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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守素,贺珍,郝永忠等人也来劝说,见状朱大山也就不再说下去,等众人把文安之扶着坐下来,朱大山等到文安之气消了些才道:“文督师,天下忠义之士何其多。从清军入关开始,文臣,将军,乡绅,书生,小吏。哪一行,哪一业出的忠义之士少了,可是朝廷在做什么?为了所谓的正统,所谓的大义,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忠义之士覆灭在清军的屠刀下。朝廷还在互相倾轧,自己人之间互相残杀。”朱大山越说越消沉,突然觉得一种无力感袭来。
刘体纯等人虽然也对朝廷的一些做法感到无奈,但却没有朱大山想的这么极端。朱大山接着道:“老百姓们就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希望出现,然后又无情的被破灭。当年弘光的时候,朝廷几十万兵马守着长江,大家都以为清军过不了江,我们还能好好过日子。可是才几天啊,朝廷天天忙着给谁谁谁平反,谁谁谁又是奸党。结果呢?清兵一来,朝廷就没了,多少人又死了?接着唐王又在福建,明明守的好好的,结果又没了,后来鲁王又在绍兴,哪个真正的想到抗清了?个个都在争大义,争忠义。好好的天下就给弄成了现在的样子,前两年还好一点,结果秦王和晋王又出了事情。现在大明还剩下什么还要争吗?文督师要觉得我朱大山对朝廷不忠诚,不够忠义,那就请文督师把这保宁府一并收了去。”说道最后朱大山已经是心灰意冷。
刘体纯等人愕然的看了在朱大山,不知道这个轰轰烈烈打下保宁府的年轻人为什么突然想不通了。文安之也有些措手不及道:“平虏候说笑了,老夫何德何能可以收了侯爷的保宁。”刘体纯等人也道:“平虏候过虑了,文督师也是一时无心之言。”
文安之见状也只好道:“平虏候,老夫刚才失礼了,我刚才确实是无心之言。”朱大山道:“文督师不必道歉,确实是我朱大山觉得心累了。如果天下抗清的人不能联手,光靠我朱大山也光复不了大明,如果诸位有这能力,要以保宁为起点,我朱大山很乐意奉上,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打仗,最开始也只想好好的种几亩田地。”
党守素道:“笑话,平虏候能空手打下这保宁府,你要没这能力,我们更不行,我们十几家如今连小小的夔东都没打下来呢。”刘体纯也道:“对啊,我现在就表态,如果平虏候这边整编,我马上带着人马道保宁来。”
朱大山听见大家这样说,急道:“诸位不要说了,你们看看,这说的好像我是要逼大家来我这里呢,我成了硬要收编大家的军队。可不敢再这么说了。”众人见朱大山不再消沉便道:“你看看,这还成我们求这你整编来着啊。”说着都笑了起来。
文安之想了下也道:“刚才平虏候也骂的对,现在我们最主要的事情是抗清,驱除鞑虏,至于什么忠诚,什么大义管他呢,老夫还不一定能活到那一天呢。”刘体纯也道:“文督师说的对,管他的,等活到那一天在考虑这些。”朱大山也不好在矫情说什么,也只好道:“要真有那一天,我们在好好的坐下来喝一杯,说不定想起今日来,定会觉得是杞人忧天。说不定那时不用我们来考虑早就有人解决好了呢。”
几人这才放开胸怀,文安之道:“既然这样,我也赞同军队整编,让夔东和勋阳那边的袁宗第和李来亨也过来,大家一起才能力量大。”刘体纯也道:“对,他们在勋阳那边日子也过的苦,该出来透透气了。”
朱大山却反对道:“我觉得不过来好。”刚有点活跃的气氛顿时一僵,贺珍道:“平虏候觉得有什么不妥吗?”朱大山道:“那边的老弱和妇孺可以过来,我们这边安置,军队全部要就地整编。”刘体纯道:“你是说那边还要守着?”郝永忠道:“那边道路不通,守起来恐怕钱粮消耗太大。”塔天保也道:“确实,朱老弟你是没去过夔东和勋阳那边,要不还是放弃得了。”
朱大山道:“勋阳比起贵州,云南怎么样?”文安之道:“对,如今朝廷就剩下贵州,云南了,我们守着这么点地方还能放弃?”朱大山道:“到不是舍不得那点土地,而是我们要改变策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打。”
塔天保道:“这仗还能怎么打?不都是一样吗?”朱大山道:“当然不一样。”朱大山正要说出后世那套惊世骇俗的理论时,突然贾四跑了进来道:“侯爷,周将军到处找你呢,还有各位侯爷和文督师。”
朱大山皱眉道:“找我们做什么。”贺珍玩笑道:“是啊,周将军找平虏候汇报军务找我们做什么?”贾四急道:“周将军说不是军务,要诸位立即去巡抚衙门。”
文安之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过去看看吧,正好大家说了一下午,也出去走走。”刘体纯等人都道:“是啊,我这屁股都给坐疼了。”朱大山便道:“好,我们马上就去,周大柱还通知了哪些人?”贾四道:“所有在保宁的官员都叫了。”
朱大山一惊道:“他周大柱要做什么?”文安之等人也觉得事态严重,忙道:“平虏候,那我们就赶快去看看吧。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朱大山也只好带着众人往巡抚衙门敢去。
朱大山一行赶到巡抚衙门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从蓬州赶回来的王庆也在,见到朱大山等人进来都纷纷起身行礼。朱大山示意大家坐下,却没看到周大柱。朱大山看见坐在前面的刘迎南,便问道:“周大柱呢?怎么人不见?”刘迎南道:“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就没见着,听门口的侍卫说是在后衙。但我们要过去,被里面的侍卫拦了出来。”
朱大山一听,让刘迎南在外面先等一下,自己和文安之,还有刘体纯三人进入后衙去。党守素等人都在外面等。朱大山等人转过走廊来到后院,见一处厢房门口有侍卫守着,便直接过去。侍卫也没拦朱大山等人,等三人走进房间一看。才发现里面有一人穿着一身常衣躺着,只见此人十分瘦弱,感觉是好久没吃饭饿的。
朱大山正在打量这人,周大柱从里间走了出来,见到朱大山忙道:“侯爷来了。”朱大山见周大柱出来,指着躺着的那人道:“此人是谁?”周大柱看了外面一眼,回过身又看向文安之等人。朱大山道:“文督师和皖国公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急直说。”
周大柱才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这人是南部那边送过来的,南部县黄伯元派来的人说这人身份不一般,让我们不可怠慢。”朱大山一听怒道:“就这么一句屁话,你就把大伙都召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耽误多大的事情?”
周大柱慌道:“侯爷,不是我想大张旗鼓啊,却是是天大的事情啊。”文安之也觉得周大柱有些过分道:“就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周将军这样做却是有失稳妥。”周大柱忙解释道:“不是他,是另外有人。在里面呢,大夫还在救治。”
朱大山这时怒气也消了,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发起火了。朱大山见周大柱是事出有因,便道:“怎么还有人在救治,这人是谁?”周大柱道:“南部那边说叫什么庆阳王,大家都不知道哪里来了个庆阳王。”朱大山听周大柱怎么说,想了下自己脑海里也想不出什么庆阳王的人物。便转过头看着文安之,但文安之和刘体纯也是一脸茫然。主要是永历朝廷这边爵位太乱了,不停的在变化,一会儿是侯爷,一会儿有是国公。加上文安之和刘体纯两人都在夔东好多年,也不知道朝廷封了那些爵位出来。
朱大山道:“既然是个王爵,那就好好救治,尽量把他救回来。”周大柱忙答应。这时里面的大夫出来,朱大山忙拉住问道:“里面的人怎么样?”大夫有些为难道:“这人身上的伤和身体还好说,老朽还可以全力救治,但是此人似乎遭遇了很大的变故,所以求生的欲望很小。”
朱大山又指着外面躺着的人道:“这人呢?”大夫道:“这人无妨,他就是长期的饥饿和近期有些劳累罢了。”朱大山见大夫说他没事就放心了,然后让大夫出去。
朱大山走到躺着的那人身边,用手拍了拍那人,但那个人就是不醒。朱大山又使劲拍了拍,那人才悠悠转醒,那人一见朱大山便道:“你是何人?我这是在哪里?”朱大山道:“这里是保宁,我是大明平虏候朱大山。说说你是什么人吧,又是怎么出现在保宁府的?”
那人道:“我叫彭昌宝,原是成都总兵陈国安的亲兵,后来从成都叛变投敌,我就和将军逃了出来,被杨有才追到新津的时候,被清兵杀乱了,我就带着几个人逃到了乐至,在那边待了段时间,乐至荒芜没什么人,吃的也没有。我们饿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听说保宁这边被光复了,就想着过来混口饭吃,结果在遂宁的时候,被射洪那边来了一伙败兵,裹着到了蓬溪。本来我们是想偷偷的跑出来的,刚想出门就又进来了一队清兵,还押着一个人。”
朱大山有些无语,就这么一个逃兵硬是让南部的一句话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人虽然啰嗦,但朱大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也就不想听了,对着周大柱道:“你看看你干的事情,去通知他们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周大柱这时也臊得慌,答应这就要出去,突然又回来对彭昌宝道:“你自己是个逃兵,你身上的腰牌那里来的?”
彭昌宝见周大柱问,便从腰上解下腰牌给周大柱道:“我这不正想说嘛,谁知道你们还不想听。这腰牌就是在那队清兵那里抢来的,还想着能不能换几两银子呢。”
文安之也注意道这腰牌,向彭昌宝喝道:“你敢说谎,还不老老实实交代是怎么回事,否则现在就砍了你。”朱大山好奇道:“文督师,这块腰牌有问题?”这时刘体纯也看到了腰牌道:“平虏候,这腰牌是延安王艾能奇的腰牌,自永历元年在东川府战死后,这腰牌应该被冯双礼在接收他军队的时候给收了起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逃兵的身上呢?”
文安之见朱大山不明白,便道:“冯双礼被封爵兴国公。”朱大山转头向彭昌宝问道:“你这块腰牌真是在清兵那里得到的?”
彭昌宝苦着脸道:“是真的,我就只是想拿来换点银子,但里面昏迷的那人就是被清兵押着的人。”朱大山一听,转头看下周大柱,周大柱道:“里面的人一直昏迷着,南部那边也是听这彭昌宝说那人是庆阳王。”彭昌宝见大家又看着他,忙道:“这不是我乱喊,清兵那边喊的,我们就救这人走的时候,清兵不断的喊‘庆阳王被他们劫走了’,我才知道那人是庆阳王。你们要不信可以去问我们一起来的人。”
就在朱大山等人说话的时候,突然里间传来一声咳嗽,朱大山等人当即就冲进里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