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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儿的脖子本就修长,又加之肤白,这如彩金一般的项链,让整个人提色不少,就连雪儿也张大了惊喜的嘴巴道:“檀儿,这项链好适合你啊。”
檀儿面露尴尬,王嫱则趁机帮雪儿把她的耳环也戴上,果然让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金铺里自有铜镜,王嫱取来让二人瞧瞧,两人均是露出惊喜之色来。
檀儿仍有些犹豫,王嫱已道:“我与二位妹妹投缘,又何需这般拘谨,而且这些小玩意儿本就不值几个钱,你们若是再推来推去的,让人看了反倒不好,倒不如索性收下呢。再者说了,上次你们二人在大雨天肯陪我和张嬷嬷去取了衣物来,让我们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上的觉,身上也不痒了,心中早就想着要怎么感谢两位妹妹呢,今天有这机会了,我欢喜都来不及。可你们若是不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的心意,也是瞧不上我这快要过门的郡守夫人了么。”
瞧不上郡守夫人,这样的话,两位丫鬟如何担待得起。
檀儿忙道:“不不不,不是的,嫱儿姑娘您误会了,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如何能收得。”
“怎就贵重了,也就几两银子的事,左右不过是给妹妹们戴着开心罢了,我知你们这几日跟着我辛苦,也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东西。”
雪儿却已道:“檀儿,既然嫱儿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便收下吧,要不然岂不是说我们太矫情了。”
檀儿只好点了点头。
三人欢喜不已,申时三刻时便一同回了郡守府。
张嬷嬷见王嫱把礼送了出去,一面心疼那十五两银子,一面又盼着她们能收,只希望能早早地了了那件事才好,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两位丫鬟早早地便送来了早餐,虽与前几日相比相差无几,但显然要用心了许多,就连底下的托盆也是换了新的,粥和肉饼吃上去也比往日要新鲜许多,王嫱与张嬷嬷二人心照不宣,刚吃罢早饭,做喜服的嬷嬷便把吉服拿了来,让王嫱试穿。
艳丽的红,宽大的广袖裙,如意吉祥的绣花,甚是漂亮,王嫱穿上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雪儿更是拍手叫好,说是要让郡守大人此时过来看看才好,大人肯定会花重金请画师画下来。反倒是做吉服的两位嬷嬷狠狠地瞪了两眼雪儿,骂她是个没有见识的人,不懂规矩,胡乱嚼舌跟,若是现在让郡守大人瞧了岂不是坏了规矩,再者说了,画师将新娘的画下来,岂不是要如宫里的规矩一般了。
雪儿不过十二三岁,如何能知晓宫中的规矩,听了后面色发白,怕得不行,反而是王嫱安慰她说没事,反正我们也接触不到宫里的人。
吉服还有几处不合身的地方,王嫱一一说了,又说自己有一套衣服上面的花色极为好看,若是能绣在袖口处,便如那春风一般,可引彩蝶来舞,举手投足之间更有灵动之感,此时正是春日时分,蝴蝶早已破茧飞扬,缝衣嬷嬷也是眼前一亮,很想见见这样的花式,可是翻遍了她们的几个箱笼也没找到。
张嬷嬷这才一拍大腿叫道:“哎呀,糟了,那件衣服不会让我给忘在驿馆了吧,只是不知道在房间里还是在后院了,哎,这年纪大了记性总是不好,这可如何是好,莫不会被驿馆的驿长或是其他人给丢了吧。”
檀儿警惕地问道:“你们都出来这么多天了,怎还会有衣服忘在驿馆呢?莫不是嬷嬷想偷偷出去不成?”
张嬷嬷道:“姑娘这话说得可是戳了老身的脊梁骨了,那衣服本是要进宫之时穿的,自然是珍贵着呢,每位姑娘都有一件,全是由老身保管着,这不是我们通关文牒没到,又想急赶着走路,半夜出来的匆忙给忘了吗,我们的箱笼全由大人保管着,也近不得身,这几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若不是两位嬷嬷给嫱儿姑娘做衣裳,老身到现在还想不起来呢。我想偷偷出去又能管甚用,还有这么多姑娘被你们关着呢。”
檀儿没有说话,雪儿拉了拉檀儿的袖子说道:“檀儿,反正我们都在,大人也派了两位随从跟着,不会有事,那驿馆也就在金铺隔壁,不如下午去的时候我们与嬷嬷同嫱儿姑娘一起去那驿馆里找找吧。”
两位缝衣嬷嬷也觉得可以,她们本就是做女红的,多掌握一门绣艺,于她们而言便是多了一份傍身的技艺,若真能见到这样的花式自然高兴,也便附议。
檀儿看众人都这么说,又因驿馆本就在金铺边上,想来不会出什么事,倒也没反对,自然这样的事情她们也不可能去禀报郡守大人了。
到下午两位丫鬟和王嫱及张嬷嬷,与两位随从往金铺去的路上,雪儿想起早上说的话,又说只有宫里的贵人才能在被皇上临幸之前才能画了画像,怕被人传出去惹祸上身,整个人还是怏怏的。
马车里王嫱与张嬷嬷见雪儿双手不停地搅在一起,低着头,二人心知肚明,自然也不说话。
到了地方,两位随从被安排守在驿馆门口,那驿长见了王嫱她们二人竟是面色一僵,王嫱注意到,他的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身子靠在了柜台上,身上的衣服与那日穿的也不一样,今日穿了一件普通的细葛布衣衫。
“你们还来做甚?我儿的尸身还停在府衙呢,凶手就已经可以出入自由了吗?”是另一位驿卒,年约三四十岁,比那个无端端死了的驿卒要长上十多岁,原来是他的父亲。
王嫱心下怜悯,可现在却不能表现出怜悯之情来,不然会被他认为是幸灾乐祸。
檀儿这时倒是立在了她们二人跟前道:“杀你儿子的又不是嫱儿姑娘和这位嬷嬷,凶手自有郡守大人为你作主,你吼她们二人做什么!她们只是有东西落在了驿馆来取而已。”
“那……那与她们就毫无干系了吗?她们就无罪了吗?”驿长小心地问道。
“真凶已经落网,自然与她们无关。”
“可……”
“好了,还请驿长前头带路,她们有东西落了,取了东西我们便走。”
王嫱自进门之后一直在观察着驿长,发现他不似当日那般精明,也不似当日那样神态自如。想起那日与嬷嬷没有说完的话,又看看他身上的衣服,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当时正说到点上时来了人,后来两位丫鬟一直跟在她们二人身后,总没有机会好好问问,王嫱看向嬷嬷,见她也正细细打量着驿长。
驿长却让另一位驿卒带她们去当初她们住的房间。
房内自然是没有东西的,辗转就又到了后院。
后院都是泥地,虽然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雨,把许多痕迹都冲刷了,但她仍注意到在拐弯处的墙面上上方好像还有些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