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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听到人家夫妻的悄悄话了,付甜甜不自觉地垂下眼睑,不过这个女主人真是称奇,明明岁数不小了,但她发起嗲,毫无违和感,还比小女生无理的嗲多了一份执拗的风韵。
“我要马上动身去南京了,来不及了。”
“那你快走吧。”
“有个西华的老绣娘,手艺了得,获过奖,我让李雪玲带你去做件旗袍。”
“你怎么会知道哪位绣娘手艺好的,很有经验么,虽说西华有名,但我都没去做过旗袍呢。”
“经常陪外地客户的夫人们去,你说我能没经验么。”
“听说好的师傅做一件都要大几万呢,吓死人了。”
“不吓人,也不贵,不过你对李雪玲好点,你爸都说了别逼一个姑娘走绝路。”
“怜香惜玉啦,舍不得就拴在身上呀。”
“我真得走了。”
“哎,等一下,你瞧你,领子上沾到口红啦,我去给你重新拿一件,你呀,当心点。”
“我当着心呢。”
“我说的不是你的心,是你的肾。”
两人黏糊了老半天,代汝才离开,付甜甜憋住笑,这对老夫老妻甜齁了。手机上进来一条微信,是崔铭生发的:“甜甜,今天雨太大了,晚上我要防汛值班,我公公还在医院陪我婆婆,要七点钟左右才能到家,不好意思啊甜甜。”
崔铭生下午已到挂职岗位上报道了,新同事是从其他单位来的两位年轻人,比她年轻。午后大雨一直未停,而气象台发布了暴雨红色预警,新领导考虑到崔铭生工作经验更丰富,相对而言处理突发事故的能力会强一些,便安排她今晚防汛值班。
值班人的主要任务是保证第一时间接听到防汛值班电话,根据情况紧急的程度,分别转给相应的部门处理。工作任务说起来简单,但也艰巨,一旦有险情发生,值班工作人员反应的快慢,直接决定了损失能否挽回,挽回的多少。
“小崔,有困难吗?”新领导问。
“没困难。”崔铭生毫不犹豫,组织上交代的任务,刻不容缓。
“我听说你孩子还小,家里如果有什么事协调不过来,跟我说,没关系的。”
“嗯好的,谢谢领导。”
崔铭生自是不会把婆婆住院的事当成理由的,怎么能讲呢。收拾办公室的时候,她和那两位年轻人互相了解了一下,除了在原单位做的工作,也聊了一点生活上的。一位是刚工作三年,男朋友是军人,三年都没有回来,两人一直没有机会去领证,准公公也是一位军人,在战场上被子弹击中了膝盖,双腿截肢,她工作之余,就是在家里帮助准婆婆照顾准公公,人家这算不算困难?
另一位男同事的妻子在医院工作,主刀医生,经常夜里来一个电话,就得无条件到位,双方的老人都不在身边,两个嗷嗷待哺的双胞胎白天就放在托育所里,人家这算不算困难?
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大家都顾自己的小家了,大家怎么办。
但这不代表她给付甜甜微信时是斩钉截铁的,崔铭生也有一些失落,怕麻烦付甜甜,毕竟人家帮你带了一天孩子,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把友情帮忙当成理所当然。
付甜甜忙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把雪儿带过去,和赵葵那对CP一起吃饭吧,说不定还能让她这个电灯泡少发点光呢,转念一想,不对,约的是喝酒。
为了孩子改变一下计划吧,以后再找机会去那家酒吧,慢慢唤回赵奎的记忆,不着急刺激他,她忙给舒昕怡发了一条微信:“晚上我要带个孩子过去,不喝酒了,改吃饭吧。”
又马上回复崔铭生:“没事,你安心工作,我和雪儿玩得好着呢。”
她拍了张雪儿玩娃娃的照片发了过去,顺便问道:“铭生,你有个神仙邻居啊?”
崔铭生道:“你评价的准确,真是神仙姐姐,是小龙女。”
付甜甜打了一行字:“你知道吗,她老公是我的新老板,大boss”,打好后删掉了,崔铭生要加班,肯定在忙,这些闲话留着她有空时再说吧。
她发了一个“禁言”的表情,道:“忙吧,崔大领导,再聊。”
崔铭生发来一串“亲亲”。
舒昕怡回的也及时:“好啊,甜甜姐,那你晚上想吃什么呢?”
看她还算有诚意的,付甜甜为孩子着想,故意说了一家茶餐厅的名字,然后道:“这家一直人很多,很难等到位耶。”
舒昕怡道:“没事的,我让小葵早点去排号,谢谢甜甜姐呢!”
“谢谢?”谢从何来?谢她不抢赵葵了吗?舒昕怡怎么确定她不抢了,她看中的男人还能跑掉?舒昕怡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吧?
付甜甜撇撇嘴,看了眼手表,去这家餐厅吃饭的话,收拾收拾也得走了。她把崔铭生要加班,爷爷要晚归的事告诉了雪儿,雪儿抓着娃娃,眼睛直直地盯着地毯愣了一会,呢喃道:“我妈一晚上都不回来了?”
“嗯,你妈要工作。”
“我奶奶也住院了?”
“嗯。”
“就我跟爷爷两个人?”
“应该是的。”
“甜甜阿姨,我晚上住你家可以吗?”
付甜甜光笑,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带一天她可以,把她带到家里确实是不方便了。
周馨若要去做晚饭了,留她俩吃饭,付甜甜趁机告辞。
路上认真反省了一下上次和赵奎见面的场景,太激动和擦粗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这么把他给惹到了。但恶劣的情形只发生了一次,还行,还不算太遭,付甜甜虽没有绝对的,但还是有一点把握去挽救的。
在她的经验里,美女犯错误的成本有时极低,只要刺激到男人的肾上腺素,没准“秋后算账”就成了“秋后上床”,他们没女人那么斤斤计较,永远更在意身体上能享受到的快感。
把男人的心理研究透了,剩下的就是投其所好去落实了。今天的穿着和妆容都没有问题,摘掉b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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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的饰品,就是他钟意的那款“清汤寡水”待会交谈事切忌感情用事,别急赶着达到目的,先保证赢得他的好感。
考虑了一路,车开到餐厅,雨正好停了。五点多钟的黄昏,餐厅里外都坐满了人,舒昕怡和赵奎已占了一张桌子,看样子舒昕怡没说大话,赵奎早就来排队了。付甜甜心想着,他知道是跟我吃饭,不仅肯来,还愿意“服务”,没准是想起她是谁了。
她欲擒故纵,不再主动去勾他,拉着雪儿在他们对面淡淡地坐下,没打招呼,头也没抬,倒是舒昕怡殷勤地给她俩倒水。
这一天跑东跑西的,雪儿本来累了,却一下子惊呼道:“赵老师,怎么是你呀!”又对付甜甜道:“阿姨,这就是我的体育老师!”
舒昕怡插话道:“小葵在兼职做老师”,她没说出来的是“乐队不赚钱。”
付甜甜用毫无情绪的眼神瞥了下赵奎,赵奎抬手一刮雪儿的鼻子,然后把眼睛移向付甜甜,付甜甜假装无意间和他四目相对,微微嘟嘴,一脸无辜。
她清楚透过窗户照射在她的鼻子、脖颈和肘部的香槟色余晖,会把她衬托的无比耐看和诱人。她垂下眼睑,从送的果盘里叉了一个樱桃放在嘴上似咬非咬,双肘在桌子上似趴非趴,今天的上衣领子不低,但也不高,凹这个造型,若隐若现的春光乍现,适合不紧不慢勾引男人的第一步:请君入瓮。
他穿着白色的T恤,胸前印着一副油画,洗到发白的浅蓝色涂鸦牛仔裤和黑白配色球鞋。上一次见他,他的皮肤是小麦色,而这次已是晒到黝黑了,按说太黑的人穿上这一套会显“脏“,但在他身上却不,也许是他的五官和气质确实是青春到家了,衣着没锦上添花,但也没落井下石。
他依然超级迷人,付甜甜时刻在想着“睡”他。
赵奎开始不安地扭动,付甜甜暗自一笑,转而想到她这么做,赵奎迷上的不过是她的色相,那跟那些只贪图她美色的男人有何区别呢,她有些难过,头一次对自己的“擒男”计划感到迷茫。
除了“睡”他,她也是想有灵魂交换来着。
点好菜,舒昕怡解开了之所以谢付甜甜的谜底,她写的策划书被认可了,领导还夸了她。
付甜甜在心底笑出了一串乌鸦,也懒得去问是这领导是哪位领导,既然她自我感觉不错,那就祝她必有后福吧。
餐厅要“翻台子”,上菜很快,舒昕怡也不吝啬,招牌的烤卤鸽、片鸭,一人一例的鲍鱼汁蒸饭都点上了,她是为显诚意的,付甜甜看到的,则是跟嫌五十块钱一双鞋都贵的小姑娘完全不是一个人的“阔绰小姐”。
没有对比就没有讨厌。
付甜甜借着要照顾雪儿吃饭,一会帮雪儿盛汤,一会帮她剔骨头,一会又是擦擦嘴的,装聋卖傻,心猿意马,还算能挨得住舒昕怡的叽叽喳喳。而雪儿对赵奎是真喜爱,一个劲用公筷给赵奎夹菜:“赵老师,你吃呀!你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