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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手忙脚乱地帮着恩由一起将断裂的桌子抬到院子里,这张桌子原本是实木打造而成,此刻断成了两截,说不好是年久失修还是屋里太潮导致实木腐朽。两人绕着桌子腿看了半天,实在找不出修复的方法。
“咋办?”
小羊仰着头看恩由。
“买一张差不多的回来,他发现不了。”
恩由拍拍手上的灰,将桌子抬到院墙不起眼的角落上倚着。
“你刚刚说重明对我们有所求,求什么?”
小羊刚刚搬桌子时有些撕扯到伤口,透着衣衫渐渐滴落出血迹。
“谁知道呢,她有事自然会和我们说。你这几天别出门了,把伤养养,有窃脂族基因护着你,伤口愈合的快,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恩由说罢便转身出了院门。
老赵为人虽不说精致,却对整齐、洁净,有着接近执着的追求。
恩由最开始认识老赵时,总是在他的雷区反复试探而不自知,真不知道那时候的老赵是怎么容忍他的。后来渐渐熟络,便习惯一切都按老赵的规矩来。比如东西用完要归回原位,不穿外面的鞋子进屋,用过的洗手间要及时清理。这些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可他长这么大,却没人教过他。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是从麾下楼开始的,一个只认钱,不讲情理的地方。
老赵用的实木桌子是老物什,图案与设计都与如今流行的样式不同,只能追求形态、颜色接近。
比起那张桌子,还有一件事他得早点做。
小羊的事不能不了了之,这样下去非把人逼疯不可。
恩由再次站在上司面前时,没了昨日咄咄逼人的样子,往日里讨好奉承的那一套再次被搬运出来。
“我想见重明。”
“昨天才见,今天又见,我昨天传话时就被上面数落了一通,要不是最后重明真的来见你,我都不知道这张脸要往哪搁。你今天还见,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吗?”
上司的语气里满是幽怨,他手下的人最近不得力,导致他在他的上司面前都抬不起头。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提无理要求,怕是又没好脸子看。
“没事,重明会付钱的,这业绩算你头上,你不吃亏。”
恩由抱着上司的胳膊,活脱脱像个小孩子。
“你见她还她付钱?你俩不会在做什么违法的肉体交易吧?”
上司的眼睛都要瞪出来,这不伦不类的关系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死。
“你想啥呢?她有事求我,自然是她付钱。”
恩由撒娇般甩开上司的胳膊。
“今日四国开会呢,在说不姜疫病的事,应该顾不上来见你。”
上司的消息灵通。
“你把话带上去,她有时间自然会来。”
恩由知道重明一定会来。
“不姜已经有七十二位孕妇被确诊感染了束形病毒,不姜政府内部乱了套,重明玉上一人便代表了宏国和爻山,自然是众望所归。大家都看着呢,想看看新上任的这位领导人够不够资格扛起五国会晤的大旗。”
这些消息都是情报网传上来的,上司倒是不怕避讳直接和恩由说了。
“五国会晤是大事,我的事愿意让步。”
恩由歪着头,他必须再见见重明。
“十二点准时,几位使臣会在麾下楼用餐,那个时候我把话传进去。虽然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尽力一试呗。”
上司看了看时间,眼看着离十二点越来越近,不由得变换了姿势,从走换成了跑。
恩由斜躺在角落的一块凸起板面上,今日起的有些早,困意在消退后又卷土重来,不消多久,便陷入了睡眠。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空,洒下微弱的光芒,给整个世界带来一丝神秘的气息。月色朦胧,宛如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着江水。
水面上波光粼粼,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在月色的照耀下,仿佛变成了一条银色的绸带,缓缓地流淌着。远处的岛屿在夜色中显得模糊不清,只有隐约的轮廓,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
水面上偶尔有鱼儿跃出,溅起水花,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好久不见。”
又是那个奇怪的声音。
“我记得你。”
恩由不是第一次见到这里,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
“窃脂族危在旦夕,莫见泥潭还要沉陷,早日回头。”
那声音悲怆,仿佛下一秒那声音就要哭出来一般。
“前辈,我和小羊被卷入一场早就策划好的局里,又不能说出去我要怎么脱身?”
恩由心里是把窃脂族当成自己诸多棋子中的一个,若有一日生死攸关,身上的窃脂族基因尚能留他一命,算是比较好的结局了吧。
“莫涉险,莫暴露。”
那声音只是警告。
“求前辈,我与小羊都被做过异体基因实验,如今虽侥幸活了下来,可仍没有在这世间立足的力量,求前辈帮帮我们。”
恩由索性仰着头对空气说话,反正也没人能猜到那声音的具体方位。
“时候未到,不急不急。”
那声音再次飘远。
“今天若不是小羊不懂怎么应用力量,何至于让重明给发现窃脂族重现宏国这件事?”
恩由心里不免着急,自己的控火能力是那时在梦中习得的,可除了那个,自己身体上好像也啥太大变化。
反观小羊,窃脂族的各项技能都在他身上,可他却因本性过于良善,无法成为真正的领导者。
“不急不急,时机未到。”
那声音忽近忽远,飘浮不定。
恩由还想再问什么,便被现实生活中遇到的拨动给搅和醒了。
“好睡啊!”
重明坐在恩由旁边,找了个舒适的角度作为暂时休憩的地方。
“不姜的束形病毒和你有关系吗?”
恩由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以为你是因为小羊来兴师问罪的。”
重明以为是为了小羊,没承想是为了不姜的事。
“你的难言之隐,不会就是草菅他国百姓性命吧?”
恩由见她连表面工夫都懒得做,不禁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