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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我再在剑鞘上设下积仁咒印,以增强它对熔寂的压制。这样一来,就天衣无缝,万无一失了!”吴谋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饶有兴致地说道。
岭湾真人点了点头,顺着祭风道人的方向望去,见他仍是一副忧心忡忡,闷闷不乐的模样,便试探性地问:“祭风掌宫莫非还有什么顾虑?”
“哦,没有。”祭风道人匆匆反应过来后,尴尬地笑了笑,而后有些迟疑地说,“真人所提之计甚妙,我等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只是苦无现在还未回来,此事能不能成,恐怕还得由他亲自决断才行。”
岭湾真人深吸一口气,默默颔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苦无资质非凡,天赋异禀,更是为人正直,品行端正,相信以他的高瞻远瞩,一定不会不答应此事的。”
“事关重大,非一朝一夕所能成,但愿苦无真有这个觉悟吧。如此,也不枉费我对他期望甚多。”祭风道人心潮起伏地说道。
这时,吴谋微微一笑,突然插嘴道:“掌宫,苦无所行之事,乃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江湖正道,如若他肯不顾自身安危而舍身取义,那依师弟之见,他先前所犯下的罪过,但可一笔勾销,免受牢狱之灾啊!”
“嗯!言之有理!”听到此处,祭风道人便是睁大了眼睛,惊喜万分地说,“以此将功补过,也算是给众弟子一个交代。”
方战岩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仔细一想,不自觉地微微点头,这于自己而言,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虽然他没有被逐出师门,但好歹总算是给了他下山的机会,如此一来,自己也就只需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用来成事了。
紧接着,方战岩长叹一口气,故作担忧地说:“唉!此计虽好,但苦无一旦下山,便是危险重重,危机四伏,更何况他身上带着熔寂,一定会招人耳目,引来是非,只怕他难逃一劫啊!”
“是啊……”祭风道人听了方战岩的一席话,忽然眉梢一紧,有所顾虑地说,“异族之人觊觎熔寂已久,此番让苦无带着熔寂下山,异族那边的人肯定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届时他们若是派人来抢熔寂,苦无岂不是势单力薄,寡不敌众?”
吴谋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愁眉莫展地说:“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想了这么多周密的计划,到头来,竟把这一点给忘了!”
“哈哈……”只听见岭湾真人发出一阵慈祥而又爽朗的笑声,挥一挥手中的拂尘,蛮不在乎地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三位不必惊慌。”
“真人何出此言?”祭风道人瞪大了眼睛,求知若渴地望着岭湾真人,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岭湾真人长舒一口气,镇定自若地说:“老夫断定,熔寂虽然被苦无带下山去除戾气,但异族的四大统领未必会对苦无直接下手。即便是当真找了苦无的麻烦,也不一定能够顺利得手。”
听到此处,方战岩皱了皱眉,猛地瞥了一眼岭湾真人,很是好奇其中的缘由。
吴谋更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恕我等愚钝,不知真人此言何意?”
岭湾真人平心静气地缓缓开口道:“如果老夫猜得没错,其实不仅仅是祭风掌宫驾驭不住熔寂的力量,就连四大统领,也未必能驾驭得住它。”
“就连他们也驾驭不住熔寂?”祭风道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表示怀疑地问,“这熔寂本就是他们异族之物,我驾驭不住,实属正常,可他们为什么也驾驭不住呢?”
岭湾真人平静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个中缘由,老夫也不甚清楚,老夫唯一能断定的,便是他们不会轻举妄动这一点。”
三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似乎都在思索着些什么,而后异口同声地说道:“愿闻其详。”
岭湾真人轻声一笑,把目光放到了他们的身上,不紧不慢地说:“我记得前年之前,修罗战场大战,祭风掌宫迫不得已召唤了熔寂,才勉勉强强与之一战,结果正好让异族的妖杞囊逮了个正着,你们二人同样往熔寂当中注入自己的内力,结果还是祭风掌宫略胜一筹,不是吗?”
祭风道人皱着眉,苦着脸,把手一挥,坦坦荡荡地说:“那回是有真人您在一旁相助干扰妖杞囊,才让我侥幸收回了熔寂,得以带回去重新封印。若是当时没有真人你从中阻挠妖杞囊,恐怕今时今日,熔寂也已不在我神宗禁地了呀!”
“祭风掌宫此言差矣!”岭湾真人不慌不忙地说,“虽说当时有老夫从中相助,但老夫也只不过是对妖杞囊干扰一二而已,并未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熔寂若是肯听妖杞囊的话,恐怕早就飞到他的手里去了,也就不至于和祭风掌宫僵持许久。”
“对啊!”吴谋瞪大了眼睛,突然惊喜万分地大声疾呼道,“熔寂可是上古阴剑,威力非凡,妖杞囊和掌宫同样往其中注入自己的内力,却也只能达到一个不分伯仲的水平,说明这熔寂虽然是异族之物,但他们未必能驾驭得住这股强大的力量。”
方战岩眉头紧锁,颇为好奇地问:“这熔寂本就是他们异族的东西,他们怎么会连自家的神兵利器都驾驭不住呢?”
岭湾真人淡然一笑,有条有理地说:“但凡是像这样的神兵利器,都需要一个合适的主人来驾驭它,不仅看机缘,而且看实力,熔寂不认他们,我看,也只能是因为他们的功夫不到家罢了。”
“真人所言极是。”吴谋的大脑飞速运转,表示赞同地说,“熔寂自出世以来,便已存在了千万年,那可是先辈们用的东西,当年异族的先统领为了驾驭熔寂,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较之现在而言,恐怕妖杞囊和魔夔他们,恐怕也只能算得上是后生小辈了。”
祭风道人默默颔首,神思恍惚地说:“原来如此……当年妖杞囊与我争夺熔寂之时,也会显得这么吃力,这其中的原因,竟是因为连他也不能彻底地控制熔寂。”
岭湾真人点了点头,认可道:“不错,如此一来,祭风掌宫可还有什么担忧之处?”
祭风道人想了想,又不由得提出了异议道:“可我清楚地记得,当年我召唤熔寂,铤而走险之时,利用熔寂向妖杞囊挥出一剑,结果到头来,熔寂挥到一半,又自己停了下来,对妖杞囊剑下留情,我担心……熔寂终究还是偏向他们异族更多一点啊。”
“熔寂本就是异族所打造的上古阴剑,它偏向异族更多一点,这恐怕也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吧?”岭湾真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愁眉苦脸的吴谋连声附和道:“就是啊,掌宫,你还是不要再杞人忧天了。妖杞囊身上流着的,是先妖帝妖天笑的血,他身上满是异族的气息,尽管熔寂对他剑下留情,这也并不能说明,妖杞囊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驾驭住它的力量呀!”
祭风道人无比沉重地点点头,长叹一口气,忧心惙惙地说:“嗯……大概是我多虑了吧……”
“祭风掌宫无需担忧,其实除了这一点,熔寂对妖杞囊剑下留情,还有一个原因。”岭湾真人卖关子道。
祭风道人的脑袋向前倾了倾,两眼放光,无比期待地问:“是什么?”
岭湾真人有条有理地说:“祭风掌宫只知熔寂是他异族之物,而妖杞囊又是异族之人,所以才会偏向于他,那不知祭风掌宫又可曾想过,熔寂生性顽劣,暴怒无常,当年,妖杞囊又是否有真正驾驭住它?”
“这……”祭风道人欲言又止,面色凝重,吞吞吐吐地说,“真人所言有理,倒是我过度自信,疏忽这一点了……”
“自古以来,要想掌控熔寂这样的神兵利器,从来不是一时半刻就有所成效的。”岭湾真人别有深意地说,“就好比战岩昔日为了驾驭灭魂戟,想来也是大费周章,用心良多吧?”
愣了神的方战岩反应过来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稍显僵硬,不过还是急急忙忙地答了上来:“哦……是,当年掌宫将灭魂戟赠予我之时,灭魂戟当中,还被妖天笑注入了一尾妖力,故而我反复钻研,再三琢磨,马不停蹄地刻苦练习,日夜不息,这才通过千辛万苦,驾驭住了灭魂戟。”
“如此说来,异族要想驾驭熔寂,想来也是没有这么容易。”岭湾真人信誓旦旦地说,“我等只需放心,把这一切交给苦无,让他除去熔寂身上的戾气。如此一来,要想再封印熔寂,便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了。”
“嗯……”祭风道人怅然若失地答应道,“也唯有如此,才能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无可避免。”岭湾真人其味无穷地说,“诸多事宜,待神剑仙擒回苦无之后,还请祭风掌宫一五一十地转告于他。”
祭风道人不假思索地答应道:“我会的。”
紧接着,吴谋又突然兴致勃勃地问道:“对了,真人以为,为熔寂量身打造一柄剑鞘,应当用什么材料好呢?”
岭湾真人一听,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左思右想,绞尽脑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终于慎重地开口道:“据老夫所知,荆州南境有一种石头名为金刚石,坚不可摧,牢不可破,坚如磐石,固若金汤,更甚铜铁,若是以之炼制的甲胄,堪称一绝。”
“真人是想用这种材料为炼制剑鞘?”吴谋试探性地问。
岭湾真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地说:“不错。”
“也好。”吴谋心如止水地说,“这种材料虽然缺乏灵气,但却是坚硬无比,事成之后,我在上面施加积仁咒印,也可保苦无清泰无虞,安然无恙。”
祭风道人义正严辞地说:“这种石块儿铸铁阁刚好有备,待会儿我就前去下令,让他们开始锻造。”
“好!”几人郑重其事地答应道。
……
瑞霜和苦无回了仁和宫,可瑞霜刚到仁和宫外,却又停下了脚步,显得有些迟疑和害怕。
苦无睁大了眼睛,倍感诧异地问:“瑞霜姑娘不继续走吗?”
瑞霜小脸一红,稍稍低着头,勉勉强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顾虑重重地说:“还是你进去吧,我送你到这儿,就不进去了,我回静帘宫找我师父去。”
“哦!对!”苦无如梦初醒,恍然大悟道,“我差点忘了,我向尊师保证过,不能跟别人提起你,瑞霜姑娘若是跟我一同进去,怕是会被大师兄和师父撞见。”
“是啊是啊。”瑞霜连连附和道,“那你快进去吧,我就先走了。”
“好。”苦无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道,“就此别过。”
“别过,别过。”瑞霜高傲地抬起头,咧开嘴灿烂一笑,双手抱拳,古灵精怪地说道。
可就在苦无扭头要走之际,瑞霜又突然大喝一声道:“等一下!”
苦无一头雾水地转过身,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挠了挠自己锃亮的脑袋,疑惑不解地问:“瑞霜姑娘还有何事?”
瑞霜上前一步,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关切地提醒道:“记住了,从今往后,你就不要再练方战岩传授给你的心法了,练我师父传你的那套就行,这样比较安全。”
苦无抿了抿嘴唇,迟钝地点头答应道:“好,小僧记下了,多谢瑞霜姑娘关心。”
瑞霜不自觉地微微一笑,冲他挥了挥手,心满意足地说道:“去吧去吧!”
苦无再度点头,进了仁和宫,环顾四周,发现大师兄和师父都不在院落之内,便去敲响了他们各自的卧房,可敲门许久,却迟迟不见有人回应。
于是乎,苦无干脆推开房门,进去瞧上一瞧,可定睛一看,又发现,大师兄和师父根本就不在宫内。
苦无不由得眉头紧锁,一手伸出两指,来回摩挲着下巴,一筹莫展地自言自语道:“奇怪……师父和大师兄怎么都不在,会去哪儿了呢……难不成还在禁地?”
“原来他们不在啊!”这时,瑞霜突然从天而降,猛不防落在了苦无的身边。
苦无心中一震,身子一颤,吓一大跳,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浑身上下冒出一堆冷汗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惊慌失措地喊了声:“瑞霜姑娘!”
瑞霜活跃地凑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潇洒自如地说:“怎么?本姑娘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哦,不……不是……”苦无张皇失措地说,“只是小僧以为瑞霜姑娘走了,没想到,瑞霜姑娘还会突然回来。”
“你师父和师兄都不在,我怕你一个人孤独寂寞冷,当然要回来陪你解解闷!”瑞霜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道。
苦无眉梢一紧,不明所以地吐出一个字:“啊?”
瑞霜瞥了他一眼,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进而把手一挥,坦坦荡荡地说:“我就随口一说,你……你别当真!”
苦无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瑞霜姑娘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还是就先回去吧。小僧要先去一趟禁地,看看师父还在不在那儿。”
说完,苦无正要离去,瑞霜却是一个激灵蹦到他的面前,摊开双手,将他给拦了下来,并正色庄容地拒绝道:“不许去!”
苦无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愁眉不展地问:“瑞霜姑娘这是做什么?小僧还得向师父请罪去呢!”
“我长这么大,平生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瑞霜极为不悦地指手画脚道,“哪有麻烦不来找你,你却偏偏要去找麻烦的?安心地在这儿等着不就行了?你还怕他们不回来不成?”
“不……小僧只是担心……时间过去越久,师父便会越担心。我现在去向师父请罪,也算是给师父报个平安了。”苦无振振有词道。
说完,又要绕过瑞霜向前走去。
可按照瑞霜这种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哪能任由苦无在他面前胡作非为?
于是乎,瑞霜果断伸出一只手,毫不退让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苦无皱紧了眉头,用犀利的眼神虎视眈眈地瞪了她一眼,进而用自己的右手自下而上地拍过她的手腕,一个箭步,就要溜之大吉。
情急之下,瑞霜再火急火燎地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致使苦无停滞不前,动弹不得。
苦无稍稍扭过头,眼神向后瞥,火速转了个身,把手一挥,挪开了瑞霜的纤纤玉手,二话不说就凝出一掌,向她拍了过去。
瑞霜的嘴角微微上扬,兴致冲冲地和他对上一掌。
只听见“啪”的一阵清脆声响,双方都摊开了双手,止不住地向后滑行,把脚一横,才勉勉强强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