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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各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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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其他几个人也依次从太虚玄境中出来,天阙观的长老们顾不得继续深究项北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而是挨个检查大家带回来的信物。

    唐千手的千手观音像上,多了一个“射”字。天颂叮嘱道,“千手,天意如此,让你主修射术,那就拜托三弟天赐道长来指导你修行吧。”

    福生、福禄兄弟得到了一个“阵”字。天颂就安排他们跟着老四,老五修行阵法。

    释空的“术”字,让天恩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他的老师,毕竟二人都修灵武神躯,修行的法门有相通之处。

    而月莱也得到了一个“筮”字。师兄弟中,老道天默最精通卜术,月莱就顺理成章的拜天默为师。

    剑圣李重光的手心,一直紧紧的攥着那柄雕工朴素的木剑。此刻剑柄上新烙了一个“气”字,李重光一心只想拜天颂为师,看着前面的伙伴们依次被几位长老领走,心中又激动,又不安。

    终于,天颂接过了他的木剑,和颜悦色的招呼道,“重光,九曲溪一别,你的无双剑气修行的如何了?这次回来,还没有来得及看看你的修行进展如何。”

    李重光强压内心的激动,“弟子不敢松懈,牢记前辈的指点,只是还有些未了之事,想着等前辈方便的时候,再当面请教。”

    “嗯。”天颂点了点头,看了看李重光的木剑,“以后不必前辈、前辈的称呼了,我说过,再见之时,也是你我确立情分之时,你这个’气’字,正是指点你去钻研剑气之灵,你就跟着我先研习一下一画开天吧。”

    “弟子谨遵师命。”纵是李重光一向颇有城府,这一直以来的心愿得偿,还是让他不由得喜形于色。几位确定下身份的界守传人依次站立到师父们的身后,脸上的表情也各有千秋。

    月莱突然叫了一声,“咦?上官策呢?他不是最先和我们分开的么,怎么他还没有出来?”

    天颂眼神示意老六天禄,天禄会意,走进了玄境的灵雾之中,一会儿工夫,拉着一脸茫然的上官策退了出来。

    “上官,辛苦你了,看来你并不适合界守之位。”天颂语气平缓却又无可辩驳。

    “什么?”上官这才从迷茫中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我只是迷路而已,为何就认定我不能灵修,道长,不是您说我有灵修的天资吗,让我再进去一次,我一定能找到灵幻老人的。”

    上官策脸上焦急的神情让众人不禁心生怜悯,像他这样少年得志,又的确很有天分的灵修之才,在灵考中落选,的确让人有些意外。而且,在与释空的比武切磋中,他的龙骨灵鞭的确与紫铜罗汉斗的不相上下。如今释空师从天恩,他却在玄境中被淘汰,这对年轻气盛的上官来说,根本无法接受。

    主持灵考的天恩也难得和颜悦色的劝导起来,“上官策,你的灵修的确很有天分,我在你这个年纪未尝能有你的成就,但是这玄境中灵幻老人的安排,是我们历代界守的传承。机缘未到,你也无需强求的。”

    “不!”上官看了看已经拜师完毕的同伴们,尤其是月莱都站到了天默身后,他固执的挣脱六长老天禄的拉扯,“一定是灵幻老人搞错了,我要再去找他。”

    看着上官激动失神的样子,项北有些于心不忍,他理解这个一向盛气凌人的少年难以接受如此的挫折,便好心的安慰,

    “上官兄弟,你冷静些,不入天阙观,也不一定就不能修行,再说,我也没有遇到灵幻老人,也没通过灵考的。”

    哪知情急下的上官根本就不领情,“呸,你原本就没有灵修的天分,凭什么跟我比。我是长生阁少阁主,我十岁的时候就已打通周天纳灵,凭什么不能加入天阙观?”

    上官策激动之下,说话比平时更加刻薄,项北趟过尸山血海,对上官的过分之举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可是喜欢打抱不平的月莱按捺不住了,

    “上官策,你自己不行为何还诋毁项北哥哥。人家好心劝你,你不领情倒也罢了,还反咬一口,项北哥哥本来就比你厉害的。”

    “你说什么?”

    月莱言语刺激之下,上官策更加暴走,

    “你们不要拎着什么灵幻老人的鸡毛当令箭,我现在就让你看看,项北他能有什么本事和我一战。龙骨鞭!”

    上官扬手抬向空中,随着臂膀舞动,直接从周围一团团尚未散尽的白雾中抽出了一条龙骨鞭,比起与释空对战时,这龙骨鞭又粗壮不少,鞭梢撕裂空气时,发出了尖利的呼啸。

    “放肆!”一旁天恩的火爆脾气上来,“竟敢对灵幻老人不敬,那就是对我们天阙观不敬!”

    盛怒之下,天恩的双臂齐出,竟然隔空抓住了上官的龙骨鞭,再一使力,咔嚓一声,龙骨鞭应声而断。

    这龙骨鞭乃是上官内灵为引,通达外灵后凝聚而成的,与上官已经融为一体。龙骨鞭被拦腰扯断,上官策随即眼前一黑,噗的一口黑血喷溅了出来。

    项北离着上官最近,眼看着这原本衣着光鲜的少年被一口鲜血喷红了自己的前胸,整个人也随之朝着面前的石头上栽了下去,一个闪身,架住了上官的臂膀。

    天恩冷哼一声,“你倒是会做好人。”

    天颂看到上官的惨状,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己赠与的信物,才引着这少年长途跋涉来到的白首山天阙观,灵选淘汰虽然实属正常,但是这少年一时难以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天颂劝到,“天恩啊,这孩子也是一时气盛,麻烦你照料一下,莫要给他留下内伤。他也算是个好苗子。”

    天恩不忿,“师兄,你也怀疑灵幻圣尊么?”

    “那倒不是,你说的很对,殊途同归,他不走我们这条修行之途,也只是机缘未到吧。让他把伤养好,要去要留,由他吧,我们的外勤小队已经消耗殆尽多年,他如果愿意,随我们一同行动也未尝不可。”

    项北把昏迷的上官策交给上来接应的道童,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尽量显得恭敬,“天颂前辈,灵考已经结束,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山?”

    天颂却并未正面答复,“今晚子时,来找我商议。”

    项北有些不解,还想争取,“不必劳烦前辈了,只需麻烦一个认路的小哥,给我指出一条下山的道路就行。”

    天颂却不再接话,带着众人一同返回天阙观。

    项北虽然心有不甘,却又别无他法,只能灰溜溜的跟在大家后面。玄境中的情形让他不再抱有幻想,除非那只神秘的黑猫愿意给他带路,否则这天印峰上的禁制,只会让他插翅难飞。

    月莱得空偷偷问项北,“项北哥哥,你还要坚持下山么?我看他们好像没有放你走的意思啊。”

    这点项北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心念营救苏苏,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天颂前辈英雄了得,他说过灵考过后就放我下山的,应该不至于骗我吧。”

    “那倒是,你说那灵幻老人到底有多厉害,他们既然说界树天劫,为何不让那个老头出来帮忙啊?”

    “妹子,你们这灵考我不懂,可是我以前曾经对付过一些装神弄鬼的旁门左道,你说这太虚玄境会不会就是那帮老头故弄玄虚?”

    “嘿嘿,我觉得有可能。”

    项北不像李重光那么木讷本分,也随着月莱称呼长老们是一帮老头,这让月莱倍感亲近,“放心,就算他们不肯放你,我去哄哄师父,他应该也会网开一面的。”

    月莱口中的师父,指的是刚刚拜过的天默,她也早就想见识见识天默的卜筮之术到底有多高明。或许人类的卜筮之术和灵狸们天生的感应之力差不多,有时很准,有时也会偏差,毕竟洞察天机本身,也是一种越界之为。

    ……

    北荒大漠,良木哈的金帐王庭,这位老谋深算的游骑大王心情一直不好,那个倔驴一样的二王子窝别台至今还坚持待在大牢里,不肯向他认错。

    一旁的军师李贤,虽然猜得到良木哈的心思,但是陪王伴架多年的阅历,让他绝对小心,不能在年事已高的大王面前流露出对哪个王子有稍稍的偏袒之意。

    侍卫来报,“启禀大王,大王子脱脱回来了。”

    “哦?快宣!”良木哈的脸色终于轻松不少。

    虎背熊腰的草原壮汉脱脱,带着一身的风雪,像是一截铁塔,闯了进来。

    良木哈主动迎上了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脑袋的大王子,

    “我儿,听说你在攸伦谷击溃了索亚部,可为我们游骑平定了最后的这一撮反叛,为父要好好的奖赏你啊。”

    三十多岁的大王子脱脱,不仅有着狗熊一样强壮的身体,还有着一双和良木哈一样狡黠明亮的眼睛,他并不贪功,一边俯身跪拜,一边呈上战报,

    “草原之上只有一个长生天之子,那就是父王您,所有敢忤逆您的贼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仗着父王的天威,此番攸伦谷一战,索亚最后五百个贼人尽数伏诛。”

    “好,好,好!”良木哈连连说好,把脱脱搀扶起来,“让父王看看,嗯,我的脱脱越来越像父王当年的样子了。”

    “快去见过你的母后,她和小冬娜一直都在盼着你回来哪,给你母后报过平安后,你尽快回来,我还有一项重要的差事要你去办。”

    脱脱拱手,“父王,正事要紧,为父王分忧一直也是母后教导我的,我想母后她也会支持我的。”

    “嗯,很好。我要你马上去南苑塔尔加那里一趟,和他们协商南征粮骑之事,你看今年的暴雪比往年更加迅猛,再往后拖,只怕要伤及我们游骑国的根本了。”

    游骑原本就地处北荒草木贫瘠之所,一旦遇到雪灾,畜牧的粮草不能及时跟上,就会损失惨重,今年雪灾尤其严重,再不尽快从南征中补充粮草,只怕连人带畜都要在饥寒中丧命了。

    脱脱其实早已得知二王子窝别台在南苑塔尔加那里南征遇挫的事情。昭瑾郡主的悬赏已经传遍了整个草原,

    “取得窝别台项上人头者,就是塔尔加的恩人,昭瑾愿意以身相报。”

    但是脱脱并不清楚良木哈的心思,有意佯装不知,才好加以试探,

    “父王,此事不是交给二弟去办了么?”

    “哼,别提那个蠢货,不仅搞砸了南征之事,还把整个南苑都得罪了。我要你去就是要替他收拾残局,尽快把南征粮骑之事办妥。”

    “二弟办事一向稳妥,不知这次遇到了什么麻烦?”

    “说是为了一个大夏女子,竟然把哲达给杀了。”

    “二弟怎能如此糊涂?父王好容易把数百年龃龉不断的草原部落统一麾下,请父王明示,这下该如何是好?”

    “嗯,昭瑾那丫头性子爆烈。不过就算如此,南苑毕竟没有和我们叫板的实力,这次父王想让你去好好安抚,请她以大局为重,先把南征粮骑之事定下来。”

    良木哈并没有打算把窝别台交出去,这让脱脱心中稍感失落,但是表面上却还在为窝别台求情,“父王放心,我这就去办。二弟毕竟还年轻,一时冲动也是人之常情。父王莫要着急,我想他慢慢会明白父王的一番心意的。”

    “嗯,还是你让我放心些。”良木哈意味深长的夸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