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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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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你只是喝多了做噩梦!?”

    “梦到自己变成了贞子!?”

    “然后就吓到把头发剪了!?”

    三堂会审,白芸芷乖乖坐在客厅地板上,正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父母。

    白妈妈用颤抖得手指指着白芸芷,几乎被气到说不出话来。连向来在家里好脾气的白爸爸,都拿眼睛瞪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不像话!太不像话啦!”白妈妈手足无措,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她很想疯狂爆炸,但是看着脸色苍白地女儿,又生生忍了下去。

    她转身在自己丈夫身上捏了一把:“都是你宠的好女儿!你现在看看,她都干了点什么,居然喝酒喝到神志不清!”

    白爸爸:“???”

    情况似乎有点不同,要是在自己还是个男生的情况下,白妈妈应该已经家法伺候了。

    似乎在白妈妈心目中,女儿明显比儿子要受宠爱很多?

    她气呼呼地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白芸芷,恨铁不成钢地说到:“不行!这才毕业几天,就堕落成这样了!回家,必须回家和我一起住!”

    白芸芷疯狂求生存:“不要,妈妈,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我的工作单位离家里那边太远,回家住每天来回都不方便。”

    “那就换工作!”

    “工作不好找啊,妈妈!”

    “叫你爸想办法!”

    白爸爸:“???”

    “爸!你看,妈妈又想支配我的人生。你快帮帮我!”

    白爸爸:“我…单位还有点事,刚才跑得急,都没有交代清楚。那个…我就先走了,先走了…女儿,爸爸从精神上支持你。还有老婆,孩子一味的压制是不好的…咳咳…当我没说。”

    白妈妈一个刀子一样的眼神过去,白爸爸瞬间战斗力归零。

    看着一溜烟消失的“无能”父亲,白芸芷无语了。

    白芸芷的家庭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但是三代都是省城本地人,加上家风正派,人丁又少。

    积累到白爸爸这里,光房产就有5.6套。包括眼下白芸芷所住的这套老小区房子,也是自己家曾经居住过的自用房。

    只不过离现在所在的家,比较远了而已。

    因此,白芸芷只要自己不作死,完全可以吃吃喝喝一辈子,当个米虫。

    不过,要强的白妈妈显然不会允许她成为米虫。

    白芸芷就顺势找了一个离家够远的工作,终于“摆脱了”白妈妈的掌控。

    结果还没得瑟几天,又要被抓回去了!?

    性命攸关,白芸芷一把从地上翻起:“妈妈,你一直教育我,人,活着就要有尊严。而没有理想的人,哪来尊严!?我的工作,就是我的理想,我的尊严啊,妈妈,你觉得合适吗?”

    “不就是画个插画吗?还事关尊严。你爸单位的杂志社,难道没有更好的机会?”

    白妈妈不愧是护理部大护士长,一眼看穿自家女儿的心思,她叹了口气:“妈妈知道,我管你管得太严厉了,让你有了逆反情绪。这是心理问题,其实妈妈身为医护人员,一直都有分寸,也知道再压着你,不适合。”

    白妈妈白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我会同意你一个人住到老房子里来吗?”

    白芸芷不服地嘟囔着:“这不有赵阿姨,沈阿姨她们当你眼线么…”

    “哎呀,糟了!你的事,晚上回家再说,还有,把头发打理一下,你这死孩子,多漂亮一头长发,也亏你下得去手!”

    说着,白妈妈就又抛下女儿,心急火燎地出门去了。

    你当她去做什么?

    自然不是回去上班,而且挨门挨户去拜访老邻居们,然后苦口婆心地拉着家常,疯狂向三姑六婆们,解释白芸芷闹出的乌龙事件…

    好像,这件事对她来说,比上班和女儿更重要?

    白芸芷有些不能理解自己老妈的想法,不就是误会么?有什么好解释的,自己又不会少块肉!

    然后,她的脸又垮了:是,是没有少快肉,甚至两来一去,还赚了一坨肉…

    但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重新来到镜子前,她看着全新的自己,也不得不为自己的颜值暗赞一声。

    皓齿明眸,温润恰到好处的嘴唇,略微婴肥的鹅蛋脸,以及那条英气到有点点过分的长眉毛,让整张脸看上去,有着两分明媚三分俏皮,以及五分的出尘和英气…

    站在男性的角度,这样的脸,会让喜欢的人很着迷,却也会让一部分人觉得太过中性而为止抗拒。

    站在女性的角度…他怎么知道女人是什么审美,根本就不关心!

    恰恰,白芸芷却很中意这样的长相,甚至不由自主地在脸上摸了两把…

    “咦~~!我又不是变态!不过,我这样…最多算自恋吧?”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哪怕在不喜欢的事情,一旦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之后,都会慢慢接受这件事情。

    白芸芷也一样,事已至此,她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变成了一个女人!

    或者说,不得不接受和另一个自己融合。

    她脑海中,慢慢回忆着从小到大的记忆。发现白云志和白芸芷的记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区别只不过是一个是女性的角度,一个是男性的角度。

    当然,也有很多的事情,发生了改变,比如,他再也没有了所谓的基友。而是换成了几个关系很“亲密”的闺蜜!如王秋雅,吕婷这两个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但是,站在白云志记忆为主导致的三观角度,她开始有些不能理解,这种亲密的闺蜜关系了。

    比如一会好到可以公用一天裤子衣服,甚至一起睡觉亲亲嘴。一会又因为一点小事翻脸撕逼?

    这不是有病吗?

    女人之间的关系,都是些什么鬼?

    男人之间虽然基友基友叫着,但是别说一起睡觉了,连肌肤相亲,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而且一起踢球,撞伤身体是常事,谁有闲工夫斤斤计较谁对谁错?

    想不通,白芸芷迷茫地甩了甩脑袋,打开了卧室里的衣柜。

    “瞎了老子的狗眼!哦不,是老娘的狗眼…”

    满满一橱柜,花裙子!

    好不容易找出几条牛仔裤,还是带亮片和花纹的!或者提臀效果一流的塑形运动裤!

    “穿这种,还不如让我去死!”

    身为男人时,她巴不得大街上的妹子们穿得清清凉凉。

    可到了她自己头上,她太明白那些饿狼一般的眼神中的邪恶了。不否认,其中有一些只是单纯的欣赏。

    但是欣赏你大爷啊欣赏,我,白芸芷,身体妥协了,但我,我绝不会,给你们机会,YY我的!

    她给自己换了条不那么靓的牛仔裤,然后再在小背心外面披了件防嗮外套,终于感觉自己安全了。

    瑟瑟发抖,做女人太不容易了。必须去买一些衣服,至于这些可怕的裙子之类的,就让它们烂在这里吧!

    再次来到卫生间。看着狗啃过一样的前额,白芸芷也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乌黑靓丽的秀发,微微天然卷曲,这是遗传自自己老爸的家族基因。

    好看又风情万种,可惜了。

    不过,自己的灵魂现在受男的白云志影响更多:又不是搞艺术的,养长发简直变态,干脆全剪掉!

    咔擦!咔擦!

    三两下,白芸芷就把自己收拾好了。齐耳的微卷短发,粗糙而不那么整齐,却也让原本英气的脸,再度中性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因为有点婴儿肥的脸蛋,随着短发后更多了几分存在感,居然变得更萌了!?

    “算了,就这样吧。无所谓,我无所谓!反正已经不能再坏!”

    一边哼着悲伤的歌,一边洗了个头,白芸芷不修边幅地就出了门。

    “站…站住!”

    结果刚到楼下,就被一脸假笑,正尴尬地和一群大妈,强行拉着家常的白妈妈给逮住了。

    她的眼神,仿佛充满了惊恐:“你…芸芸…?你怎么这副样子就出门了!?”

    “怎么了?”

    白芸芷打量了一番自己,发现没问题啊。连衣服上的碎发,她都已经处理干净了,整个人干干净净,没毛病。

    “头发,糟蹋成这样了,哎哟哟心疼,还有,你没化妆就算了,口红和水粉都没有补,居然,居然还穿着拖鞋上街!!!!?”

    白芸芷:????

    口红和补水,难道不是化妆?好奇怪的逻辑。

    还有,穿拖鞋怎么了?

    好吧,是有一点不正式,但是,那满鞋柜的高跟鞋和水晶凉鞋,抱歉了啊,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而且自己只是去商场买几件衣服,又不是去上班会友,为什么不能穿拖鞋?

    她觉得自己的老妈简直不可理喻!

    “家里都是高跟鞋,脚…对脚疼,穿不了,我决定去买些板鞋。就是这样。”

    平身第二次,对着自己的老妈,白芸芷同一天里再度撒了个谎。都说女人擅长撒谎,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我现在这么美,撒谎也是正常的!

    白芸芷感觉很刺激,这种豁出去做坏事的感觉,简直棒极了。

    白妈妈又是一阵紧张,拉着她折腾了一会也只能无奈依着她:“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了,要不就是被什么东西给上身了!呸呸,看我,都被你气糊涂了。”

    白芸芷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略显憔悴的老妈,其实她也不想这样。但老妈有一点真的说对了,自己确实是被上身了。只不过是被另一个性别不同的自己上身了…

    她又能找谁说理去呢?

    “走!你这个状态我不放心,古里古怪,神经兮兮的。我陪你去买!”

    白妈妈拉起白芸芷,和老街坊们打了个招呼,就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异常尴尬的地方。

    两人出了小区,闷头走路,每过多久便一头窜进了附近的虹悦商城。

    这是一座综合性很强的大型商城,吃喝玩行一条龙服务那种。自然,也少不得服装鞋帽这类的商品。

    整个虹悦商城规模庞大,一圈下来,慢慢逛,怕不得要个几小时。

    读书时,白芸芷最怕就是和妈妈来逛商城,那种折腾劲,简直没完没了!

    所以,进了商城,白芸芷立马目标明确地拉着自己迷乱了眼神的老妈,直奔目的地!

    一个类似某衣酷,身上的东西几乎什么都有卖的商铺。

    嗯,这个款式体恤不错,来五件。

    嗯,这裤子款型也合适,来五条。

    哟,新款板鞋,有点格调,来五…不行,鞋子重复挺傻的,不同颜色来五双。

    内衣是什么鬼,反正胸也不大,不要了!

    白芸芷在白妈妈震惊的眼神中,直接提着篮子走向了结算柜台!

    “不是!等等!你拿那么多,不是要一套套试一试,而是全都要!?”

    白芸芷理所当然地说到:“对啊,我觉得挺好啊,反正要买,喜欢就都买这几款好了,多爽快?”

    白妈妈呆住了!

    商城那么大,难道不是应该所有的店都逛一遍,货比三家,寻找那件和自己命中注定的相遇吗?

    说好的购物的愉悦和浪漫呢?

    要买那么多,难道不该是趁机收集曾经让自己摇摆不定的抉择吗?

    说好的清空购物车的酣畅和至高享受呢?

    是我女儿不正常,还是我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

    陷入呆滞的白妈妈,和白芸芷很快就完成了购物。历时15分36秒,完成了五套衣服裤子,和五套鞋袜的采购!

    这是,她有史以来最高效的一次购物经历。简直给她人生最大的其中一样爱好,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从此以后,白妈妈再也没有和白芸芷逛过街…

    白芸芷才没有心思管她老妈在想点什么,趁机打了辆车,送走精神恍惚的白妈妈,终于感觉,自己又有了呼吸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