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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地阔。
不管人类是否愿意承认，过去许多个世纪以来，一座又一座拔地而起的城市森林将蓝星挤压得满满当当，野兽几乎不可能获得广阔、自由的生存空间。
而现在，人类受困于地下城市中，坍塌了的高楼反而让大地看起来格外辽阔，一眼过去就可以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飞禽走兽几乎随时可见，如果不是末日和悲怆的情绪依旧缠在心头，居然让人觉得就像是走进了一个超大型的野生动物园一样，处处充满活力和生机。
这两个马达轰鸣的大铁疙瘩看起来并不好惹，开了许久，倒也没有什么不开眼的野兽敢过来袭击他们。
事实上，如果没有战将级以上的凶兽带领，饱食状态下的兽类攻击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至少不会吃饱了没事儿干来找实力未知的对手作死。
此次出行，勘察地形地貌、观察野外生态其实也是重要任务，林巧巧拿着望远镜看了好久，满脸疑惑地问道：“老板，琪琳长官，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好像兽类觉醒起来比人类容易似的？灵气出现也不过才八年时间，但是每座城市外却都有很多怪兽出现，总不能全都是变异出来的吧？”
可她问这两人对这个显然都没有什么研究，倒是向天一本正经地答道：“我看过顾教授的一些早期学术报告，其实从一开始觉醒的人与兽数量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人类数以亿计的庞大基数让觉醒比例看起来很小罢了。”
萧辞也来了些兴趣，问道：“那后来呢？”
“兽类的孕育周期要比人类更短，一头觉醒的怪兽从出生到成熟，用时可能只需一到三年，短的甚至只要几个月就能拥有不俗的战力，但人类想要将一个觉醒者的后代养成到可以战斗的年纪往往需要十几年之久，再有就是……”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但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又放下了心里的某种顾忌，接着说了下去：
“其实人类的觉醒者绝大多数并不愿意在修炼的黄金时期去孕育后代，而且由于觉醒的随机性，大部分觉醒者的爱人并非同样是觉醒者，这就导致人类之中的觉醒者更多是自然产生的，而兽类反而已经开始有意识地让最强壮的雌雄个体结合，这样出生后的幼兽很大概率上也是觉醒体，而且每一胎还不只一个。”
柳萧风听得暗暗咋舌，道：“这么说来，就像是人类研制了基因药剂一样，兽类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自主的基因选择？”
“不错，当时不只是顾教授，其实国外也有一些类似的研究，但后来在各国领导的干预下，这些报告诞生后不久就被全网封杀了。”
萧辞若有所思，似是猜到了些什么，林锋却颇为不解，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封杀？”
“毕竟当时兽类还远远没有暴露出可以对人类造成毁灭性打击的力量，人类秩序尚未受到威胁和挑战，如果放任类似的报告在网络上恣意流传，女性觉醒者很有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抓捕起来做集中繁育工具，男性觉醒者也会渐渐更倾向于与同为觉醒者的女性结合，而果断他们放弃原本的伴侣。”
向天叹了口气，道：“当时圈内的前辈们吵得很厉害，人性终究要比兽性要复杂得多，基因优化势看起来像是大势所趋，但必会因此产生很多黑暗的、甚至是反人类的利益链，觉醒者与非觉醒者之间也会像兽群里那样渐渐生出阶层与等级，人类奋斗了数千年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等、民主和自由文明将会受到严重打击，那自然不是各国乐意看到的。”
野兽会为了族群的优化而迅速做出牺牲与改变，但人，需要考虑的却远远不止于此。
大家一时间都沉默下来，叶琪琳忽道：“其实部队里收到过一些相关的报告，在世界上其他地区已经有基地市做出了类似的改革，但因此爆发了大规模的火力冲突和骚乱，甚至还诞生了一个自称为拂晓的组织，专门抓捕觉醒者，尤其是女性觉醒者为其‘生产’优质基因的婴儿。”
林巧巧顿时不乐道：“手里干着这么恶心的事儿，居然还好意思叫拂晓这样高尚的名字？”
作为女性，叶琪琳显然也颇有同感，但向天道：“站在旧世界的价值观上来看，那样的行为肯定不为法律和道德所容，但如果站在生物进化的角度和现在这个新的秩序里，却还没有人能够证明他一定就是错的，时间自会检验真理，这个拂晓最多就是手段太脏了点儿……”
这技术员似乎做学问做得有些木讷，压根儿就没看出两个女同伴神色不善，叶琪琳气得捏紧了拳头，又不好意思直接揍他，便问萧辞道：“队长，你说说看！”
“现在争论这些东西没有意义，当秩序崩坏、弱者失去保护的时候，还有更多远远比这更血腥、黑暗的东西在前面等着你们。”
萧辞也不偏帮谁，只道：“想要不被那样的黑暗吞噬，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你们这里所谓的觉醒者，包括在座的诸位，其实绝大多数都还会被热武器威胁到生命，我甚至可以确定，琪琳一个人用不了三分钟，就能轻易干掉你们其他四个。”
“所以即使是觉醒者，也不过都是些弱者罢了，普通人手里只要握着枪，一样可以很轻易地射杀所谓的觉醒者，短时间内，除非出现一个强大到无可撼动的权力机构，关于力量的阶层就还没有那么容易建立起来——而你们应该关心的，是努力早日达到我这样的层次，那样才算是有点儿资格去置喙别人定下的规则。”
他说得不无道理，本来大家听着也都微微点头，但听到最后一句，几人几乎同时翻了个白眼……
达到他那样的层次？
十八岁的中级宗师级吗？
不，这货还是个灵体同修、已经越级斩杀了至尊级强者的变态存在。
呵呵，听起来还挺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