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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消霁散,雨过天晴,已经是第三天黎明时分。
日出东方,万束金线自天际处奔涌而来,刹那间便铺满海面,染红水上都市。
别西卜带着米莉雅混在人流中,前往广场方向,耳边不时传来忧心忡忡的叹息。
米莉雅紧张地问道:“别西卜大哥,水之诸神是什么,很可怕吗?”
别西卜点头,轻声道:“是海啸,每年都会造访一次水之都。”
“每当水之诸神来临,会带着滔天海浪越过堤坝,袭击都城……在自然界的灾难面前,任何力量都显得微不足道。”
米莉雅不懂就问:“明知这么危险,为什么人们还愿意住在这里?换个地方不好吗?”
别西卜耐心解释:“水之诸神虽然会带来严重的经济损失,但退潮后会留下丰富的海盐,对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它即是毁灭之神,也是养育之神……”
“水之都是造船都市,闻名遐迩,无数人慕名而来,带动整座都市的经济发展。”
“何况现在他们早已不是当年面对海啸只会提心吊胆、不知所措的弱者了,多年的生存经验,他们也找到了应对水之诸神的办法。”
米莉雅半懵半懂,以她这个年纪尚未接触到相关的知识面和领域,完全理解确实有些困难。
不过她倒是听懂了居民们已经找到了预防水之诸神突袭的方法。
民众们很快来到水之都的广场,此刻广场方台上,市长侃然正色,洪声说道:“各位市民,此次召集各位前来,主要是应对即将到来的水之诸神!”
广场上人山人海,喧嚣非凡,但当市长提到水之诸神时,现场顿时屏气凝神,安静下来。
市长微微点头,严肃道:“近日来连日暴雨,水位上涨,气象专家经过观测计算,推测出水之诸神将在两日后到达。
此次水之诸神的高度预计将创近十年以来新高,今天回去后请各户居民尽快把重要物资搬到庇护所,以免造成损失。”
民众听闻纷纷脸色微变,小声议论起来。
市长扫视民众一眼,心知时间宝贵,直接安排相关避难工作事宜,紧接着又交代了几点事项就宣布散会。
会议传达得很到位,民众也纷纷行动起来,赶回家收拾东西,房屋这种不动产是搬不走的,但像一些贵重物品,易碎易潮的物品得搬往庇护所。
别西卜也做做样子用布鲁将十几副棺木运送至最近的庇护所。
两天时间,庇护所内堆满了各种物事,民众们挤在狭小的庇护所里,紧张忧心的看着方格窗外的天光,静候水之诸神的造访。
别西卜藏在人群中,同流合污。
他表演得很用力,手指发白,额头冒汗,任谁来看都觉得他只是个初次见水之诸神恐怖之处的‘萌新‘。
身旁的米莉雅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可当她见别西卜这副胆战心惊的模样,顿时小脸表情凝固,一个大大的问号在脑海浮现。
“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吧?”
一个浓眉大眼的糙汉子摇头:“镇定点,庇护所足够安全。”
山羊胡的老头捋着胡须,冲着别西卜和蔼一笑:“年轻人,别担心,水之诸神会眷顾它的子民的。”
别西卜脸上依旧透着浓浓的担忧,老头和壮汉不禁摇头苦笑。
“嘿,别西卜!”
就在这时,汤姆带着几名船匠走过来,笑呵呵的打招呼。
别西卜惊讶:“汤姆,你也来避难?你不是鱼人吗?”
汤姆摊摊手,老实交代:“风暴太大,海底也不安全。”
别西卜一脸愁容,叹道:“是啊,水之诸神的力量非人力可以阻挡……”
“也不尽然吧,有些怪物远比水之诸神强大……”汤姆意味深长,目光凝重的望向方块窗,外面风声呼啸。
忽的,一阵寒风透过方块窗吹进来,人们下意识紧了紧衣服,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方块窗的光线骤然昏暗下来,地面开始微微颤动,天花板簌簌抖落灰尘!
“来了!”
汤姆眼睛一瞪,爆射出一缕光泽。
别西卜见闻色覆盖出去,立时便看见百米高的滔天海啸,黑压压的往水之都强势碾来!
这一刻,仿佛天和海之间没有了间隙,奔涌狂暴的海啸欲将周遭一切破坏殆尽!
轰隆隆!
滔天海啸以摧枯拉朽之势,越过海岸线,越过堤坝,像头不受控制的野兽蛮横撞破高筑的堤坝。
一座座沿岸而建的楼房瞬间被残暴碾碎,搅入浑水中,消失殆尽……
嘭嘭嘭——!!
如巨人槌击地面,庇护所墙壁被海啸一次次冲击,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民众们瑟缩抱在一起,脸色惨白,紧张地盯着方块窗。
别西卜微微皱眉,他清晰的听到一丝破碎轻响混在连绵不断的撞击声中。
海啸来的快,去得快,明亮的光线从天窗外射了进来,民众的脸上恢复一丝血色。
“走了走了,水之诸神走了!”
正当民众松了口气,展颜庆祝又一次成功在水之诸神下活下来的时候,庇护所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怎,怎么回事?”民众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别西卜脸色一变,在他的见闻色下,一场遮天蔽日,数百米高的恐怖海啸正朝水之都奔涌过来!
“该死!”
别西卜低头咒骂一声,以现在庇护所的强度根本经受不住水之诸神再次冲击,何况第二波海啸远比第一波庞大!
庇护所会毁的!
“汤姆,麻烦你照看下米莉雅,我要去上趟厕所。”
别西卜把米莉雅轻轻推到汤姆身前,转头急匆匆离开。
汤姆愣了一瞬,刚想从后面叫住别西卜说厕所不在那边,却发现别西卜挤入人群中不见了。
“腥红之月!”
别西卜穿上亚索皮肤,一掌摁在墙壁上,墙壁迅速软化塌陷,别西卜身形一动,冲入软化摒开仅容一人穿过的墙洞后,墙壁慢慢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