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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尔吓得一抖,不敢说话。
温克勉强抬起脸,知道瞒不住了,但是他不打算坐实自己的罪名,只是一副惋惜的嘴脸:“对不起伯父,事发时我和凯瑟琳和薇尔站在一起,没能及时救下艾琳娜,是我的失职。您要打要骂,我都绝不还手。”
豪德冷笑一下,下一秒,温克就被打飞出去。兰斯家的地板和柱子质量都很好,温克弹飞到一只柱子上,血像不要钱一样哗哗的从嘴角流下。
薇尔吓坏了,尖叫一声跑过去从地上扶起温克,声音颤抖着:“温克,温克,你没事吧??”
温克只想骂死这个不会审时度势的薇尔。
虽然真的很痛,但是挨一掌也就算了,她现在这么着急跑过来不是就坐实了他们的关系?
果然——
“真是郎情妾意。”豪德是笑着说的,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笑意,“就你们这么弱,不用什么力气,我一掌就能打飞一个。血族的贵族会眼瞎选择攻击艾琳娜一个,把你们这些渣滓留着?”
“也是,留着祸害人类,等着消灭下一个敌人。”他声音很冷,温克眼睛颤颤,一个害群之马的罪名就这么扣在头上。
偏偏他还不敢反驳。
“让我猜猜,你在这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呢?”他思考片刻,“是那血族来抓你的小情人,为了解除婚约,也为了保护你的小情人,你就顺手一推,让艾琳娜替你们挡了刀,是或不是?”
他放开威压,温克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是我女儿!是兰斯家的继承人!你们的命,是拿她的换来的。既然本非你们自己的,想必我一个做父亲的收走,她也该不介意吧?”
豪德怎能不生气?直到成年都没能觉醒月赐,女儿的辗转反侧他都看在眼里。好容易觉醒了,碰到机会想让她出去历练,结果保护的这群人好端端回来了,她自己却被抓走。
这是他第一次对保护人类这个兰斯家族的祖训产生了质疑。
他以为自己作为兰斯家族的家主,虽然日常处理事务是多了点,没什么时间陪孩子,但他以为自己的付出可以让她衣食无忧,平安喜乐。
他也想过晚上回来,虽然受了点小伤,但是女儿的眼神一定是明亮的,精神一定是抖擞的。兰斯家族祖上流下来的战斗基因无法让她不爱上战斗,他也想好了怎么安慰,怎么倾听,结果,已经打过招呼,总队长竟然把她就安排在这样一群贪生怕死的队伍里。
她在用自己的生命和力量保护这群人,可是看看他们做了什么?
让她一个人战斗,在遇到敌人时,危险不一定来自敌人,也来自同伴。
豪德很爱自己的女儿,他自责,十分自责,也因此更恨这些人。
他欲除之而后快。
死神挥起镰刀——
“家主,家主,温克家族家主求见。”管家急喘喘的推门进来,正好拦下。
温克舒出一口气,两眼一翻。
门外,温克家族家主看着豪德·兰斯阴沉的表情,再看地上软成一滩的儿子和他旁边哭的不省人事的薇尔,心里一突:难道自己还是来晚了?
——
窗外喻淡了身形,移到兰芷房间的床边,掐了指吹了一道无声的口号。
几道月赐影子一样从墙上攀沿下来,水流一样融化在月光里。
“可以开始行动了。”他说。
几道月赐点点头,踌躇片刻,月下,一双脚尖正反来回变换方向,像是一个人在犹豫着踱步。
“想说什么,不必忌讳。”喻皱着脸。
那影子停顿片刻,空气无声波动,喻显露出思索的样子:“好了,我知道了。兰斯家族的人暂时先不要动。除此之外,计划照旧。”
那影子又说了什么。
喻抻开眉眼:“不只是为了……总之,兰斯家族现在正经历丧女之痛,战力上来说,也是最难啃的一块,暂避锋芒是我们正确的选择。而且,艾琳娜还没有找到,我们还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寻找艾琳娜,解除我与她之间的契约。”
那影子挠挠头,不太明白。
要说找人,那人类远没有月赐在行。而且兰斯家族的强大也是基于月赐的力量,颠覆他们的位置也只是一夜之间。他不明白,提前接手兰斯家族,他们就有了更多的帮手,为什么,巫不愿意?
他用自己仅有的思考力,转动着脑子,最终勉强得出一个结论——巫是想让兰斯家族背黑锅!到时候人世间都是月赐的天下,没有月赐的普通人见到只有兰斯家族没有出事,为首的月赐还是兰斯家族大小姐艾琳娜的月赐,肯定会以为这就是兰斯家族指使的。
让他们起内讧,然后就是一盘散沙,然后就更好掌控了!
我巫英明!
他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直接对着喻大拜特拜。另外的月赐虽然没有多少智商,但是基本的眼力见和拍马屁技能还没有丢失,见他这样,也呼呼啦啦跪倒一片,喻默然。
“赶紧回去干活,别跪了。”
——
夜。
几乎所有拥有月赐的人类都做了梦。梦境的内容不尽相同,但是都出现了自己的月赐——当然,梦境之中,月赐恢复了自己的本原状态,主人很可能是认不出的。
这个梦很是熟悉,若有人记性好就能发现这是满月时结下月赐契约时的梦境,只不过背景是相同的,但内容却完全相反过来。
几日之间,陵西学院的气氛就变得十分怪异。
往常黏在一起的好友冷目以对,小情侣也不再黏黏糊糊的,看起来克己复礼了许多。
而在陵西学院之外——
“该死的,快从我身体里滚出去!!!”一个中年男人在床上来回翻滚,双手抱头,十分痛苦。
而在他脑海中一道轻柔娇俏的声音回答着:“哎呀,奴家不过是手段激烈些,哪成想把您叫醒了。真是奴家的错。奴家……任您处置。”
脑海中的娇媚女子湿濡的舌舔舔掌心,暗示意味明显。
同性别的月赐只能通过入梦解开契约,下一步控制了身体主人原有的魂魄,自己便可鸠占鹊巢,把原主封印至月赐原本待的逼仄的纹印空间内——
作人魂形态的原主,又和月赐有何差别呢?
异性别的月赐——多是男身女魂的,平日里的月赐模样也装点成与原身影子别无二致的样子,则还有另一条道路。
与原主魂魄神交,趁其不备一把推入纹印空间即可得手。
这路子既能方便的解了契约,又较为快速,只消一场颠鸢倒风,主位者就在不知不觉中沦为阶下囚。
这几天,不知有多少亡魂死在牡丹裙下。
男人的魂魄还在跑,女人厌烦了这样的追逐——他们是月赐,又常年待在这种地方,对男人的精神世界比他自己还要熟悉。把人带进这里,就算成功了一半。
这男人虽然清俊秀雅,但那物经了这一遭哪里还硬的起来,况且初初量了尺寸,恐怕真正做起来也不能让人满足。
女人以这样的魂魄形态游荡在世间已经很长时间,早就抛却了礼义廉耻,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重获自由。
眼下见了这男人惊惶地落泪,心念一动。
“扑通——”
背上一条血痕,像是一朵淋漓的花。
她撩起衣袍,妩媚的脸上带着足以让男人驻足的笑意。
雌伏,他齿尖爆出痛呼:“呃啊——”
可惜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除了这个被允许进入的月赐,再无旁人可以帮忙。
月赐笑着,痛快着,爽意的酡红攀上眼角,在他失神的片刻,毫不犹豫地一推——
契约之门合上,门内男子凌乱不堪,涎水流至胸膛,双目无神,无力再动一下。
再睁眼,“他”笑着,多了风情。
既是神交,便无妨谁在身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