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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的时刻,羊头魔扛着巴法洛特已经吃剩下的半截残尸返回。
巴法洛特一路颠簸,又挨着女人的尸体,胆汁都吐出来了,浑浑噩噩间,被搁到一张长长的圆桌上。
“怎么回事?”
低沉的声音进入耳朵,仿佛带来了焦糊味,如同来自火山深处。
那是一头魁梧强壮的魔物,高约三米,手臂如同门柱,上面遍布龟甲一般的裂纹,隐隐透出猩红色的光。
它的头颅大如水桶,血盆大口两侧伸出两根米许长的獠牙,獠牙色如焦炭,斑驳的痕迹如同符文。
“提米斯,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有两位领主?还是说,你要献上自己的血肉?”
巨大怪物一开口,如同拉动风箱,热气弥漫出来。
羊头怪物提米斯扑通跪下,以两支羊角贴在地上,瑟瑟发抖道:“伟大的洛阿领主,饶恕提米斯的错误吧!是这个女人,无比狡诈……”
“你既然破坏了我与卜忒丽领主的宴会,就以自己的血肉补偿!”
洛阿低沉缓慢的说道,语气平静,却蛮横的打断提米斯的解释。
“洛阿领主何必如此愤怒,这片土地的孱弱生灵,难道没能让你厌倦吗?”
甜腻的声音响起,一条大蛇从阴影中游出。
大蛇的前五分之一,竟然是人类女性的模样,凹凸有致,脸蛋娇美,粉红色的皮肤细滑,嫩绿的长发无风舞动。
它头面上尽是精美的首饰,金灿灿的头冠中央镶嵌鸽蛋大的紫水晶,周围是十二枚祖母绿围成一圈,耳朵下坠着一串璀璨的钻石坠子,颈上的珍珠项链熠熠生辉,双腕戴了数只黄金或宝石手镯,叮当作响。
下半身蛇躯粗长,遍布紫色与黑色的环状条纹,两侧还长出黑色的甲虫状的节肢。
蛇躯蜿蜒扭动,滑在桌面上,首饰碰撞,泠泠淙淙,纤纤细指在巴法洛特身上摩挲,金光闪耀的指甲套蹭过皮肤,带起一串鸡皮疙瘩。
“救命!救命!”
巴法洛特双手撑住身躯,逃向后方,口中呜呜咽咽呼救,已经不成人声。
“凡人,把你的血肉献给洛阿!这是你的荣耀!”
卜忒丽红唇诱惑,生涩的说出一句人类语言。
“你……你们竟然会说话?”
巴法洛特惊呆了,一哆嗦差点从桌子边缘掉下去,被卜忒丽拽住受伤的小腿,拖了回来。
“啊!”
巴法洛特痛得大叫起来。
“咯咯……他们还以为,我们是野兽呢,不会讲话!”
卜忒丽娇笑,用水灵灵的眸子瞥了洛阿领主一眼。
“这些低等生物,自以为站在自然界的顶端,碰到我们恶魔先遣军,就像小虫一般脆弱!”
洛阿似乎在嘲笑,两根长牙高高扬起。
“咔嚓……”
“啊……”
巴法洛特还没回过神来,左腿忽然一下刺痛,骨头被羊头魔提米斯折断的部位彻底撕裂,一截小腿被卜忒丽掰断,鲜血立刻染遍了桌子。
卜忒丽拿着断腿,放在嘴边,嘬了一口,蜿蜒蛇行,缠着洛阿的大腿攀在它身上,将断腿放在他的口边。
“洛阿大人,我代提米斯向您赔罪,就饶过它这一次,您知道的,我手底下,就它一个得力干将……”
洛阿一口将断腿吃下,嚼的咯咯响,就像吃下一块饼干。
“他冒犯了我,这是莫大的罪过,如果你肯让出周围三十里,我可以放过他。”
洛阿不紧不慢道,情绪不带一丝起伏。
卜忒丽脸色一变,迅速从洛阿身上游下。
“既然如此,提米斯就交给你处置!”
“哈哈!魔蛇领主不要生气,我们的联盟牢不可破,我怎么会伤害你的爱将!”
洛阿嗡声大笑:“再去带来几个点心,这一个还不够塞牙缝!
卜忒丽脸上冰雪顿消:“提米斯,去把牢里的人都捉来,莫要让洛阿领主觉得我们小气!”
羊头魔听命,赶紧离开宴会。
“放过我吧!求求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唱歌、可以为你们放牧、种植,一切活我都乐意干……”
巴法洛特听到蛇魔可以说人类的语言,可以与之交流,求生之心又活络起来,不住求饶,喉咙都喊到嘶哑。
“你什么都愿意做?如果我让你搜捕、猎杀你的同类,你能做到吗?”
洛阿忽然用人类语说道。
“愿意!我愿意!我可以为您领路,我知道,所有的人类都逃到了北方……我会烹饪,我可以把他们煮熟,可以烤熟……”
巴法洛特见到一丝生的希望,将一切底线抛掉,迫不及待的表示忠诚。
“记住你的话!我允许你成为我的眷属!”
洛阿伸出巨掌,抓住巴法洛特的要,放在面前,喷出一口灼热的气流,将巴法洛特的断肢烧焦,止住血。
“张嘴!”
洛阿吩咐道,手掌在长牙尖端一抹,划破手掌,将暗红发黑的魔血滴入巴法洛特口中。
“我赐予你炎魔血脉,如果你能成功魔化,将会成为最下等的魔人,如果你能够让我满意,我不介意提高你的血脉!”
巴法洛特没有精力细听,炎魔的血液炙热如同火炭,将他的喉咙烫熟。
如同熔岩在大地下流动,惊人的热力辐射到他的全身,并且带来剧痛,使他神志不清。
巴法洛特的皮肤变得通红,好似烧熟的龙虾,经过饥饿本身就偏瘦的身体迅速变得干瘪,肉眼可见,体表烫出一个个水泡,眼睛变成暗红色,头发被烧焦脱落,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红人”。
“你需要进食来补充体力,否则就会死掉。”
洛阿指了指盖亚母亲的残躯。
巴法洛特如同疯魔,扑了上去,大口撕咬血肉。
混乱中,他听懂了洛阿与卜忒丽使用恶魔语的交流。
“如此低等的种族,也值得你消耗自己的本源之力?”
“混乱堕落的灵魂,才更加可口。”
“我们攻掠这个世界,会受到世界意志的压制,要借助他们的本土种族,魔化他们,感染他们,才能最终污染整个世界,将它拖入深渊。”
“这是我们超越血统极限的捷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