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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烟翻了个白眼:“我回来了是因为我要报仇!我和你的关系只是一世兴起,你可明白?”
报仇?
报什么仇?
凤九……
对,楚寒烟是为了替自己报仇才回来的,否则他对她这么坏,这么狠,这么不好……她怎么可能还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她……不爱他啊……
不爱啊……
凤无眠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曾经那经过他一遍遍自我催眠而产生的确信全然土崩瓦解。
他手中的剑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坠地,胸膛好似被人破开了般,将那颗会为了她跳动的心脏被碾得稀巴烂!
如同一团令人作呕的肉泥!!
似乎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只有沉沉的、沉沉的罪恶和痛楚拉着他坠向永远黑暗的炼狱……
望着眼中光芒熄灭的凤无眠,席佚喉咙发紧,他轻轻拉了拉楚寒烟,对齐文帝拱手道:“皇上,草民功成身退,就此告辞。”
齐文帝正想开口,一直沉默的姜徽突然道:“姜渊,席佚杀了你的儿子,你就让他这样离开吗?”
齐文帝愣住:“什么?”
姜徽咧牙大笑,对齐文帝道:“姜渊,你以为这个席佚是来帮你的吗?他说他是来报仇的,和楚寒烟一样都是来报仇的!本来你的宝贝儿子姜仁是不用死的,是席佚挑拨离间,说要让姜仁发现自己被唐懋抛弃利用的证据,以此激发两者之间的矛盾!
我照着他的话做了,所以姜仁在得知了一切之后才会在今日猛然发难!公然动手!
若非如此,朕或许还能留这小崽子一命呢?论狠辣和无情,论心机和谋略,你们说有人加在一起,都比不过席佚一根手指头,你确定你让他走了之后,将来被祸害的人不是你自己么姜渊。”
姜徽太了解齐文帝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戳中了齐文帝最忌惮的死穴!
齐文帝怔怔看着席佚,干干笑道:“荒谬,先生怎么会故意设计杀朕的儿子!姜仁要杀十七皇子,还是先生用计谋救下他的。”
“呵呵……杀十七皇子嫁祸楚寒烟这个计谋,本就是席佚提出来的。论狠毒,你打马都追不上他!”
席佚没有否认自己的计划,坦率道道:“对,提出杀皇十七子陷害楚寒烟的认识我,救下皇十七子的人也是我。姜仁的死也是我故意而为之。”
席佚每说一个字,众人变感觉大殿的温度冷上些许。
到最后,依然是令人毛骨悚然了。
“为什么!”
齐文帝轻声问,没有当场下令拿下席佚,已是他对他最后的宽容。
“我说了,为了替凤九报仇。我知道皇上会因为谋反罪杀了唐懋,杀了姜徽,但您不会杀了姜仁,因为姜仁是您的孩子。所以我就略施小计,用姜徽的手杀了姜仁。”
席佚的声线很冷很冷,冷得没有一丝的起伏,仿佛一尊冰雪铸就的、没有感情的神祇。
齐文帝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抬手指着席佚:“你……你……你就非得要了他的命吗?他参与了谋反一案,这一生就只能在圈禁中度过了啊!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他活着本已没有未来和只有了,为何不能留他一命?”
席佚逼视齐文帝:“我不能放过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哪怕姜仁是皇子,他害了凤九该偿命也要偿命。”
“可……你……”
“你放屁!!”瘫软许久的唐懋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喊,“什么狗屁替凤九!席佚你忘了!当年要害死凤九的人是你啊!你说璇玑门容不得名不正言不顺的人!!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去害本宫的儿子!本宫的儿子啊……呜呜呜……”
席佚轻笑道:“娘娘,您还没搞清楚么?在下不是席佚啊,席佚是谋害凤九的罪魁祸首之一,在下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唐懋蒙了:“不可能,席佚的师父这么厉害,如果他真的死了,他的师父怎么不帮他报仇?还有席佚和赵云漳曾见过面,如果你不是席佚那赵云漳早就看出来了,他为什么不揭穿你?难道……你们是同伙的?你们是同伙?你到底是谁?”
楚寒烟冷哼:“席佚的师父算什么?他有师父我……我就没有了吗?我师父魁仙老翁一只手就能捏死席佚的师父!知道不!魁仙老翁才是璇玑门正统!!”
楚寒烟脸颊气得胀鼓鼓的,席佚看着有些好笑,他拍拍楚寒烟的手,没再理会几乎疯狂的唐懋,转而又看向齐文帝:“皇上,你没有切肤之痛,所以你能轻易原谅,但我不能,在我眼里姜仁必须死。同理,参与谋害凤九的皇贵妃和淮南王等等,他们也必须死。事已至此,相信皇上不会仁慈地给自己留下后患吧?”
齐文帝看了眼深受打击奄奄一息的唐懋,半身不遂状若癫狂的姜徽以及那浑身是血、快心碎至死的凤无眠,突然感觉到很疲惫。
的确……
每一个当年害过凤九的人,都不得善终。
齐文帝叹了口气道:“你……你当真没想过全心全意地帮助朕吗?你真的只是为了复仇而回来的吗?你真真如此绝情?朕以为,你或多或少都是……”心软的!
或多或少,这人都应心有大齐,有百姓,有苍生,有君臣之情,甚至是有……凤无眠……
可而今,当初所有参与谋害凤九的人都成了败家之犬。
无论是爱她的人还是不爱她的人,都一样。
甚至连她当年所爱的人,也难逃厄难。
率性而为、随心所欲、快意恩仇。
这个人让人恨得牙痒痒,却也让人羡慕不已。
席佚平静道:“皇上,我因何而来不重要,结局是好的就成,不是么?而且我和您早已约定好了,我替您培养大皇子,帮您瓦解淮南王谋逆的危机,为您拔出了朝中的毒瘤,给您撰写《新农书》、寻找新作物,又改良兵器、兵法等等,我,哦,是臣,臣自愧无对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