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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小奶狗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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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晨钟敲过不久,杨书就出了趟门。

    回来时,手中还握着一个锦盒。

    哮天犬早已卧在门前等候,见到他的时候,整条狗都机灵了!

    初夏清晨微寒,露水重,一只喜鹊停在墙头,鸣叫不停,料想该是个好天气。

    有诗云:

    晨光出照屋梁明,初打开门鼓一声。

    犬上阶眠知地湿,鸟临窗语报天晴。

    此情此景,倒是颇为相合。

    杨书嘿嘿一笑。

    在哮天犬期待的神色中,他也不多耽搁,缓缓推开了锦盒。

    自是那支差点成精的老山参。

    俗称棒槌!

    在很多传闻中,名贵的人参几乎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便是一条参须,也有其神异之处,仿佛吃过就能升天。

    但人参又不是仙丹……当然没这么神奇。

    不过其补气益血,强身健体的功效倒也做不得假。

    “若被人知道,我买这东西来喂狗……不知会作何感想啊。”

    “汪!”

    “确实,你也不是普通的狗。”

    说着,杨书将其抛给了哮天犬。

    人参最好的用法,该是水煮,泡酒也可,但对幼年神兽来说,整株吞了是最好的。

    果然,哮天犬高高跃起,大嘴一张,不知怎的,就将与其身长相若的人参吞了下去。

    落地后寻个角落,悠闲卧着睡去了。

    天眼一扫,其身周灵光氤氲,吞吐不定。

    若用通俗的词语来描述其状态。

    进化中!

    倒不是人参的功效如此强力,只是积累到了,差个引子。

    这状态需要点时间,杨书可不会愣等。

    他回到书桌前,拿出昨晚写到一半的白纸,上边是今天要讲的故事。

    席方平讲完,自然得开个新坑。

    当然……不是牛郎织女。

    这种被压抑男女之情,其内核该是古时的青年人,对自由恋爱的一种向往。

    在以理学为纲的环境下,也是颇具冲击力。

    但是吧,不大适合茶楼……

    大家都是成过亲的老爷们,谁想听这么个缠绵悱恻的悲剧,整点床笫间的趣事也比这个带劲。

    再说,也有点短了。

    对于要讲的内容,杨书原本的计划其实是西游记。

    但席方平怼脸之后,他便觉着……这个还是不急着讲了。

    咱自然是喜欢猴哥的,这般战天斗地的豪杰,有谁不喜欢呢。

    但是吧,也得看阶段。

    妖王时期的孙悟空,可真真是个凶残嗜杀的妖魔。

    一个不爽,抡棍子就要把人打死。

    这要跟席方平一样找上门,谁遭得住啊!

    还是先放放吧!

    那这西游记讲不得,杨书便琢磨着……不妨讲讲东游记。

    即铁拐李,吕洞宾等八人的成仙故事。

    这边正写着:

    “虽说这八仙缘起,各有因由,都是极有趣的,但其中多有交叉,很是复杂,要理清关系,还是得从这八仙之首,铁拐李讲起……”

    刚写到这里,杨书微微抬头,却又停了笔。

    有人来访……看装束,该是谁的仆从?

    便去院里稍待,盏茶功夫,便有人叫门。

    “此处可是杨先生儿的居所?”

    杨书开了门:“有何贵干?”

    那人行一礼,却是递了张请柬过来。

    杨书不明所以的接过,那仆从又拜了拜:“东西送到,小人这便告辞了。”

    “啊……不送。”

    关好门,杨书才将那请柬打开,扫了几眼。

    竟是个青楼……

    好家伙,这是上门推销?

    杨书被自己这想法逗乐,也没当回事,便把那请柬随手一放。

    啧,区区美色,还想动我的金银?

    料理过后,杨书便回到桌前,继续写自己的东西。

    不成想,方才的请柬,仅仅只是个开始。

    两个时辰过去,杨书一头雾水的,接到五六封请柬,多半是青楼。也有姑娘的私帖,虽未听说过,只怕也是名妓。

    都邀他过去饮宴。

    嚯,莫非这些姐儿的生意都这么差,指着咱杨某人过去消费?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不可能。昨儿个去的时候,那生意可是好的不行。

    杨书知道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也不大能确定,只是有隐隐的猜测。

    怕是自己在翠微轩装大了,那几个姑娘把鹊桥仙传了出去。

    “啧……算了,有点文名不见得是坏事,整不好以后去听曲儿,还能打个折。”

    就是有些对不起秦观秦老兄。

    感叹着,杨书再次去开门。

    这次来的是个文人。

    正是那文昌阁,他时常蹭书看的书肆老板。

    杨书笑着拱手:“刘老板不在店里发财,怎的来登我的门?”

    “倒是刘某人不识相,早该来拜访的,哈哈哈!”

    说话间,杨书将其引进了门。

    这刘老板四十多岁,蓄山羊胡,面向狡诈,笑起来像是偷米的老鼠。

    可相处下来,杨书倒也晓得。这人只是市侩了些,做事却称得上厚道。

    不然他杨某人,也不会逮着文昌阁蹭……

    买卖人嘛,不市侩怎么当买卖人?

    大家又不是开善堂的!

    但这么个人,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带着目的来的。

    嗯……居然还带着礼物?

    杨书一看,乃是一方小印,摸着像青田石料,工也不错,还挺精美。

    又送了印泥,相当贴心。

    看来所谋不小啊!

    杨书心知这点,也不多客气:“咱们也打过交道,刘老板不用客气,有话直说就好。”

    刘老板端着茶杯,只是闻了闻味儿。只因这茶怕是放过两三年,如何入得了口……

    没见那杨书自己都不喝!

    正搜肠刮肚地琢磨怎么夸,却听到杨书的话,当即如蒙大赦:

    “杨先生是爽快人,刘某也不藏着,”

    说罢摸出两本书,珍而重之的放到桌上。

    杨书“哦呦”一声:“这不是你的宝贝嘛!今儿咋舍得带出来了?”

    他拿在手中翻翻。

    封面无字,但扉页却写着:文昌选集。

    刘老板其人颇喜拜访名士,往往带着对方的诗词文章,再教人为其作品盖上印鉴,作为珍藏,妥帖保存。

    和后世的集邮差不多,算是个人爱好。

    特点在于一式两份……

    至于为什么是两本?

    却不是丢了一本,还有一本的备份儿。

    用刘老板自己的话说,多出那本是拿来卖的……

    他可是非常看好这东西的价值,计划等自己老了,就出手换笔银子,颐养天年。

    所以杨书说这人市侩,谑称其为刘二本儿。

    刘老板本人倒挺喜欢这雅号……

    其实看到这两本书,杨书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错,翻到最后一页,果然看到了那阙《鹊桥仙》。

    不由失笑道:“这消息传的这么快?”

    说罢便拿出那枚印鉴,寻摸地方盖上。

    刘二本正因杨书翻书时的粗暴动作暗暗心疼,又见他盖印,当即笑眯了眼。

    心说杨先生就是懂我!

    “那能不快吗?您快成青楼圈子里的传奇啦!”

    “有这么厉害?”

    杨书盖好一个,正要盖第二个,就听得刘二本扯淡:“可不嘛,鹊桥仙两句词被人抄去,就险些做了花魁的入幕之宾,这事儿怕是能传很久。”

    “嗯?”

    见杨书动作停住,刘二本山羊胡就开始抖。

    “咋的了,这是咋的了?”

    “你刚才说什么?”

    ……

    片刻之后,杨书以手抚额,架在石桌上不言语。

    刘二本哈哈笑着:

    “这事儿京城快传遍了,您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哈哈哈!”

    真个笑成了一只老鼠。

    杨书心中感叹:“唉……厉江这人也是,办事就办事,粗人一个唱个锤子的词。”

    “那泪春还放话了,谁想做她恩客,需得作出比这更深情的诗词才行……啧,不得不佩服这花魁的头脑,怕是几年内,没人能动摇她地位。”

    刘二本还在言语,冲杨书笑道:“但不论她初心如何,这一茬,可真是美人恩重啦,杨先生还不赶紧去,仔细消受一番?”

    杨书抬头,拿印鉴在第二本最后咔嗒一印,完事就把这厮推出了门。

    “赶紧回你的书肆看门去儿,别搁我这儿碍眼!”

    “哎呀呀,莫推莫推,我书还没合好呢!”

    与这刘二本告了别,杨书叹口气。

    “只希望别惹出什么祸事……”

    “汪!”

    杨书又回头,打量几眼,小奶狗已是蹿了一节,进化成……中奶狗。

    不过还是奶狗。

    “倒是差点把你忘了!”

    杨书将其抱起,嘀咕道:“罢了,我自说我的书……”

    看看太阳,时间刚好,便带好东西,往那茶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