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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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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察看女士你的身体状况时,发现你中了一种奇毒。还好女士被及时带到了这里,不然连我们祖传的秘药也恐怕不能保住女士的性命了。"那个女性鸟人已经靠近伊蕾雅的身前,正用关切的目光看着伊蕾雅。

    "谢谢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伊蕾雅一边感激地说道,一边扫视了一遍四个浑身长着羽毛,背后都长着一双翅膀,但脸容和人似乎没什么差别的鸟人,目光最后停在了那个妇女模样的鸟人的身上,"你就是艾莉莎神医吧?"

    "什么艾莉莎神医!你别听毕维斯那小子胡说,我哪是什么神医?我叫艾莉莎,只是我们部落的一个小医师罢了。"艾莉莎笑容灿烂,给人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艾莉莎神医,你太过谦虚了!"毕维斯在一旁笑道。

    "别理那小子,他就爱取笑人。女士,这个是我的丈夫,比尔。"艾莉莎指了指她身旁站着的那个身材高瘦,表情略显冷淡的男子,然后又指了指那个大约十岁的小女孩,"我们的女儿,小雪。"

    "小雪长得真可爱。"伊蕾雅伸手想摸小雪的头。

    "姐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身上不长羽毛,而且,你的样子好奇怪,好吓人。"在伊蕾雅和艾莉莎三人说话的时候,小雪就一直盯着伊蕾雅看,没有说过话。伊蕾雅伸手摸她头的时候,她害怕地躲开了。

    小雪这样一问,再加上她畏怯的动作,令伊蕾雅想起自己的容貌已毁,并意识到肯定已毁得相当严重。一下惊愕以后,伊蕾雅不禁双手掩面哭泣起来。

    "女士,你先别伤心。你的容貌虽被奇毒所毁,但还有复原的希望。"艾莉莎瞪了一眼小雪,连忙安慰伊蕾雅道,"请问是什么人对女士下了这样的毒手?"

    "是一只变态的妖怪。"伊蕾雅哭着说道。

    "下这种毒手的果然是非人的存在。"艾莉莎叹了口气,继续道,"女士,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当年教会人们筑巢而居的弗莱族人的后人吧?"艾莉莎的笑容完全收敛了。她在说"弗莱族人"四个字时,语气和神态显得甚是恭敬。

    "啊!弗莱确实是我的姓氏,我从来没向外人提及,你怎么知道的?我确实是你所说的弗莱族人的后人,我名叫伊蕾雅。什么教会人们筑巢而居这一类的传说,是关于我们祖先的传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伊蕾雅擦拭着眼泪,对艾莉莎说出自己的姓氏感到惊讶。

    "从女士长的这么一双翅膀,我就能看得出你很可能是弗莱族人。在这世间,除了我们鸟人之外,能长有鸟翼的人形生物,就只有鸟类的妖怪或者弗莱族人了。比起相信女士你是鸟类变成的妖怪,我更愿相信你是弗莱族人。"艾莉莎陈述了自己的猜想。

    "你果然是弗莱族人呀,想不到我们鸟人还能见到弗莱族人,真是幸运!"比尔向伊蕾雅投来了喜悦的目光。

    "我第一眼看见这位女士,就觉得她的身份很高贵了。现在,你们看,她原来是弗莱族人,你们说我的感觉多准!"毕维斯在一旁大声道,但脸上的表情却有点羞涩。

    "我们弗莱族人确实要比其他姓氏的人少得多,但怎么就算得上高贵呢?我们也和平凡人一样,在世间过着普通的生活。也许我们的祖先真的因为教会人们筑巢而居,从而启示人们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会受到许多人的敬仰和纪念。但这些光荣都只属于我们的祖先,和我们这些弗莱族人后人没什么关系。我们和普通人无异,一点都不高贵。"伊蕾雅侧头看了看自己没有收起来的那双翅膀。谈及自己的祖先,伊蕾雅的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怎么可以说你和普通人无异?至少你还有着弗莱族人先祖遗传下来的特殊能力呀!"艾莉莎脸上重新绽出了笑容。

    "弗莱女士,既然你真的是弗莱族人,那么你就是我们的贵客!来,我们带你去见我们的首领吧!"比尔一边说,一边示意艾莉莎将伊蕾雅拉了起来。

    "我看不用了吧!"伊蕾雅连忙推辞道。

    "我们首领很好人的,你不用怕。而且,我的药物并不能完全消除掉你身上的毒,我们需要为你请示首领,让他批准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彻底除去你身上的毒。因此,你必须见一下他。"艾莉莎解释道。

    伊蕾雅听她这么一说,只好顺着他们的意,跟他们去见他们这个部落的首领。但在动身之前,她收起了她的那一双翅膀。

    在去见首领的途中,伊蕾雅从艾莉莎口中得知自己此刻是在一座名叫斯盖尔山的山顶上。而这个鸟人部落的首领的所在,则是山顶的中央。由于要照顾伊蕾雅的情况,一行人都选择了步行。

    一路上,伊蕾雅看见了许多的鸟人,或在空中飞行,或在林间活动,或出入那建造在树木之间的大型鸟巢般的居所。

    伊蕾雅的出现,引来了大量鸟人的注目。而艾莉莎他们则向那些过来围观甚至是上前询问的鸟人重复着"她是贵客,来见首领。"之类的话,但并没有说出伊蕾雅的身份。

    鸟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伊蕾雅的来历。伊蕾雅一直低着头走路,不愿这么多人看到自己如今丑陋的容貌。

    来到一个巨大的鸟巢下方时,艾莉莎他们停了下来。

    "首领,有贵客请见!"比尔大声喊道。

    听到比尔的喊叫后,一个鸟人从那个鸟巢中飞了下来。

    "什么人要见首领?"那个鸟人身材魁梧,手执长枪,声音威严,应该是首领的护卫。

    比尔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了比尔的叙说后,那个鸟人脸色有所改变,用恭敬的眼神看了一眼伊蕾雅,"贵客稍等一下,我现在上去禀告首领。"

    那个鸟人飞回那个鸟巢后不久,一个声音传了下来,"贵客,首领有请!"

    艾莉莎和比尔一人挽住伊蕾雅的一只手臂,拍动翅膀,迅速地将伊蕾雅送到了那个离地大约十五尺的鸟巢中。毕维斯以及小雪,则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进到那个巨大的鸟巢中后,伊蕾雅首先看到的是一道笔直的长廊。在长廊的两边,分列着十几个手执长枪的高大卫士。

    走尽那道长廊,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偌大的厅堂中。这个厅堂的顶部,开凿了几个天窗,使厅堂内可以被阳光照射得到,光线十分充足。

    在伊蕾雅看来,厅堂内的摆设十分简单。桌、椅等家具都显得很陈旧,都布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可见它们并不是常用的。除了个别物件是伊蕾雅所没见过的之外,大部分物件都是司空见惯的,在一般平民的家都能看到。

    "贵客真的是弗莱族人吗?"一个身影从厅堂的一侧走了出来。

    "我叫伊蕾雅,确实是弗莱族人。只是不敢当'贵客';二字。"伊蕾雅应答道。

    那个身影在伊蕾雅的前方站定,浑身的羽毛金光闪烁,耀人眼目。

    刚才一路走来,伊蕾雅特意观察了众多鸟人的羽毛颜色,发现大部分鸟人的羽毛都是彩色的,很少有羽毛为纯色的鸟人。

    此刻站在伊蕾雅前方的人,有着一身纯金色的羽毛;一张棱角分明、沧桑威严的面孔;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上去一点都不和善。

    "弗莱族人是我们的大仇!现在怎么竟进到我们的家里来了?"一声怒喝从厅堂的另一侧传来。

    话音未落,一个浑身长着灰褐色羽毛的年轻男人,从厅堂的一侧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没教养的东西,别乱说话,给我闭嘴!伊蕾雅女士,我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而这个乱说话的无礼家伙则是我没出息的儿子。弗莱女士,欢迎光临我们这个鸟人部落。"首领瞪了一眼他的儿子,转而语气恭敬地向伊蕾雅说道。

    "我哪有乱说话?弗莱族人是我们鸟人的灭国大仇!父亲,你为什么不立刻杀了她,却还把她当成客人?"首领的儿子怒道,冲上前去要攻击伊蕾雅。

    "放肆!"首领伸手一掌打在了他儿子的脸上。

    随着"啪"的一声响,首领的儿子被这一掌打得身体失去了平衡,差点向一旁摔倒。踉跄了几步后,他才总算站稳。

    "父亲,你竟为了一个仇敌而打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首领的儿子捂着被打的那一边脸,痛苦而愤怒地大声问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弗莱族人是仇敌?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而且也轮不到你这种毛头小子来管!给我滚一边去!"首领怒斥道。

    "好,我走!"首领的儿子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在将到鸟巢居所出口时,大叫了一声,"看着吧,我会杀了她的!不只是她,天下的弗莱族人,我都要一一诛灭!"话一说完,他就飞出了鸟巢居所,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伊蕾雅听了他的这些话,毛骨悚然的同时,眉头紧锁起来,试图思索出这意外情况的原因。

    "他自小失去母亲,而我又由于事务繁忙,一向对他疏于管教,令他养成了顽劣自大,偏激好斗的品性。今天出言得罪了女士,还望见谅。他刚才说的只是一时气话,女士不必在意。对了,女士今日到此,是为何事?"首领凝重的脸色渐渐舒缓。

    "首领,让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艾莉莎见伊蕾雅神情恍惚,迟疑着不能对首领的话作出回答,于是就替伊蕾雅将她被带来这个部落的事情经过说给了首领听,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听说弗莱族人和我们鸟人颇有渊源,似乎还对我们鸟人有大恩,因此就将这位女士带来见首领,却不知为什么刚才少首领说弗莱族人是...是我们的仇敌?"

    "我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们弗莱族人什么时候和你们鸟人结有仇怨的呢?"伊蕾雅百思不得其解,也向首领发出了疑问。

    "那都是十分久远的事情了,弗莱族人和我们鸟人间的恩仇,并没有都流传下来,你们不清楚是很正常的。我今天就给你们说说吧。"首领仰起头,看向一扇天窗,仿佛能通过它,看见遥远的过去。

    "很久很久以前,人类在地面以洞穴为住处的年代,时常会遭受各种猛兽的侵扰,生活难以安宁。直到一个名叫弗莱的人出现,这种状况才得以改善,人们在他的帮助下才得以度过难关。弗莱一边帮助人们抵御无数猛兽的侵袭,一边教导人们在大树上筑巢而居,终于使人们过上了比较安宁的生活。同时,弗莱还发挥他的力量,赋予了少部分人们飞翔的能力,让他们能像鸟儿一样,在天空活动自如。在弗莱的帮助以及启示之下,人们消灭了大量的猛兽,渐渐获得了陆地的掌控权,并开始在陆地建造房屋,耕种田地。越来越多的人从树上回到了陆地,过上脚踏实地、安居乐业的生活。而拥有飞翔能力的人们,则依旧选择在空中生活。他们就是我们鸟人的祖先,后来创建了一个空中王国——鸟人之国。"

    "在我们鸟人之国建立后不久,陆地上的人们也建立了一个统一的帝国。起初,两国都顾着各自发展,没什么交往,同时因为弗莱还存于世上,两国的关系并没有恶化。但在弗莱死后不久,他的大儿子就被大陆帝国当时在位的那个野心极大的暴君指使,率领军队向我们鸟人之国发动了攻击。大陆帝国派出的军队的人数,比我们整个鸟人之国的人数都要多好几倍,况且弗莱的大儿子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了一身厉害的本领,以及神器弗莱弓,就令我们鸟人更是处于劣势了。"

    "在那无数的长枪与利剑的冲击下,我们鸟人节节败退,并就在这斯盖尔山上,我们鸟人之国的国王被弗莱的大儿子一箭射死,随后,我们被攻占了最后的一个据点。尽管我们在一片纷乱中杀死了弗莱的大儿子,并夺得了他的弗莱弓,但我们鸟人之国最终还是被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