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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温暖而粗粝的触感,让她心下一惊。
赶忙缩回手,半垂下头道歉,“抱歉,臣妇无心冒犯王爷,请王爷恕罪!”
“无妨。”
祁璟玙并不在意。
或许是常在军中行走的关系,他对男女大防之事没有那么深的讲究。
再加上姜云染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小丫头。
又不是故意的,过去就算了。
可他不经意地一瞥,忽然发现,姜云染那只洁白而纤细的左手上沾有血迹。
眉头拧起,祁璟玙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张开手,就见那只手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血迹还未干透。
“怎么弄的?”
“还请王爷放开。”姜云染用力往回撤了撤,可攥着她的手就像铁钳,丝毫未动。
祁璟玙这才意识到坐在对面的是个女子,倏地松开手,顺势从旁边的抽屉格子里取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
扔进姜云染的怀中。
脑中不觉回想起某人说过的话。
“我那义妹,别看生得人比花娇,性子倔强着呢。才学自是不必说,聪慧伶俐,又端庄大方。最重要的,是性格坚毅。有些苦咱们身为男子的都忍受不了,可她却能。”
思绪回笼,他再去看姜云染,眸光不禁深了几分。
姜云染接过金疮药,犹豫了一下,细细倒了一层撒在伤口上。
刚刚还在淌血的伤口,很快就不再出血了,就连疼痛都轻了不少。
不用力的情况下,几乎快要忘了自己手上有伤。
联想到之前影青给她服用的那种药,见效也是极快,她知道这两种药定然不一般。
“王爷,药上好了。”姜云染把瓶子递还过去。
祁璟玙看了药瓶一眼,又抬眼看向她,“你手上的伤口太深,要想不留疤,需要仔细用药。这瓶,你留着吧。”
“……那,多谢王爷。”姜云染犹豫了一下,就把药瓶收了。
收好后,她摸了摸袖袋,轻咳一声道:“不知,这金疮药需要多少银钱?还有之前那一颗,臣妇兑成银子还给王爷。”
“……”
祁璟玙没有开口。
负责赶车的影青耳聪目明,听到姜云染的问话,眼珠转了转,觉得有些事还是要让她知道。
不然这好事不是白做了?
“将军夫人,你之前吃的那颗,是清心丹,一枚二百两。那金创药嘛,一瓶八百两。你可知道江南的薛神医,那药……”
影青巴巴地说着,祁璟玙冷冷地打断道:“你话太多了,五军棍。”
“主子,别,影青闭嘴还不行吗?马上把嘴闭上!”
影青不敢开口了,车厢内一片寂静。
姜云染虽然料到了那药不简单,却没想到竟如此昂贵。
单纯给银子已经不合适了。
可不给银子,该用什么当谢礼?
直到回了宸王府,姜云染也没什么好想法。
王府内。
影青给姜云染安排好房间,就把府医请了过来。
简单上药包扎后,府医开了张药方。
姜云染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陈设简单的房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实在不太像一个王爷府邸应该有的样子。
“吱呀。”
房门被推开,影青走了回来,叫进来一个做粗活的小丫环,吩咐道:“好好照顾,缺什么,告诉我一声。”
“是。”
小丫环有些战战兢兢,挪步道姜云染的面前,“奴婢良儿,见过姑娘。良儿服侍姑娘换一件衣服吧,再重新梳洗一下?”
姑娘?
“有铜镜吗?”
姜云染想着,折腾了一天,估计头发都乱了,身上的衣裳也破了好几处。
幸好宸王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否则还真是失礼。
可当良儿把一面菱花镜递到姜云染的面前时,她登时就呆住了。
只见镜中的女子头发散乱,活像个疯子,一张原本白皙如雪的脸,被抹得乌漆麻黑,说是个乞丐也不为过。
就她这个鬼样子,宸王居然还愿意与她共乘一驾马车?
真是一辈子的脸,都在今日丢光了。
一时间,姜云染羞愤欲死,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姑娘?”
良儿见她发愣,咬唇,脸颊红得厉害,忍不住唤了一声。
姜云染回过神来望向她,勉强笑笑,“麻烦打一盆水来,我想先洗个脸。”
“是。”
简单梳洗打扮了一下,总算能见人了。
姜云染便打发良儿去找影青。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在这里过夜不妥。
可还没等她张口,影青就抢先道:“夫人既然梳洗好了,就跟着属下去见王爷吧。”
“麻烦了。”
姜云染微微颔首,坐上了影青准备的轮椅。
书房里,祁璟玙正在伏案写着什么,听到轮子擦过地面的声音,他把手边的一个竹管递过去道:“你看看这个。”
“有东越探子藏身在相国寺?”姜云染倒吸了口凉气。
之前,她看到出现在后山的黑甲铁卫,还以为他们是公主搬来的救兵。
可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是不可能来得那么快,二是抓两个淫贼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如果是为了抓捕敌国的探子,那就说得通了。
看来她之所以能够得救,纯粹是运气好,碰巧遇到了宸王。
影青见她呆呆地看着那张纸,忍不住低喃道:“原本抓得差不多了,结果临了跑了一个。这再想找,哪儿还有那么容易?”
当时,要是王爷在……
姜云染忽然想到,在后山的林子里时,影青似乎对王爷禀报了什么,然后王爷就下令收兵了。
也就是说,那时,人就跑了?
是不是和她有关?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以影青的身手,要抓一个探子绰绰有余吧?
虽然知道事情不能怪她,但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祁璟玙见她抿唇不语,凉凉地瞥了影青一眼,又收回目光道:“告诉你这个,是希望接下来,你自己注意安全。那些探子不见得会认为,你出现在后山被本王所救只是个巧合。说起来,也是本王连累了你。”
“王爷言重了。”
姜云染摇摇头,“真说起来,也是臣妇耽误了王爷。”
想起相国寺内起的那场大火,她眸色疏冷,说道:“或许,臣妇有法子将那探子再引出来。”
“什么法子?快说!”影青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