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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的生活虽然课程基本没有了,可是司空明并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一方面,他正在为大四的毕业设计准备材料;另一方面,他还在积极复习,准备考研。
周六的早晨,司空明如往日一般早早起床,却在吃过早饭后就接到了倪光远的电话。
“喂,是司空明吗?我是倪光远。”
“哦,倪教授,您好!”司空明的脑子飞转,考虑着倪光远突然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
上一次在蓝江大学的第一学生食堂,倪晓澜当着众多学生的面,高调宣布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后,司空明就对她彻底死了心。
这一次,司空明没有犹豫、没有彷徨、更没有再向任何人争求意见。倪晓澜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彻底伤透了心,他无法想像,他以前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一个女孩。可能是因为她太善于伪装了吧,自己同她交往几年都没能发现。
幸运的是,现在发现了并不算晚,对于两个人都是一种解脱。正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三观都不合的人,又怎么能走在一起?
当初,司空明稀里糊涂地就选了倪光远教授作为自己毕业设计的指导老师。后来知道他是倪晓澜的父亲后,还欣喜有加,认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现在同倪晓澜已经明确断绝了关系,再有这样一个指导老师,司空明觉得有几分尴尬。
“司空明,倪晓澜给你留了一封信,就在我家里,你到我家里来看一看吧。”倪光远的话言简意赅。
“什么?给我留了一封信?”司空明觉得信息量有点小,让他无法猜透这封信的用意。难道倪晓澜后悔了,又要和自己和好?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不知道为什么,司空明突然有一点小惊喜。可是他随即提醒自己:不行,不可以,不可以再和这样的女人交往!
倪光远重复道:“是的,倪晓澜给你留了一封信。”
司空明觉得这个话有点怪,问:“为什么是给我‘留’了一封信?倪晓澜去哪里了?”
倪光远用悲哀的语调道:“倪晓澜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今后你们两个再也不会相见。所以她留下来的这封信对你很重要,你抓紧时间到我家里看看吧,倪晓澜的母亲在家里。”
倪光远说完,挂断了电话。司空明拿着手机,一头雾水。
倪晓澜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今后再也不会相见?这不是应该人死了之后才说的话吗?难道说,倪晓澜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倪晓澜出了意外,那她又怎么来得及给我留下一封信?还是说她早就预料到了什么,所以才留下了一封信?
想到这些,司空明突然觉得上一周倪晓澜的突然变化确实变得太突兀,变得让他无法理解。难道说,倪晓澜留下的信中,对此做出了解释。
司空明当然希望能有个解释,直到现在他还无法明白,倪晓澜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害他的事情。正所谓要活个明明白白,哪怕已经分手了,他也希望能够分个明明白白。
司空明立刻启程,前往倪晓澜家。甚至于,习惯了坐公交车的他,今天还特意叫了一辆出租车。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地觉得,他去得越早越好,越快越好,否则好像今生都会错过。
从学校到倪晓澜家的路上,好几个路口都有警察设卡,检查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出租车司机一边等候检查,一边说个不停,猜测着究竟出了什么样的大案子,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司空明来到了倪晓澜家楼下,按响了她家的门铃。门很快就被打开了,等司空明走进倪晓澜家时,发现为他开门的刘晨曦两眼通红,一脸疲倦,显然曾经长时间地哭泣过。
司空明先后几次来过倪晓澜家,每一次都心怀忐忑。第一次来,是想要告诉倪晓澜,他想要为倪晓澜放弃京都大学,留在蓝海市;第二次来,是打着拜年的旗号来探望倪晓澜的病情,结果却被告知倪晓澜不在家,并为以后的冲突埋下了隐患……
这一次,虽然已经同倪晓澜断绝了关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是一样的忐忑。特别是看到倪晓澜的母亲明显处于一种悲伤的状态时,司空明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难道倪晓澜出事了?
刘晨曦的脸上没有笑意,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坐吧!”
司空明依言在客厅坐下,然后看着刘晨曦去了倪晓澜的房间,拿了几张信纸出来。刘晨曦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司空明道:“这是倪晓澜留给你的信,你自己读一读吧。”
看到刘晨曦的悲伤,司空明不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接信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他把信接到手中,看到倪晓澜那熟悉的字体,心中自然地一颤。
司空明:
你好。如果你有机会看到这封信,那就代表着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不知那个时候的你的心里还会不会想我?还会不会记着我这个总是给你出难题,冲你发火的女朋友?
首先我想要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这几年来所给我的爱。你让我体会到了爱情的甜蜜,体会到了情投意合的幸福,体会到了校园生活中最为浪漫的一段。
虽然我们之间也曾经发生过不愉快,甚至曾经闹过分手,可是我知道那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自身的一些特殊原因,我们不会有误会,不会有隔阂,不会有猜疑,我们将永远是幸福甜蜜的一对。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无法用如果来假设的。有些事情我必须去面对,无可逃避。
有一句话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因为我拥有了某种特殊的能力,所以我就有了一些特殊的责任。这是我的使命,我只能选择接受,并且勇敢地去完成它。
我也曾经幻想过,假如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可以为我解决这人世间的所有苦难,那该有多好。可是事实证明你不是,你只是一个成绩优秀的学生,你的特长是学习与钻研。可能将来你会解决科研上的很多难题,成为一个著名的学者,成为某一领域的权威。可惜在现实生活中,你并不能解决我所面临的困难。
你所曾经给我的,已经太多太多了,我实在不应该再有这样的奢望。我只希望你明白,我选择离开你,是因为我有自己的责任必须要面对,我无法逃避。
你现在能够看到这封信,就说明我已经不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你的身边,冲你发火,给你出难题,看着你的窘迫而开心的大笑。想到这一点我心里真的好难过。不过,没有我的日子,你应该可以过得更幸福吧?
如果你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请你如往日对待我一样来对待她,宠她、爱她,和她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如果你还没有找到新的女朋友,那你可要抓紧了。我不需要你沉浸在对我的思念中,那样会让我难过的。为了我在天堂里过得高兴,你也必须要找到新的生活。
千万不要让我等待太久,我会在遥远的天堂里看着你、祝福你。
永远爱你的倪晓澜
×年×月×日
这封信,司空明只是读了一个开头,眼前就开始模糊。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艰难地把信读完,泪水湿透胸前的衣襟。
司空明擦擦眼泪,激动地问坐着面前的刘晨曦:“阿姨,倪晓澜究竟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
刘晨曦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是倪晓澜的男朋友,知不知道这几天她在干什么?”
司空明听出了刘晨曦语气中的责怪,急忙解释道:“我跟倪晓澜已经分手了,我已经不是她的男朋友了。”
刘晨曦眉毛一拧,问:“什么时候的事?”
司空明说:“上个星期。”
刘晨曦接着追问:“为什么分手?”
司空明道:“倪晓澜在食堂里故意找了一个男生和她一起吃饭,还当着大家面说那是她的新男朋友,让我不要再去纠缠她!”
“听你的意思,这不怪你了?”刘晨曦冷冷地问。
司空明感觉到这冷冰冰的语调中满是责备,连忙检讨道:“是我太傻了,跟倪晓澜交往这几年了,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早就应该知道的。
她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惜我太傻,我只顾着自己生气,只想到了我的委屈,居然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后面另有苦衷。”
听着司空明的自我检讨,刘晨曦心中的怒意终于散去,叹道:“你可知道,倪晓澜要跟你分手,是怕跟你在一起会连累你,会给你带来危险?”
听到这样的话,司空明感觉心如刀绞,他哽咽着问:“阿姨,难道说倪晓澜她真的出了意外?”
刘晨曦忍着悲痛道:“差不多吧。反正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又究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