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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枞阳县的捕快,刚将船掉头用力向后划了两下。就看到黑暗里又划来一只小船,船上同样也站这一个人。只是后面再也没有其他人,也不见有船来。顿时这捕快忙又划船掉头,到城下喊道:“城上的军爷,没有人,就只有一个人,也是只有一条小船。”
这时对面船上的人也喊话了,道:“城上的军爷,我是江宁城里范记商号的管事,我是从和州裕溪镇码头过来,我有重要军情要禀报总督大人。请城上的军爷,快开城门放我进去。”
城上的守军一听,顿时乐了。笑道:“今天是怎么了,一个捕快要禀报军情,现在一个商号的管事也要来禀报军情。这天下的军情怎么这么多?我怎么就没有军情要禀报呢?”
范记商号的管事道:“是真的,我们在裕溪镇,看到来了好多贼兵,他们说自己是什么复明军,还扣押了我们好多人的货物,说是要征用船只。快让我进城,我要去禀报总督大人。”
城上的守军顿时不耐烦道:“你的货物丢了,去找和州知州给你找去,跑来总督衙门也没用。现在这两江的地面上,号称是明军的人太多了。不过大多是一些占山为王的山贼乱匪。念你们也是心念朝廷,不与追究。现在是夜间,南京城的城门决对不能开。你们速速离开,否则我们就要放箭了。”
说着就让人准备弓箭,对准了城下。城下船上的两人,见状都不敢在造次。忙喊着:“你们有军情不报,你们担不起这个责任。我们真是来禀报军情的,我们就只有两个人你们怕什么?”见城上的人真的要放箭,两人也不敢逗留,忙划船离开。
等两人离开水门后,在不远处的三山门又被城上的守卫一顿呵斥,两人只好先行上岸。只是这个时候,整个南京城已经沉寂下来。两人无奈,只要一起去找客栈留宿,但是两人都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带路引。
两人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地方住,最后走到莫愁湖旁,在一家酒楼的大门前坐下。那捕快道:“这江宁城的守军可真是不负责,哪里有来通报军情还不让进城的。”
那范记商号的管事,疲惫的说道:“不要说了,先睡一会儿吧,明天再去总督衙门。到时候让总督府的人处置他们。”说罢两人就在酒楼前睡了过去。
也许是一直划船,然后奔波劳累,两人一直睡到天光大亮后。被酒楼的小二给叫醒,两人才离开。两人也来不及吃饭,直接就向总督衙门去了。
来到总督衙门,好不容易进了衙门里。但是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两人,仅仅只有一个差役,将两人领到旁边的走廊里等着。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两人昨晚都没有睡好,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早上,两江总督郎廷佐在仆人的服侍下,穿上官服。慢悠悠的来到总督衙门外堂,对着小吏道:“今日有没有什么公文啊,最近各地对投降海贼的官员,追查有没有结果?”
那小吏忙道:“大人,今日公文并不多,只是一些寻常的来往公文。至于投降海贼的那些官员,各地报上来的也少了很多,估计也查处的差不多了。倒是有不少的人在状告江苏巡抚朱国治,说他在民间大兴冤狱,搜刮民财。”
郎廷佐道:“让各地的巡按,继续追查那些投降过海贼的官员。至于朱国治的事情,那是皇上交代办的事情,只要不闹出民乱,一切都由他去。”
那小吏忙道:“是是,属下这就回他们去。”小吏刚要离开,突然又想起来道:“对了,大人,今天早上门子来报,有两个人一早就跑来总督府要见总督大人,说是有重要的军情要禀报。”
郎廷佐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两人是什么身份,于没有核查过?他们有没有说是哪里的人?”小吏道:“门子问了,一个是枞阳县的捕快,一个说是范记商号的管事。”
郎廷佐沉吟道:“这两个人有什么军情?枞阳县的捕快不去安庆,跑到江宁来做什么?”小吏忙道:“大人不愿意见,我让门子回了直接打发走就是了。”
郎廷佐道:“等等,你刚才说的还有一人是范记商号的管事,他一个商号的管事,也有军情禀报?他是哪家范记商号,有没有问明白?”
小吏忙赔笑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要不小的这就去问问。”郎廷佐道:“也好,你先去问问,还有问一下到底是哪里的军情。若是不太重要,就让他们直接去找州府的知府衙门,让各地的绿营和地方捕快处理就好了。”
那小吏忙出去询问具体情况,没过多久,小吏还没有来回话。应天知府王绍隆急急忙忙的进来道:“总督大人,大事不好了。”郎廷佐道:“什么是如此慌张?”
王绍隆急道:“总督大人啊,能不慌张吗?今天一早,就有好多的流民进了江宁城了。据说是长江上游来了明军,就连安庆都被攻陷了。大兵压进啊,江宁城危在旦夕啊。”
郎廷佐一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人来禀报?”王绍隆道:“我哪里知道,这些逃过来的流民,到处都有。有安庆府的商人,还有宁国府的败兵兵。就连我们应天府,一些溧水,句容一带富家百姓,更是的拖家带口的全部逃到了江宁城。”
郎廷佐忙道:“等等,你刚才说是哪里被攻陷了?”王绍隆愣了一下,道:“安庆啊,卑职刚才说的是安庆。”郎廷佐这才一下跳了起来,向外面喊道:“去询问禀报军情的人回来了没?”
门外一人,焦急的答道:“大人,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不得了了,出大事了。”说着就见刚才的小吏跑了进来,还喘了两口气道:“总督大人,安庆丢了,明军都打到太平府了。”
王绍隆也吓的一下跳了起来,道:“你胡说什么?就算安庆丢了,明军也不可能一下就来了太平府啊。”郎廷佐道:“你详细说来。”那小吏道:“那两人都是地方上来的,枞阳县的人看到,好多的明军在安庆,江面上还有好多水师的战船。他们也没来的及查看具体情况,就先派人来江宁示警了。”
王绍隆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要是明军顺江而下,现在估计都已经到江宁了。”郎廷佐道:“那另一个商号管事怎么说?”那小吏道:“那管事说,他们是在和州的裕溪镇碰上明军的,当时明军扣押了所有的商船。还说要他们将所有的货物,全部没收给明军充作军饷,然后明军要用这些船只过江。”
郎廷佐皱着眉道:“他们要货船过江?那他们在安庆的水师用来做什么?”王绍隆道:“会不会是我们大清的水师发现了他们,明军在安庆不能过江,才偷偷才跑到裕溪镇来抢商船过江?”
小吏道:“大人,这很有可能,否则,那些明军一定已经过来长江了。根本就不需要在跑去裕溪镇,冒险扣下那些商船。毕竟货运码头上,鱼龙混杂,人员密集。这样很容易就暴露的军情。”
王绍隆道:“那既然是这样,那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自去年以来,各地都有亡命之徒,打出明军的旗号,在各地占山为王。他们应该是偷袭夺取了安庆,结果被水师给堵在上了。所以他们才到处去找商船,想要过渡江,来江南劫掠。”
郎廷佐道:“不可大意,不管他们是乱匪,还是真的明军。我们都应该尽快发兵去安庆,安庆是江宁的屏障。失去了安庆,江宁随时都有被攻打的危险。”王绍隆道:“是啊,我看还是将操江巡抚的驻地迁回安庆的好。那样江宁的上游也不再暴露,有安庆作为江宁的屏障,也可以让江宁不受上游乱匪的困扰。”
郎廷佐道:“这事不急,毕竟现在海贼才是最重要的。”王绍隆道:“总督大人,不能不着急啊。现在大多数兵力都布置在了海防一线,就是江宁城里,也只有驻防的满洲八旗,其他都只有区区五千守军。现在就是想要出兵安庆,也无兵可调啊。”
郎廷佐道:“不用担心,我这就去见昂邦章京喀喀木将军,让他派人去一趟。实在不行就让水师右营的守备王大成去安庆,想他们一些乌合之众,也没有多大的战力。只要先撑过这段时间,相信我们就好过了。”
王绍隆道:“要不我们还是派人去太平府探查一下,去年海贼来犯的时候,这些地方可就直接投降了张煌言,难保现在他们没有投降,不给我们消息。否则我们怎么会毫无消息的情况下就让贼军给占领了安庆?”
郎廷佐道:“也对,这事你去安排,新上任的江宁巡抚还没有到,你先多担待一些。还有啊,做事不要风风火火的,看看你也是堂堂的知府大人,怎么一听见风就是雨。一点朝廷命官该有的风度都没有,真是有损朝廷的尊严。”
说完郎廷佐便起身,然后道:“我先去喀喀木那边,看他能不能率军去安庆。”王绍隆在一旁道:“是,总督大人教训的是,卑职以后一定注意直接的言行举止。”
刚说这,就听见外面一城喧哗,却是喀喀木自己已经到总督府来了。刚进门就大声道:“郎廷佐,怎么我听说安庆那边又出现明军了?”郎廷佐忙迎了出去,道:“喀喀木将军,我正要去找你商量这事呢?是有这么一些贱民在作乱,还想请喀喀木将军带着八旗大兵,不辞辛劳去一趟安庆平定叛乱。”
喀喀木道:“就这么点事,要我亲自去?区区一伙乱民,那里还要我们八旗兵去平叛,怎么总督府连这点兵都派不出了?”
郎廷佐道:“不是我一定要劳烦八旗大兵,而是现在总督府这边却是没兵了。当初来救援江宁的兵丁,现在多数都已经返回原籍了。我们还要将重兵,布防在沿海和长江口。操江水师一万在瓜洲,镇江有守军五千,苏州有海防讯兵六千。梁化凤在崇明有官兵一万。另外还有松江、常州各留下驻防兵员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