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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野一听苏芳如说将军府“行文雅事委实求之有过”,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大家族出身的苏秉彧,如不对扬州将军府这样的位置进行谋算,那就白做太尉了。
但在军中经营多年的袁牧野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苏秉彧这种小动作,最多就算一个刺探,让皇上多对他留心而已。
真要撼动自己,不拿出点真本事,那是痴心妄想。
不过这癞蛤蟆落脚上,不咬人他膈应人。
袁牧野问道:“夫人,不若去买些歌姬?”
“你去买个试试。”白敬贤冷冷说道:“袁牧野,你要是嫌命长,不如娶十个八个小妾岂不快活!”
袁牧野讪讪一笑:“我也就是说说,夫人何必当真。”
“说说?那你何不说说当年你发的誓。”
袁牧野赶紧陪笑:“夫人,我觉得还是小二聪明,那两个外宠留着或许有用,不如我们早点休息吧。”
“你紧张什么,语无伦次的,你想说什么?”
“咳咳!我对夫人情比金坚爱如初见、矢志深海天地可鉴!”
“哼!算你识相!”
袁牧野未发迹之前是个被姨母养大的孤儿,成人之后为求生计随军入伍,因为高大魁梧勇力过人,被上将引用亲兵。
后上将因鼓动士兵哗变,被斩。袁牧野易主,因卖相颇佳,仍为亲兵。
此时的袁牧野一身**习气,放浪形骸,整日里耍勇斗狠,喝酒赌钱,浑浑噩噩。
恰在当时,被大雨留于此地的白敬贤看到了街上穿着破烂的穷军汉袁牧野,一见倾心。
便请人把他寻来,一番交谈方知,两人竟是同乡,白敬贤当即提出嫁给袁牧野!
袁牧野自是喜出望外,百般应允。
白家累世官宦,白敬贤貌美天仙,何以嫁给一个一穷二白浑身痞气的混混军汉,白家自是不应,奈何白敬贤以死相逼,志嫁坚决!
白家父母只得无奈同意。
至此袁牧野在白敬贤的调教下,弃掉恶习,开始读书习字,奋发立志。
此后,胆略过人智勇双全的袁牧野便在军中崭露锋芒脱颖而出,很快便受到支持杨德威的大将军祁知远赏识,南征北战屡立奇功,自此崛起。
后来,祁知远在救杨德威时,被暴君吕执中所伤,弥留之际,把自己的军队交给了袁牧野,请求杨德威让他留守扬州。
就这样,一个穷**,在旺夫之妻白敬贤的调教下,一路开挂崛起成为一方诸侯。
虽然成了吴国列属于前的大将军,袁牧野在夫人面前依然不敢丝毫得意,更不敢忘形,因为当初的“百般应允”可不是说着玩的,那是拳拳明誓!
还敢买歌姬?
出去吃顿花酒,回府鸡毛掸子都抽得满天飞!
当初就是把你从这些腌臢地方捞出来的,你现在还想重拾恶习吗!
当初我们母女追随你出生入死你且忘了?
每遇此时,袁牧野便须好言哄劝,细声哀求……
看袁牧野知错,白敬贤又道:“你倒说得对了,小二却是聪明,她说那外宠颇具才学,竟对上了颜家长女的诗,苏芳如的行文雅事求之有过,只不过徒生一个笑话罢了。”
“竟有此事?”
“将晚时候白娘姨方得消息,错不了的。”
袁牧野枕臂不语,思虑良久,缓缓告诉夫人:“虽为查实,但这两个外宠,极有可能是幽国箭奴,绝非寻常猎户。”
“算了吧,幽国已灭,逃亡军民何止此二人,倒还是比不得当年的你,整日游手好闲饮酒作乐……”
“夫人,此事已过,不提也罢。”
…………
要下雨了?光着屁股站在黑暗之中的秦无衣久久看着窗外。
“无衣,想家了?”谷雨看他望着北方,心里也不是滋味。
逃亡之前,秦无衣和谷雨的父母依然健在,秦无衣还有个弟弟,秦布衣。谷雨也有个姐姐,叫古穗。
看秦无衣不应声,谷雨爬了起来,也跟着他站在一起,看着窗外。
“无衣,我怎么感觉你不像从前的你?”
“无衣,你啥时候会写诗的?”
“无衣,你在想什么呢?”
“无衣,……”
秦无衣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那个颜小玉说,谁对上诗,就可以留宿小令苑,这可如何是好。”
“你从前不是说你要当上皇帝就三宫六院,闹半天你还是个雏,就知道吹!”
秦无衣转头看着谷雨,疑问道:“难道你不是?”
失言的谷雨马上就感觉到脸很烫,刚想躲一下,又想起这是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的,秦无衣能看着啥。
“我……当然不是!”
“胡扯!你怎么不是?”秦无衣轻松就把谷雨拉到另一条路上去了。
“我……我……无衣,你做过梦没?”谷雨压低声音神秘的问道。
“我怎么没做过梦,不然咋中邪的。”
“不是,我说的不是那种梦,是那种……就是那种……”
秦无衣疑惑地问他:“那种是哪种?谷雨说话能不能痛快点。”
“算了,不跟你说了!反正你不懂,就是……”
“不想说就不说,看你跟吃了屎一样,咋这么墨迹呢!”秦无衣知道对付谷雨的办法,屡试不爽。
期期艾艾的谷雨,低着脑袋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又跑了过来。
“我跟你说哈,你去道观那天晚上,我那什么……那啥……”
“啥呀啥,不说憋回去!”
“我那啥,我梦到荷叶了,又白又大,我以为是点了枣的白馍……”
谷雨像所有初经人事的少年一样,终于把那块压在心头的秘密搬了出去……
秦无衣故作不知,好奇的让他详细讲讲具体过程。
可惜谷雨也很遗憾,说太快了,没啥过程。
秦无衣意兴萧索,又转身望向窗外,“算了,要是对上诗,还是让那个颜小玉教我吧。”
“你不装了?万一诗没对上,二小姐看到你好了,不得还抽你!”谷雨说完就后悔了,急忙又说道:“要是不疼也没什么,装病也挺难受的,总得趴着。”
秦无衣冷声问道:“就为吃着肉,你是不是盼着我被打死才好。”
谷雨急忙说:“打死还吃个屁!打死不行……不是!无衣,我没那意思、我不是那意思……”
…………
他俩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不但有肉吃,还是整整一陶瓮鸡肉!
吃完鸡肉,秦无衣就赶紧又趴到床上去,支使谷雨投了手巾给自己擦脸。
正好这时,几日不见的二小姐冒着雨进来了。
许是为了避嫌,还是带着荷叶和袁柏。
秦无衣只看了二小姐一眼,就赶紧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袁旖云学着白娘姨穿了一套及胸而下的开襟襦裙,那白花花晃眼的一片,比白娘姨有过之而无不及。
恰所谓:粉胸半掩宁清雪,醉眼斜回小样刀。秦无衣一下就想起谷雨说的又大又白、点了枣的白馍。
“咯咯咯……”袁旖云掩嘴娇笑道:“你这狗奴才,几日不见,还怕见人了不成。”
秦无衣抑制不住心里燥热,更不敢回她。
“狗奴才,前几日还横眉立目,今天这是怎么了?”袁旖云坐在了床前的圆凳上。
“无衣几时有过?”
这可不能认!秦无衣心里暗骂,这妖精给人挖坑都不用不打草稿,这要是说出去那还了得。奴才敢跟主子横眉立目,杀了都没人可惜。
“咯咯……几时有过,想不到你这五尺男儿竟然敢做不敢认,出得玉龙观,是谁宁死不跪的。”
“彼时无衣未曾横眉立目。”
“好好好,就算你说的,未曾有过。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写得出那首词的?”袁旖云就像哄着他一样,娇声软语。
秦无衣身子一震,转头急问:“那颜小玉说我对上了!”
“你先回我的话!”袁旖云尖声喝道!一看秦无衣那急切的神色,她就莫名火起!
秦无衣收回目光,无奈地转回头去,缓缓言道:“二小姐恩威如山,怕不得快快将无衣手刃刀下。为求活命,只能用心读书,苦心肠断去应对。若是过了,便是苍天好生,垂怜贱命。”
“嗬!你又编瞎话骗人!这天下用心读书的还少吗?怎么就你对上了!”
秦无衣懒懒答道:“二小姐岂不知天赋其人,这天下从军百万,又有几个袁将军。且有词云,灵机一动,便为明证。”
“灵机一动?我怎么就没有灵机一动,何为灵,又何为机?”
“灵乃魂生,机为恰时,皆是天赋于人,各自所属。灵为其主,你也有,只是不知何时出现,机为其时,使其者知。”
听完秦无衣讲解灵机,袁旖云轻皱弯眉,喃喃自语:“我的灵是我的,机是大家的……”
突然袁旖云问道:“那为什么机不是我自己的,你的机为什么不是我的?”
秦无衣幸亏自己背过来了,不然急色的表情真不知道往哪躲。
“二小姐,灵是主观的,是自己的,机虽然是客观的,但却是谁抓住是谁的,比如伺机而动,咳咳!……嗯,是的,二小姐明白了吧。”
“伺机而动?”袁旖云罗扇覆于胸前,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她放弃了解构这个玄之又玄的灵机,旋即喝道:“狗奴才,不要摆一副忍辱负重的委屈,你给我转过来!”
秦无衣想说,二小姐,你穿得跟个娘们似的,咱俩谁忍辱负重呀。小小屁孩,学什么大人穿半胸装,不怕遇到色狼吗?
秦无衣转过来了,但眉眼低垂,并不看她,不耐地问道:“二小姐还有何事。”
“我现在就想抽你一顿!你告诉我,你用什么招哄了玉真那个老道?”
“二小姐此问何来?”
“哼!他竟然要把你带去道观养伤,你跟我说怎么回事?。”
秦无衣心中大喜,两个馋鬼老小孩终于忍不住了!
“出家人广施慈悲,可能是玉真道长怜悯我一身是伤,有意搭救吧。”
“哼哼!搭救?你要死了吗?一早送来的鸡骨头都没剩多少,你别告诉我都是谷雨自己吃的!”
她母亲的乖乖!这小魔女果然没安好心,怪不得一早送来那么多鸡肉。
看来自己装着伤重未愈,人家一进来便知道了。重伤还这么能吃?那不是扯蛋嘛!
秦无衣暗恨自己疏忽大意,中了圈套。
看秦无衣不说话,袁旖云又说道:“这扬州城外,一天不知要来多少逃亡流民,怎么没见玉真玉璞去慈悲慈悲,怎么就搭救于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藏着什么花招!”
“无衣不知,不知二小姐何故如此相逼,无衣已然说过效忠的,难不成二小姐忘了。”
“哼!亏你还记得,为什么不早说!”袁旖云的语气中有了一丝得意,好像她就等着这句话。
“既如此,我就放你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背后能搞出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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