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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liebung，(锁上)；
Verfahren，（密码）；
Drei，(3)。”
嘴中吐出简短、带有法力的言语。
远坂凛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颔首拍手，发出兴奋的声音。
“完美！”
防护阵法，或者结界么…
无累略略放出神念，发觉眼前风格奇异的建筑存在感忽然降低下来，好像凭空从视野中消失，更有一道法力波动和身旁少女建立起联系。
只要这里有所异常，身为主人的少女立时便会心生感应。
果然，无论何处的修士，都会给给自己的洞府铺设防护法阵。
这是人性的本能，就像常人出门也会给自己家用锁封上门户。
虽然在无累眼中，这阵势算不上多么凶险强势，但足有数重之多，而且相互勾连，层层叠加，确也不容小觑。
另外……
“原来你家位置正好在此地灵脉之上啊！”
无累退后数步，眯眼看去，右手在空中指指点点，虚画出数条玄奥轨迹。
该说身在庐山中，不识真面目吗。
他在房内修行了半日，居然愣是没有发现这一点，从里面出来后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无累对于风水堪舆，寻龙点穴之术了解不多，但此地形势堂而皇之，并不奇异隐晦。
淡淡的，常人肉眼看不见，但却真实存在的灵气从四面八方丝丝缕缕汇聚而来，百川归海般流入远坂家，聚结于此处。
也是，远坂凛资质虽然不俗，但毕竟年纪尚浅，虽说结界一成，自有周流循环之力，对法力消耗比设置之前要少上许多，但单凭她个人还是无法维持家中结界的。
以此推论……
远坂家在此地修界中的地位不会很低，约莫也是世家门阀，否则绝不可能占据这样一块风水宝地。
“咦……？”
远坂凛神色微动。
“怎么了？”
“没有，因为有点意外。你明明就是Archer，对魔力的感知居然如此敏感。”
“凛。英雄是指擅长剑术与魔术的人，职阶也只是那个圣杯赋予我们的，除了纯粹的魔术师，同样一个英灵在不同时候被召唤的时候完全有可能以不同的职阶出现。”
轻吐口气，文炳将圣杯灌输给自己的知识缓缓转述给远坂凛听。
“我、我知道了。刚刚是我太过轻率。下次我会注意的，这样就好了吧。”
听了无累的话远坂凛若有所思，但强撑着语气不愿输了气势。
无累暗暗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以远坂凛的年纪而言，她的表现算是优秀，而且似乎她父母早亡，自己稚嫩双肩早早担起了家业。
有利有弊。
固然培育得她比同龄人坚毅，但也使得她习惯性地以自我为中心，对很多事情视而不见。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天才者的通病吧。
无累几乎可以预料，她迟早有一日会因此吃上大亏。
因为，有现成的例子就在身边啊。
但文炳也不会不厌其烦地唠叨让她改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如果强行改变，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人也很难说。
修行，终究是自家事。
远坂凛未必没有意识到自己缺陷，但愿不愿意，又能不能弥补，都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无累所能做的，也就是在远坂凛遭遇生死难关的时候再出手将她救下。
想来，有过此等经历后，她内心涌动的改变的决心会压过安逸的想法。
远坂凛生活的城市叫做冬木市。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似乎是因为这里冬季很长。
不过据远坂凛所说，这个町的冬天是很长，但相反地，气候其实很温暖，二月就相当于其它地方十二月的气温。
昨晚召唤自己时的寒冷天气反而属于异常情况。
“嗯？”
文炳眉毛挑起。
他用避尘诀清理完客厅走进庭院的时候，天色还未大亮，正处晨昏交际之时，天空中犹自挂着些寥落寒星。
从天时来看，应是岁暮季冬之月，律中大吕，寒气犹胜。
远坂凛言下之意，也是如此。
怎么在她口中，却又说是二月，两相矛盾起来。
“哦，看来圣杯没有给你灌输这方面的知识噢。”
远坂凛掩口轻笑出声，为他解释。
“早在明治开化时，我们霓虹就弃用了传自大夏的天保历改用西元历法，就连新年，除去北海道、琉球还沿用‘旧正’外，也都改到了元月。”
“虽然大家私下里卜算等很多时候还是用的旧历，但我们远坂家可是魔道名门，师承正统西洋魔术，当然不会按照旧历。”
“对了。”
远坂凛翘起根手指，补充道：“现在不光我们，你们大夏也是一样用的西历哦。”
原来如此。
无累深深吐出口气，怪道他觉得远坂家以及周遭房屋营造陈设风格如此奇异。
历法乃是重中之重，直接反应并且干系到气运流转。
世界变迁如此之大，也就怪不得天地元气都和他熟悉的有所不同。
无累在十字交叉口前，停下脚步。
道路如同有形的界限，将前后左右划分成截然不同的世界。
新与旧。
身后的街道，是以远坂凛家为代表的洋风建筑。据远坂凛所说，那是外国移民住的地方，冬木市本就是因为最初有西洋移民迁移进来，才会开始大规模开发。
只不过好像水土不合，他们血脉只传承一两代，或者早早就再次离开霓虹，只留下了这批住宅。
身前那群同样背山而靠的建筑则更为传统，终于给了无累些熟悉感，依稀能够看出来有大夏古风蕴藏其中。
新与旧，其实只是风格的区分而已。
要说新的话，其实也很有些年头了，短则数十年，历史更长的，如远坂凛家已然经受了过百年的风吹雨打。
两边都坐落在山坡上，而没有拥挤在城中，甚至可以说是郊外。这两部分，结合起来，就是所谓的深山町了。
冬木市是由两个很大的町构成的。
除了过去的街道留下来的这里——深山町。隔着一条河，还有正在开发的新都。
按远坂凛的说法，那里才是真正的现代化，日新月异，每天都有新的高楼大厦被打下地基，然后矗立起来。
虽然是在同一个城市，深山町跟新都其实完全可以看成是不同的东西。
站在公园的平整空地上，远坂凛指指不远处横跨两岸的大桥，这样总结道。
这里？！
环视四周，无累抿抿嘴唇，眉头皱得更紧。
明明有着如此广阔的空地，公园内人影却是屈指可数。
虽说现在正是孩子上学和成人工作的时候，但依旧显得太过冷清了。
当然，这些瞒不过他去。
无累半蹲下身子，手掌按向荒凉的地面。
他能够清晰感受到这片区域内，有着极为浓厚的污秽煞气从地底渗出，升腾而起。
甚至，无累隐约还能听到亡魂执念的挣扎乞求声。
肌肤针扎的刺痛。
煞气之重，俨然已经到了侵蚀现实，显化于外的程度。
也就是没人在此安家，否则长久待在这里，体魄和神智非得被阴煞之气损害不可。
无累大概明白远坂凛为什么特意带自己来这个地方了。
“你果然注意到了。”
冲无累点点头，远坂凛表情如名字一样的严肃起来。
“没错，这里是上次圣杯战争决胜负的地方。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虽然我也不清楚，但上次的圣杯战争好像是在这结束的，之后这附近一带起了很大的火灾。火持续烧了一天，到下雨才灭掉。”
少女嗓音幽幽低沉，伴随着呼啸风声，传至公园每处角落。
“那之后，虽然城市复兴了，只有这里还是这样。被烧过的原野，什么都没有，毕竟发生过那种惨剧嘛，也就只能用来做公园了。”
越发显得此地寂寥瘆人了。
“十年前……”
无累站起身，拍掉手掌上的尘土，喃喃自语，反复咀嚼着这个关键字眼。
根据圣杯灌输的内容和远坂凛所言。
圣杯战争不止一次，发生在冬木市这片土地上的已经有四次之多。
大约以甲子为周期，固定举行，从无更改。
那为什么这第五次居然会提前这么长时间。
“那谁知道，似乎是因为上一次圣杯已经降临，但没有人许愿，所以这回算是第四次的延续罢。”
远坂凛耸耸肩，不以为意道。
“不用去管这些，反正我们要做的就是打倒其他Master与Servent组合打倒，夺到圣杯，至于它为什么会提前出现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东西，留给教会的那家伙头疼就好了。”
说到最后半句，远坂凛又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听起来她似乎很讨厌“教会里的那家伙”。
正想着顺口多打探些细节，无累神色骤变，脚尖一点，挪至脸上突然现出苦痛之色的远坂凛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啊啊，好痛……！？”
少女用左掌捂住刻有令咒的右手背，不忘用颤抖的声音提醒无累。
“等一下，不要说话Archer，有人正在看着我们。”
远坂凛一面低声嘱咐，一面闭上眼睛。
身上隐隐泛起无形波动，显然已经将自己神念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