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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本以为初窗要么接受自己的条件,要么拒绝,但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不过月沉也心有疑惑,能成为月族圣物主人的人,居然会不知道何为真言?
“神的文字。”
“神的文字?”文字是用来传达信息的,神的文字又想传达什么信息呢?初窗记得鱼书说过,灵族人说他们是神的守护者,守护神,自然也守护神的文字。
现在初窗大概猜出月沉是何人了,名叫月沉,来自灵族,修为高深,气质绝然,神秘莫测,又与月卿在某种特质上有一点相似,她大概也是灵族圣女吧!并且地位一定比月卿更高。
如果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初窗当然乐意归还。只是真言严格意义上却也不能算是灵族的东西,至少不是独有。况且,自己和廿九身上有没有真言还两说。
不过,初窗也的确怀疑自己做的奇怪的梦是否与月沉所说真言有关。如果是,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呢?
初窗沉思之际,廿九却突然惊醒,猛的跳到空中,以防御姿态警惕地盯着月沉。但初窗看得出来,廿九并非月沉对手,但它还是拼尽全力保护自己。
“你不用如此紧张,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来拿回你偷吃掉的东西。”
月沉纤纤玉指轻指廿九,廿九便又老老实实回到初窗怀里。
“廿九,我没事的,你不用这样紧张。”
初窗虽然知道月沉前来并无恶意,但还是略带警惕,防备着她。不过这些防备也仅限于心理上的防备了。
“它叫廿九?是因为它花瓣二十九瓣吗?”
“是。”
“花瓣既落,那它的成长之路便已然开启。不过它才掉了六瓣,心智也不够成熟,如今的它还悟不了真言真谛。你可知道它这样贸然吞下真言,对它无益。你不觉得它现在的样子比以往更虚弱些吗?”
听月沉这样一说,初窗发现廿九和以前相比似乎真的不太一样了,它从来都是神采奕奕,活蹦乱跳的,从没有这样疲累过。
“廿九,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如果是,你把它吐出来好吗?”
廿九贴在初窗荷包上,有些无精打采,叶片一晃一晃,缓慢地靠近初窗的手指。
“你不是喜欢吃流光珠吗?你把不该吃的东西吐出来,我给你吃流光珠好不好?”说着初窗从荷包底部拿出一个紫色流光珠,小心地放在廿九叶片上。
月沉微低头看了下臂弯那朵含苞待放的雪莲,这雪莲,还未开花,成长过程似乎比廿九慢一些。不过也无妨,总会成长的,不急于一时。
廿九慢慢靠近流光珠,艰难吞下,又蜷缩在初窗荷包里,沉沉睡了过去。
“难怪它成长这么快……”原来喜欢吃流光珠,还是紫级的!
“日食那天我的确看到了金光闪过,不过当时廿九飞走了,又隔得太远,后面它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至于我自己,当时我头痛欲裂昏睡了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你所说的那些事,我是一件都不清楚!”
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月沉很清楚,她知道初窗的确是昏睡了两天。而且这期间月沉来观察过初窗,除了看不透这人,其他并无异样。她甚至在初窗身上感受不到真言的存在,若不是亲眼看见真言飞进初窗体内,月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亲眼所见,定然不会错。”
“你既然如此肯定真言在我体内,为何不直接将它拿走?”能轻松擒住廿九的人,修为定不弱,想要拿走真言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你体质特殊,我看不透。我想,这也是真言选择你的原因吧!”这才是月沉选择与初窗商量的原因,若是其他人,月沉根本不用好言相商,直接就可以将真言带走。至于廿九,基于某种原因,月沉也拿它没办法,只能寻迹而来另想办法。
“但是我也根本感受不到真言的存在。”言下之意就算真言在我身上我也无法给你。
“你修为何境?”若是修为没有到一定境界是感知不到真言的存在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毫无修为。”
一向面无表情的月沉也不禁蹙额问道:“你不是灵者?”灵族人习惯称习道者为灵者。
初窗摇头:“不是。”
月沉本以为她在初窗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是因为她修习了某种隐藏灵力的秘法,毕竟这世间总有些不世出的强者掌握着一些顶级秘法,不为人知。若眼前的人真的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那真言为何会选择一个不会灵法的普通人?不,不会的,真言可谓是神留下的旨意,绝不会无缘无故地选择她,她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自己还无从得知。
月沉能参透黎神真言,在世间已经可以算是顶尖的存在,却也看不透初窗。不过,月沉相信真言的选择不会错。神的旨意不会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有更多的因果。
……
廿九突然金光乍现,那些被它吃掉的真言纷纷涌现,汇聚成一片,冲向初窗脑海。
月沉想收回这些真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它们分毫,只能看着真言涌入初窗体内。
初窗再一次头痛欲裂,来得比上一次更猛烈,更深刻。初窗觉得有万千虫子在啃噬自己的脑子,不消片刻,初窗便晕了过去。
还是那片冰原,白茫茫,空无一物,一望无际的冰原。
初窗依旧身着白衣,赤着双脚踩在冰面上。这一次,冰面的寒意瞬间从脚底侵袭全身,直入脑海。
下一瞬,脚底的冰面轰然破裂,初窗咚地落入冰冷彻骨的水中,寒意覆身,水大口大口灌入口中,让初窗无法呼吸,刺骨的寒意让人动弹不得。
初窗意识渐渐涣散。
一条红色的大鱼从远处游来,在初窗身边游荡,环绕着她,不肯离去。
大鱼发出声声古老悠远的哀鸣,震人心魄。
初窗听到了,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大鱼声音越发悲切,它用自己的头不停地拱初窗,一点一点想把她顶到冰面上去。
但是,这冰面离自己好像也是无穷尽远,自己明明可以看见冰面上的影子,却怎么也到不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