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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云慧看着杨先进投来质询的目光,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而李炳军这会儿在会场数千人的注视中,不疾不徐的走到台上,与吴成杰重重握手!
“姚主任,这位不会在台上制造麻烦吧?”专管望城音乐国际行政的杨先进,自从见识到吴成杰的实力之后,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现在但凡有可能阻碍吴成杰这堂课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就算是引荐吴成杰,专管学院教学业务的姚云慧也一样。
姚云慧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并不怯场:“音乐的进步在于碰撞,相信吴教授也很乐于在这方面给予他人碰撞交流的机会。”
现场的嘈杂声,很好的掩盖了两人不算太愉快的交流。
随着台上李炳军坐在钢琴前,整个会场又安静了下来。
“刚才吴教授的《树下姑娘》让我想起了初恋,也想起了从初恋到婚姻的亡妻!当年日子穷,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只是买了两斤水果糖,几斤水果,然后在租来的小房子里,请朋友吃了顿便饭,婚就算结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生活好了,可她却不在了。自从她走后,这首曲子我打磨了整整十年,今天希望她在天之灵,能够听到这首专门为她创作的这首曲子。”
李炳军坐在钢琴前的话,让台下许多人都肃然起敬。
就连刚才心里打算不留情面的吴成杰,也犹豫起来。
第一个掌声从吴成杰这里传了出来。
随后第二个,第三个……接连不断。
李炳军有些诧异。
他今天来根本没想过在演奏之前能得到掌声,没想到现在送给自己的掌声居然还是吴成杰起的头。
看了看吴成杰,李炳军将自己冒昧上台,以及先前那些言辞的愧疚收起。
一切为了那首打磨十年的曲子,一切为了那位走了多年的亡妻。
他必须在这个台上,那会应该属于自己的荣誉,才能祭奠亡妻的在天之灵。
白疏影一边鼓掌,一边看着那个李炳军,自言自语的说道:“虽说李炳军的理由让人无法挑剔,可作为被挑衅的人,能全然不放在心上,吴教授果然气度非凡。”
一开始聊起吴成杰,让三排靠的近的几人相互熟悉不少。
唐果盯着台上吴成杰的身影,眼里满是崇拜的说道:“当然,咱们学院的吴教授不论人品还是作品都让人心服口服。”
一旁的孟童羽也是轻声附和……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内行,甚至不乏此道大家。
当李炳军在台上开始演奏这首怀念亡妻的曲子时,所有人都随着音符开始慢慢沉浸。
这首曲子很不错,调性悠长,淡淡的欣喜中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悲伤思念。
李炳军的演奏技巧也很高照,只是如果细细咀嚼,却发现这首曲子在曲部情绪衔接的几个部分有些突兀。
没有婉婉道来,没有雷霆将至,更没有回味悠长的韵调。
有的只是突兀的告诉你,我很悲伤,我很痛苦,像极了一个在台上卖力表演,却错漏百出的十九线演员。
“这首曲子,如果单独几个小目拿出来还是有对抗吴教授的机会,但是相互衔接在一起,就有点儿……”杨先进身旁的国外教授轻声说出自己的看法。
姚云慧也跟着出声附和道:“确实,这首曲子我师弟应该还没全部完成,如果再打磨几年,说不定能为国内钢琴界添砖加瓦。”
杨先进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点头,在专业上他是绝对比不上姚云慧与身边这位。
他边上另外一些教授老师也跟他一样,没有出声。
不说这位国外教授跟姚云慧,他们比不上,台上那位跟吴教授叫板的,他们也比不上!
自然也就不敢出声。
台上的李炳军浑然忘我,他自我感觉这首曲子经过自己十年打磨,丝毫不逊于吴成杰的几首曲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之所以没有吴成杰现在的的待遇,缺少的就是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恰恰给吴成杰拿走了。
所以,今天,他要替自己,替亡妻,全部拿回来!
一曲结束,没有掌声。
李炳军也不急,而是慢慢的起身,满脸自信的向吴成杰问道:“吴教授,我这首曲子还请指点。”
言语中说着指点,可语气中的那份傲慢,可没有半点要指点的意思。
吴成杰轻轻鼓掌,一脸的为难。
他在想要用怎样的方式,把话说得圆满不伤人,还能指出这首曲子的缺点。
可他这个样子,在李炳军眼里,却成了挑不出这首作品瑕疵,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怎么吴教授,说不上来,还是……”李炳军故意拖长尾音,留着后面的话没说,随后看向台下。
掌声应该在这个时候响起,只是,他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掌声。
“李教授,这首曲子是为了纪念您的亡妻对吧。”吴成杰脸上有着一丝遗憾,他心中对故去生命的尊重已经烟消云散。
不光是因为李炳军刚才话,更因为他从这首曲子里感受到的情绪,是隐藏在纪念亡妻之下的功利。
李炳军点点头,用眼角看着吴成杰。
“这首曲子,如果是您为了纪念亡妻打磨了十年,那我想说这十年里你的思念,不过是对名利的强烈追逐罢了!”
吴成杰话音刚落,李炳军神情立刻激动起来。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