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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第三次，又相继失败了。
但苏轻很有耐心，不断尝试着。
第十次失败之后，他把三分钟一次的信息传递缩短成一分钟一次。
准备好的食材早就烤着吃完了，酒也喝了七八杯，苏轻熄了木炭，一心一意研究起月华来。
在第二十一次传递信息的时候，苏轻眼前的一束月华终于再次发生了异动，苏轻连忙按耐住心中的激动，用灵识仔细感知着，果然，那缕异动的月华中，苏轻再次感知到了情绪信息。
只是，当他的灵识对这道情绪信息进行解读之后——
苏轻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
这道情绪信息解读起来很简单，翻译成文字，大概是五个字：懵懂的喜悦。
情绪信息中并没有表达任何具体的意思，透着一股无知和茫然，就好像新生婴儿刚睁开眼睛看这个复杂的世界。
只是那股喜悦特别“显眼”，很纯很真。
就好似这个刚出生的婴儿，饿肚子的时候吃到了母亲的奶水。
苏轻愣了一下，有点怀疑自己灵识的解读是不是出了差错。
他重新认真解读一遍，确认没错，不过再次解读，倒是有一些新发现——这道情绪信息，似乎不是向自己传递的，更像是某个存在，在“自言自语”，根本就没有任何传递对象，是完全开放的。
是谁在月亮上自言自语？
又或者是月亮本身在自言自语？
月光就是那“人”的声音，然后被站在旁边的自己无意中听到了——对那等存在来说，站在地上的自己，只是“旁边”而已。
苏轻面露迟疑，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还应不应该去沟通那个存在。
“一个能以月光为声音的存在，一个无意中自言自语都能传递到九百八十万公里之外的存在……自己与对方似乎太不对等了。
自己这个走在整个文明前面的人，在这等存在面前，渺小的像蝼蚁……”
苏轻难免不犹豫，因为他怕自己贸然的联系，会给整个世界，整个文明带来灾难。
一瞬间，苏轻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上一世的某类科幻故事——在这类故事里，那些低端文明的人，总喜欢贸然联系星际中的强大文明，以为能从强大文明那里得到好处，可最后，往往只会为自己的文明引来灭顶之灾。
苏轻可不想给这个世界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必须谨慎。
他不再主动向月华传递信息，只是感知着一米内的月光，同时，也今天晚上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认真捋了一遍。
“自己用灵识向月华传递信息似乎并没什么用，今天晚上月华的两次异动都是那个存在，在自言自语，尤其第二次，一开始还以为是对自己的回应，其实并不是……我传递的信息要么没有被那个存在接受到，要么直接被其忽略了……”
“可是为什么，每次月华异动都发生在人的周围，而且是在人看向月亮的时候呢？今天晚上是这样，上次拜月节的时候也是这样……”
“从情绪信息中的‘懵懂’来看，那个存在绝不是传说中的月仙人，倒是有可能是月亮上某种存在刚刚诞生了意识，或者……就是月亮本身诞生了意识！”
“月亮产生了意识？”
苏轻被自己大胆的推理吓了一跳，不过他又想起月亮是上古太阴星投影的这个观点。
“如果这个观点是正确的，那产生意识的可能是上古太阴星的某个存在，或者就是上古太阴星本身！按照混沌天神创世论的传说，上古太阴星是混沌天神右眼所化，那等伟岸存在的右眼……那还真有可孕育出意识……”
苏轻在天台上来回踱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反省自身，跳出来，再去看自己刚刚的猜测推理。
“虽然很大胆，很匪夷所思，但自己是根据现有的发现，进行的客观的推理，以及合理的猜测……”
苏轻看向月亮，不再向月华传递信息，只是盯着月亮看，然后仔细感知着一米范围内月华的动静。
这一看，就是半个小时，任何异动都没有。
苏轻有点无奈。
没办法，既然异动是某个有意识的存在的“自言自语”，那就没办法摸清楚异动的规律，因为一切都只能看那个存在的“心情”，祂想自言自语的时候，月华异动频率就高，祂不想自言自语的时候，异动频率肯定就低。
苏轻脑海中灵光一现。
“拜月节的那天晚上，那个存在一直在自言自语，而今天晚上，自言自语的次数就非常少。”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拜月节的那天晚上，那个存在会一直自言自语？
偶尔自言自语是正常的，一直自言自语肯定不正常，必然有其原因。
苏轻眼睛一亮，很快就发现了其中最有可能的因素——那天晚上，地面上有无数的人在祭拜月亮！
莫非是人们祭拜月亮这个行为，会引起那个存在频繁的自言自语，来表达某种情绪？
今天晚上被灵识仔细感知到的异动，表达的是懵懂的喜悦，那拜月节那天，祂频繁表达的又是什么情绪呢？
苏轻下楼泡了一壶雪银针，重新回到楼顶，一边品茶，一边继续盯着月亮看。
今天晚上的发现太复杂了，苏轻抽丝剥茧，试图接近真相，可已经知的东西实在太少，而且大部分都是推测和猜想。
其实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和那个存在取得联系，对上话。
可苏轻不敢贸然行动，哪怕他推测那个存在诞生意识的时间可能不长。
“先观测月亮，感知更多的月华异动，收集更多的情报，之后再看要不要和对方取得联系吧。”
又盯着月亮看了半个小时，一壶茶都喝完了，依旧没再感知到月华的异动。
苏轻站起来，看着皓皓银月，嘀咕道：“看来那个存在今天晚上不会再自言自语了。”
苏轻倒是不着急。
别看苏轻推测那个存在诞生意识没多久，可这个“没多久”是相对那等存在自己而言的，对人类来说，说不得就是几万，甚至几十万年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这么久的时间，那个存在也没怎么样，苏轻觉得，只要自己不主动去打破平衡和平静，吸引对方的注意，那这份平衡和平静，应该还能维持下去。
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目前只能把“声音”传到这个世界，而不能干其他的——要是月亮真的只是上古太阴星的投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