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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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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安斯艾尔大人!"多洛莉丝应答了一声后,就表情复杂地走出了安斯艾尔的房间。

    多洛莉丝走后,安斯艾尔在房间里若有所思地踱起了步。过了一会,他走到床前,从枕边拿起了一件物品,捧在了手上。

    被安斯艾尔捧在手中的那件物品,是一颗两边有羽翼状延伸物的宝珠。作为主体的圆珠的直径大约一寸,通体呈蓝色,而圆珠两边对称延伸出的羽翼状物体,长度大约半尺,通体呈纯白色。

    这件物品是十年前安斯艾尔成为斯盖尔城领主那天,一个平民打扮的老者献给他的。那个老者说这是其家传的宝物,但由于他没有儿孙,这件宝物将不能再传承下去,因此他想趁新领主到来的时机将这件宝物献给安斯艾尔,希望安斯艾尔可以成为它的新主人,让这件宝物有一个更好的归宿。

    安斯艾尔接受了那个老者的这番好意,并询问这件宝物的名字。那个老者说这件宝物是他的先祖偶然所得,在不知道它的名字的情况下,代代相传下来的。

    安斯艾尔当时又问那个老者需要什么作为他献宝的回报,而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就离去了。那个要求就是:安斯艾尔要好好珍惜这件宝物,绝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得到这件宝物后,安斯艾尔当真是爱不释手。当天夜里,安斯艾尔正要入睡时,却突然发现那件宝物发出了幽淡的光来。他惊奇地捧起这件宝物的同时,竟感到仿佛有一股奇特的力量传送到了他的意识里,并使那在他心中郁积的许多关于法术的疑问,都在一瞬间得到了解答。安斯艾尔为此感到狂喜不已,无法入睡。

    他在学习法术方面的资质很差,尽管一直很用功地学习,但却长久以来都没有什么进展。经过个人努力以及他师父的指点后,依然有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阻碍着他进步,使他难以突破瓶颈。一直因为这个而苦恼无奈甚至心灰意冷的他,竟突然得到了来自这件宝物的极有效的帮助,如何能不令他感到极度的激动。

    于是,他当时立刻起床,迫不及待地研究了起来,顾不得睡眠。研究的过程中,一遇到问题,他就摸一下那件发光的宝物,让思想得到奇异的指导,然后又能顺利地进行研究。天亮后,那件宝物的光收敛了,安斯艾尔不能再从它那里得到解决疑难的方法。然而到了晚上,它又重新能发出光来。

    就这样,安斯艾尔每天晚上都借助那件宝物对他思想的指引,顺利地研究着他的那套法术,使他仅用五年时间,就大大超越了他的师父。然而,那件宝物给他的帮助却也只有五年。因为从五年后的某一夜开始,那件宝物不再能发出光来,也不再能给他指导。

    这五年中,安斯艾尔各方面都过得十分顺利。他和多洛莉丝的关系,也非常的好。不同于现在,他那五年中十分信任多洛莉丝,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基本能放心地交给多洛莉丝办。然而自从那件宝物不再能发光起,安斯艾尔的一切都变得糟糕起来。

    首先,由于失去了那件宝物的帮助,他在研究法术方面又遇到了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往后的五年中,他的法力进展得甚是缓慢,和之前的五年简直有天壤之别。接着,由于他遭受打击后,变得心灰意冷,处理事务时总是心不在焉,导致他效率低下,而且常常出错。

    不久后,安斯艾尔发现多洛莉丝的举动变得异常。她出现在安斯艾尔身边的频率大幅增加了,并且每一次都会故意要在安斯艾尔的身边呆尽量长的时间。另外,多洛莉丝看安斯艾尔的眼神,变得十分的古怪,令安斯艾尔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会感觉浑身不自在。而当安斯艾尔询问多洛莉丝有什么不妥时,多洛莉丝总是回答"没什么"之类敷衍的话,然后就会走开。

    安斯艾尔开始怀疑起了这个自己曾经无比信任的得力助手,并派人暗中监视她。据监视她的人的报告,安斯艾尔得知多洛莉丝不在他的身边的时候,就会呆在她的房间中,门窗紧闭,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安斯艾尔认为她是在房内干什么见不得光的坏事,也许是在使用巫术害人。恰好在那段时间,斯盖尔城中频频有人离奇失踪。他甚至认为那件宝物突然失去了效用,八成也是和多洛莉丝有关。

    就在安斯艾尔准备对行为异常的多洛莉丝采取行动,看她是否真的在暗中捣鬼时,多洛莉丝的行为突然恢复了正常,不再经常出现在安斯艾尔的身边,也不会经常关门闭窗地呆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然而,从此以后,多洛莉丝还是会时不时地用古怪的眼神看安斯艾尔,而斯盖尔城中也还是时不时地会有人离奇失踪。

    就这样,又过了五年。在这五年中,安斯艾尔对多洛莉丝的怀疑与顾忌一直都保持着。他表面上尽量不对多洛莉丝表现出不满,但暗中则一直寻找着多洛莉丝的犯罪证据,可是却一直一无所获。离奇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但一个都没能找回。

    最近一段时间,安斯艾尔甚至在表面上表现出了对多洛莉丝的不满。在斯盖尔山的那片花圃旁,他首次轻微地透露出了他对多洛莉丝的不满。安斯艾尔自恃法力不错,并不怕多洛莉丝的什么阴谋诡计会得逞,但他因为多洛莉丝而产生的顾忌,却难以消除,这样的情况让他甚是恼怒。

    当他惊醒后,又因为多洛莉丝的古怪表现而增添了恼怒时,他真的想一击把多洛莉丝给杀了。然而,理智告诉他,他必须找到多洛莉丝的犯罪证据,才能处死她。另外,在他的心底,一种因多洛莉丝而存在而他却难以解释的情感之类的东西,才是他要杀死多洛莉丝之前所要克服的最大阻碍。

    ...

    "我梦见...梦见父母和你都被那不死之池给吸了进去!而我站在不死之池的岸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被池水吞没,却一动也不能动,也无法喊得出声。于是,我害怕得哭了起来!我真没用!"普莉玛说出了自己在恶梦中的无奈与懦弱,并责怪起了自己。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姐姐,你肯定是因为我昨天在不死之池遭遇了险境,而且还受了伤,因此才会梦见我被不死之池吞没的。姐姐,我现在没事了,你不用再担心。至于父母和我一起被不死之池吞没这一点,我就想不通了。姐姐,为什么你也把父母和不死之池联系起来了呢?是因为你太想念他们了吗?"毕维斯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梦中将他们和不死之池联系起来的,可能...可能我真的是太想念他们了吧!"普莉玛低下了头,眼圈似乎开始变红了。

    "姐姐,你还有什么瞒着我是吗?"毕维斯对他的姐姐十分了解,一看普莉玛此刻的表情神态,毕维斯就知道普莉玛还有什么想说而没说出口的话。

    "毕维斯,我..."说到这里,普莉玛突然掩面哭泣起来。

    "姐姐,你别哭,快把令你伤心的事说出来吧,我会帮你把它们都解决掉的!"毕维斯连忙安慰道。

    泣不成声的普莉玛听到毕维斯的安慰后,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着说道:"毕维斯,你已经长大了,而我似乎不能再独自承受得住那样的痛苦了。毕维斯,今天我就把一些秘密告诉你!"

    "什么秘密?"毕维斯一听到"秘密"两个字,立刻就急切地追问道。

    "毕维斯,我们两个,其实是鸟人之国王室的后代。"普莉玛神情郑重地说道。

    "什么?鸟人之国王室?我们是王室的后代?"毕维斯感到无比的惊讶,"鸟人之国王室"这一名称,他还是不久前才从首领凯德那里第一次听到过的。

    "是的,我们身上流着的血液,属于鸟人之国王室的血统。我们鸟人的祖先创建了一个鸟人之国,但后来却被弗莱族人率军所灭。鸟人之国被灭之后,我们王室失去了原本拥有的一切,和普通的鸟人们一起过上了逃亡的生活。在逃亡的过程中,由于人类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的鸟人同胞死伤无数,包括我们王室的成员。经过一场长久的大劫难后,我们鸟人的数量已少得可怜,并且还散落在大陆各地。我们的王室早已不复存在,而且由于不堪忍受那深重的耻辱,我们王室也被迫抛弃了王室的身份,隐姓埋名,不再以王室自称。"

    "人类帝国发生分裂之后,我们鸟人终于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机会,聚成了几个部落之后,我们开始过起了比较安定的生活。而我们王室嫡传的这一支延续了下来,却失去了任何能证明我们身份的东西。然而,鸟人之国已不复存在,就算我们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什么用处的,反而可能会遭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我们的身份就成为了我们自己的秘密,并被每一代后人保守着。"说到这里,普莉玛叹了口气。

    "姐姐,这些事情都是父母告诉你的吗?"

    "没错,父母在离开我们之前,告诉了我这些事情。你那时候还年幼,还没完全懂事,因此父母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你。"普莉玛解释道。

    "那...那父母离开我们,真的是去远方办什么事了吗?"毕维斯提出了这个多年以来埋藏在他心底的疑问。

    "父母他们...他们,"普莉玛哽咽了。她用悲痛的眼神看着毕维斯,眼泪则已夺眶而出。

    "他们怎么了?姐姐,你快说!"毕维斯看到普莉玛这般悲伤的表现,已知道他们的父母遭遇了不幸,暗暗地作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其实,他们并不是去远方办事。那一年,是不死之池里的那只怪物蔓诺每隔五十年一次的短暂休眠期。父母知悉这一情况,说要趁着蔓诺的休眠期,将它除掉,解救被它困束已久的不死鱼之卵。他们这一去,是很冒险的,怕当时还小的你承受不住打击,因此就向你隐瞒了实情,说他们去了远方办事。想不到...他们这一去,就没能再回来!"普莉玛痛哭了起来。

    尽管毕维斯方才已经作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得知事情真相后,他还是承受不住,双脚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茫然地惊愕了一会儿后,才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姐姐,你知道他们去冒险,为什么不阻止他们?"悲伤开始冲昏了毕维斯的头脑,他竟然对普莉玛发起了火。

    "你以为我想他们去的吗?但我哪有办法阻止他们?这几年来,我就怕你承受不起打击,因此一直没有把真相告诉你。现在,毕维斯,你长大了,你要理解这一切。"普莉玛看到毕维斯向自己发火,十分委屈地说道。

    "对不起,姐姐,我..."毕维斯稍稍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明白的,他们当时的决定,是不能阻止的。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他们。姐姐,你确定他们是在不死之池遇害的吗?"

    "他们嘱咐我绝对不能去不死之池,但我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天,还是鼓起勇气跑到了不死之池去,但没有找到关于他们的任何踪迹。"

    "不是说那只怪物当时已进入了休眠期的吗?"毕维斯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父母他们到底是怎么了!总之他们没有回来!"

    "如果不是被蔓诺所杀,那么他们是不是被什么人暗算了呢?"毕维斯结合自己的经历推测起来。

    "父母本领高强,能对他们暗算得手的人,肯定不简单。"

    "姐姐,你觉得父母会不会还在世上,只是失踪了,我们暂时找不到他们而已?"毕维斯的脑海中掠过这样的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