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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七号魔法塔,严歌、米娜和布瑞恩在阳台的茶几旁坐成一圈,享受着饭后甜点和落日的余晖,严歌把老师跟他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征求同伴的意见。
布瑞恩抿了一口红茶,然后说道:“我想,奥瑞利安老师让我们来星光学院,应该也是有同样的原因,对吧,奥米尔罗。”
严歌点了点头,布瑞恩说得很对,奥瑞利安老师之所以让他们来到星光学院,除了让他们找到魔法道路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恐怕就是希望他们加入,或者组建一个团队,甚至获得星光学院的支持,事实上,在世界树的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传奇战职者是孤家寡人,他们都有着强大的团队支持,不仅仅是战斗伙伴,还有后勤、研究甚至是智囊团队,这并不是偶然,因为没有哪个传奇是靠运气造就的,每一个传奇都有过惊心动魄,甚至是九死一生的经历,如果没有这些强力的支持力量,他们早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米娜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想,老师是对的,奥米尔罗,不过,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严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摸了摸米娜的秀发,认真地道:“谢谢你,米娜。”
米娜低下头说道:“不用谢我……”
布瑞恩在一旁翻了翻白眼,“我说,不要太旁若无人好吗,不过奥米尔罗,我们确实需要足够的资源,你应该仔细考虑清楚,老师不是说了吗,世界树的局势变化非常快速,即使有学院作为保护伞,我们也应该及时做好准备。”
严歌点点头,“我会的,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到时候再说吧。”
就在严歌三人谈论着自己的未来的时候,魔偶管家来到了阳台上,对三个年轻的魔法师说道:“先生们、米娜小姐,赛琳娜小姐和克洛尔玛吉斯先生来了。”
“快请他们上来。”布瑞恩对管家说道。
“好的。”管家立刻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一个一身白色圣袍的少女和一个强壮的战士就出现在了这个阳台上,除了赛琳娜和克洛尔还有谁?
赛琳娜似乎有些着急,克洛尔跟在她身边,看着这位少女的目光掩饰不住的担忧。
“怎么了赛琳娜?”米娜站起来,魔偶已经在茶几旁摆放了新的藤椅,米娜拉着赛琳娜在茶几旁坐了下来。
克洛尔跟严歌和布瑞恩打了声招呼,也坐了下来。
赛琳娜看向米娜三人,她的语气有些着急,“米娜,你们知道吗?院长他们决定发起一场新的战争,针对整个世界的巨人种和蕴含不安定因素的国家的战争!”
严歌点了点头,他说道:“是的,我当时在场,我知道这件事。”
“可是……已经有那么多人死掉了啊,为什么还要主动去制造战争呢?”赛琳娜看向严歌,她的眼睛里满是急切。
严歌静静地看着这位焦急的少女,半晌才说道:“赛琳娜,在回答你之前,我希望你先冷静下来。”
“你说,我很冷静。”赛琳娜深呼吸了几下,然后竟可能平静地说道。
严歌点了点头,他握了握米娜攥着他的手,示意没关系,然后站了起来。
“赛琳娜,我曾经在一座名叫威斯特敏斯特大教堂的神圣之所的地下,看到过一位不知名的祭祀的墓碑,他的墓碑上,不具姓名,不具生卒年月,甚至没有任何有关这座墓的主人的介绍。”严歌站到阳台边上,看着远处的落日,“但上面有几句墓志铭。”
他转过身来看着赛琳娜,说道:“墓志铭是这样写的:
我年轻的时候,我的想象力从没有受过限制,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
当我成熟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我将目光缩短了些,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
当我进入暮年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我的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但是,这也不可能。”
“赛琳娜,你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吗?”严歌盯着赛琳娜的眼睛,这位少女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她仔细咀嚼着严歌所说的那段墓志铭,听到严歌的问题,赛琳娜愣了愣。
是啊,她能靠自己改变世界吗?这个世界本就如此残酷无情,全世界树都在发生战争,她一个人,如何和世界趋势去对抗呢?所以,赛琳娜的答案只能是……“不能,我……做不到。”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严歌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在场每一个人都不可能阻止战争的发生,但是这不代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赛琳娜。”
少女抬起头,“那么……我能做什么?”
“我也想问,你能做什么?”严歌盯着赛琳娜的眼睛,他的目光就好像两把尖锐的利剑刺进赛琳娜的内心,“这是你要去思考的问题,而我们,负责支持你,知道吗,那段墓志铭还有一半。”
“还有一半是什么?”赛琳娜问道。
“当我现在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我自己,然后,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在家人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严歌慢慢地将剩下的内容说给赛琳娜听,“这就是剩下的那段内容,我希望,这位不知道名字的祭祀用一生来领悟的道理,可以给你一些帮助,你不能逃避那些给你带来伤痛的东西,你必须做出改变,你要为此做点儿什么,赛琳娜。”
赛琳娜的脑海里萦绕着严歌的话,是的,她确实必须做出改变,在赫尔德金,她就许下了那个梦想,她想要保护那些无辜的人,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些平民和士兵们死亡的惨状带给了她太大的冲击,她总是不自觉地去回忆起那些可怕的记忆,她害怕这样的事再次发生,更害怕这种事发生在她的身边,无论是她的父母还是她的朋友,都是她绝不愿失去的人,所以她的内心饱受煎熬,但她对此束手无策。
现在,赛琳娜真正开始直面这个问题,她能够做点儿什么?
“我能做什么?”赛琳娜问自己,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治疗过成百上千的伤者,那么,除了治疗受伤的人,她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呢?
“你是否想过,组建一支救援队伍?”严歌循循善诱地道。
“救援队伍?”赛琳娜望向严歌。
严歌点了点头,“是的,赛琳娜,世界树有太多地方处在战乱的阴影之中,我想,你实现梦想的第一步,是不是先试着,组织一些人去拯救那里的平民。”
这是严歌早就在考虑的问题,不仅仅是赛琳娜,他自己也在考虑自己可以为世界树做些什么,在地球上,严歌的朋友们总是会说“我在肯尼亚的时候”、“我在印度尼西亚的时候”、“我在孟加拉的时候”,他们去过世界上的许多地方,对世界局势的走向,对世界上备受瞩目的发展中国家经济非常了解,严歌就是在那时候开始,培养出了自己的世界眼光,所以他去过很多地方,非洲、中亚、南美,他参与了许许多多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坦桑尼亚海龟保护项目、非洲女性割礼拯救计划,参加过大自然保护协会(TNC)的河流保护计划等等等等,严歌觉得,在世界树,他也同样应该这样做,无论是为了保护世界树的人民,还是为了实现生命的意义。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战斗,而在于你为这个世界做了什么,你保护了什么。
“我想……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过的,最棒的主意!!”赛琳娜看着严歌,她站起来,真诚地鞠了一躬,然后说道:“谢谢你,奥米尔罗。”她脸上长久以来积聚的愁云突然之间消散得干干净净,阳光一样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有什么好谢的,”严歌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是的,我想……你们都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朋友,谢谢你们,还有……谢谢你,克洛尔。”最后那一句话,赛琳娜转过头对着克洛尔说道。
克洛尔玛吉斯老脸一红,他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严歌在赫尔德金国宾馆外面那段关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话让克洛尔玛吉斯的心悬得高高的,为了避免赛琳娜做出傻事,克洛尔玛吉斯这段时间和她几乎形影不离,她每一次回忆起那些画面的时候脸上的恐惧,每一次突然的沉默,每一次偷偷躲在角落里哭泣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但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幸好,严歌给出了解决方案。
想到这里,克洛尔玛吉斯偷偷冲着严歌比了个大拇指,感激地笑了笑。
赛琳娜看着克洛尔玛吉斯的侧脸,心中微微一暖,她看向远处慢慢沉入地平线的落日,心底暗暗地道:“一定要实现那个愿望啊,赛琳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