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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冲进了楚家,为首的便是罪人村的甲长丰德。
楚天骄站了起来,将戚氏和楚天景等人护在了身后。
被流放滇州的楚家人,仆役早已经被发卖,除了两名未成年男丁外皆是妇孺。
听到院子中的动静,老夫人姜氏走了出来。
姜氏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杵着拐杖笑脸相迎道:
“甲长莅临寒舍,可是为两家小孩儿扯皮动了手的事儿?您看,我正在这儿训诫孩子们呢!”
两句话,姜氏便将事件定了性。
楚天骄原以为需要正面硬刚,暗自摩拳擦掌,闻言一愣,对这位名义上的祖母,有些刮目相看了。
手持铁枪带了人,冲进楚家,准备替自己儿子报仇的丰德,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势顿减三分。
姜氏并没说错,这事儿的本质,也就是两家小孩儿扯皮斗殴。
“楚老夫人是吧?别忘了你们是被发配到这罪人村来的!
你家人动手打我家儿子,是想干什么?是想造反吗?
这事儿必须有个说法!
谁动的手,站出来!”
丰德色厉内荏的叫嚣着,为了表示自己占理,将他儿子丰元也扯到了身边。
小胖子丰元现在有他爹撑腰,气势很嚣张,指着楚天骄,指控道:
“就是这臭婆娘踹我的!爹,揍她!”
楚天骄闻言,凌厉的目光落在了丰元的脸上,丰元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赶紧收回了手,缩到了他爹的身后。
丰德打量着楚天骄,好漂亮的小丫头,丰德看得有些失神,咽了咽口水。
楚天骄握紧了拳头,有些蠢蠢欲动,对于这样的目光,她上辈子就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打瞎他的狗眼!
丰德被楚天骄的凌厉的眼神惊醒,凶神恶煞的恐吓道:
“楚大小姐?哪只脚踹的我儿子,剁了它!”
小胖子丰元探出头来,冲着楚天骄做了个鬼脸,助威道:“剁了她的脚,剁了她的脚!”
戚氏原本被楚天骄护在身后,她护犊子,硬要往前挤,反而将楚天骄推到了后面去,口中道歉道:
“是我家孩子不该动手没个轻重,哟,这是甲长家的公子吧,长得可真结实。
看这小脸儿,光光鲜鲜的,可真俊!
不像我们家天景,这张脸呀,都可以开染坊了!”
丰元那模样,实在是称不上俊,但确实脸上毫无伤痕。
楚天骄这才发现,自己这位便宜娘,说话也是个高手。
楚天景被戚氏拉到了身边,正好与丰元面对面。
跟着丰德进来的村中众人,顺着戚氏的话,看看楚天景再看看丰元,这谁伤的重一目了然。
丰德来之前其实也并不知道,丰元将楚天景伤得如此之重。
丰元是他的独子,平日里捧在手心里惯着,今日突然听说儿子被打,提着铁枪就带着人冲到了楚家。
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来得及去了解。
丰德的目光也在楚天景的脸上走了一圈,这么看下来,好像自家儿子也没吃什么亏呀。
看把楚家的小子打得,这伤明显比自家儿子重得多了。
难道就这么算呢?
丰德可不愿意,一是脸面抹不下来,二是这家子刚来,他作为罪人村的甲长,必须先立威。
再说,这小妮子长得可真美,若是……,不管任何原因,都得先把这家子压服了。
拿定了主意后,丰德斥喝道:
“你家犯的可是叛国罪,凡我东陆百姓无不将尔等恨得咬牙切齿。
我儿子揍你家小子,那是出于爱国之情和义愤。
你家姑娘踹我家小子,那是造反!
我这就回去禀报上官,你家就等着砍头吧!”
老夫人姜氏闻言拐杖往地上一杵,“嘭”的一声,打断了丰德的话。
“造反?这话还请甲长收回去。如果你硬要说我们造反,我便想问问了,我们这造的是谁的反?”
丰德原本以为自己一恐吓,这一家子妇孺为了保命,定会马上跪下向自己求饶,然后自己就可以随意的拿捏她们了。
没想到这楚老夫人刚才还对自己谄媚的笑脸相迎,现在却突然变了脸色。
“你们当然是造陛下的反……”丰德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上当了,马上顿住了。
“哈哈哈,笑话!我们一屋子妇孺,如何造陛下的反,我看甲长的意思,是说我们造你的反吧?”
丰德背上开始冒冷汗,糟了,这造反二字的对象,都是对当权者,对一国之主,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这老妇人真狡猾,这是要让我犯大不敬之罪。
“休要趁口舌之利,你们一家子判国贼,没将你们杀头,是陛下宽仁。
你们不思好好改造,还在这罪人村里寻衅滋事,就是对陛下的宽仁不思回报,毫无悔改之心。”
丰德辩驳着,却不再提造反二字。
“你也说了陛下宽仁,陛下将我们一家子流放到这罪人村,你以为你就能随意定我楚家人的罪?”
“我是这罪人村的甲长,这里我说了算!”丰德嘴硬道。
楚老夫人轻蔑的撇了撇嘴,嗤笑道:
“呵呵呵,今日的事来龙去脉,所知者甚多,除非你能将这些人杀光。
你要敢随意定我楚家的罪,你就等着替我楚家陪葬吧!”
楚老夫人说完,脊背挺得笔直,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丰德瞪着楚家众人,心中胆寒,思忖道:
这楚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要替他们家陪葬?
是了,这家子是谁?
这家子不是村里那些文臣家眷,也不是普通的武将家眷,这可是原镇国公府,原东陆第一战神的家眷哪!
谁家犯了叛国罪不是抄家灭门?
唯有这镇国公府,除了大房被扣押在京城外,其余家眷都只是流放和充军。
老镇国公虽死,镇国公世子虽然叛逃北燕了,可楚家军还在。
现在楚家军虽被武胜伯收编了,可毕竟武胜伯刚刚接手不久。
谁能保证,楚家军不会为楚家人出头呢?
如果楚家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为了安抚军心,上面也许真会让自己全家给楚家人陪葬。
想到这,丰德已经是身子发软,哪还有刚进门时的气势。
楚天骄站在一边,看着热闹,她虽然有原主前世的记忆,但是并未仔细整理过,对于镇国公府的过往和现状,也是一知半解。
此时看楚老夫人那架势,猜测,这家子被流放,莫不是背后还有什么隐秘?
看这楚老夫人的手腕,还挺厉害,居然将这丰德镇住了。
刚才被罚跪的怨念,稍稍减了几分。
丰德此时也没有了立威的心思,眼珠子一转,心下暗忖,看来此事只能以两家小孩儿,斗殴扯皮了结了。
他开始自己找台阶下,态度和缓了些,说道:
“楚老夫人,我看在你们一家子妇孺的份上,也不好欺负你们。
其他的我也不追究了,但是,我儿子的伤,这医药费,你们总该付吧。”
楚老夫人立即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梯子顺坡下了。
她毫不迟疑,从袖中抛出一个荷包,递给丰德,朗声道:
“多谢甲长体谅,这是十两银子,就当是赔给贵公子看病吃药的吧。”
一场风暴,总算暂时告一段落了,送走丰德一伙人,楚家的大门“砰”的关上了。
楚天骄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刚想回屋,便听到楚老夫人拐杖往地上一杵,喝道:
“继续给我跪着!你们都好好给我想一想,如今咱们楚家是什么景况,要活下去,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