚才门的位置。还是没有异常,甚至昨天他留下的手印都还在。

    他握拳敲了几下,发出的声音很沉闷,不象是空的。这可怎么办?只差一步了,就差那么几秒钟。

    承山焦躁起来,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反差,眼看到手的宝贝不翼而飞了,他甚至有点愤怒,重重的锤了一下墙壁。

    这是第二次了,近在眼前,居然就不见了!

    承山怎么也想不通,而且他都有点后悔。当时,他的心里有一个想法,就是直接冲上去,直面那个帅大叔。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定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但承山是一个比较内敛的人,不喜欢这么直接和张扬,那就只能接受现实了。

    承山垂头丧气的晃到一楼,正准备出去。这时,进来一个人,正好与承山相遇。承山出于礼貌,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而且由于刚才的失败,根本没有心情去看来者是何人。

    但他的余光还是注意到了对方,他穿着黑色的外套,和那个帅大叔的完全一样!

    转眼间,这个人已经从承山身边走过。承山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居然就是那个帅大叔!

    帅大叔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承山,微微一笑。这一笑和在市场里的表情完全一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和神秘感。

    “怎么,就要走吗?”帅大叔看着承山的眼睛,目光中透出一种挑逗和开心。

    “都来了,不上来坐坐吗?”

    承山大喜过望,不由张大了嘴巴。就像在坐过山车,他感觉一阵眩晕。不过,承山很快就恢复了平衡,一种非常奇妙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他确信,这个人一定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