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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算是又见到了你,即便是虚假的也很开心。——马九均
“又是石门!”马九均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并在心里默念着一切顺利,这阴魂不散的东西出现就准没好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顺着石门上弯曲的纹路看去,其上铭刻着一个个古老而又神秘的文字,仔细揣摩,他总算是想起在哪里见到过,就是在姑爷的书房里!
姑爷以前是做文字研究的,在这里度过的两年时间里,除了陪他玩耍之外,便是终日关在房间里潜心专研。只可惜马九均并不知解读的方法,因为姑爷离开时将所有相关资料一应焚烧,“都是些垃圾!”这句是姑爷的原话。满是笔记的纸张变成一缕缕黑烟,现在回忆起来任然记忆犹新,姑爷一边烧一边留着眼泪,他一再对年仅八岁的他叮嘱道:“衡儿,无论过去发生如何悲伤的事情,都要好好的活着!”(马九均的小名叫做衡儿。)
大人的做法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他遵守姑爷的要求一直生活在这里,倒也不觉得哪里悲伤了。反倒是今夜让人恼火,接二连三的将他卷入一些莫名其妙的鬼地方去。
他从裤袋里拿出笔和纸,准备将石门上的东西都临摹下来,回去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就能知道搞明白这石门究竟是何物了!突然嗤嗤的几声从上头传下来,他忙抬头,只见到一个留油腻的大背头、穿着格子衫的男人坐在石门顶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男人俯视着马九均,开口说:“真是迟钝,来的怕不是傻子吧?我坐了半天,不开口,你都注意不到我!卷发小毛孩,报上你的名来?”
马九均激动地喊道:“姑……爷?”他揉揉眼睛,那张死鱼目眼再搭配上大背头,虽然十年未见,但他肯定这就是姑爷!
他继续说:“姑爷!你是姑爷吗?我是马九均呀!马衡!衡儿?你不记得了吗……”
这位被称作姑爷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跃从数十米高的门上跳下,落到马九均的跟前:“哦……衡儿,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这卷发我有印象,只不过多年未见,我一时间没认出来!”
他抱住了姑爷,眼睛里面满是相逢时的欢喜,心里积压了很多话想要说,但眼下如何离开这里才是关键,他牢牢的抓住姑爷的手,这一次说啥也绝不会让这个男人走:“姑爷,你知道要怎么离开这里吗?”
大背头露出不易察觉的浅笑,脸上却装作愕然,他指着巨门上的铁链,略带叹息的说道:“我被困在这里多年,只有破坏铁链,打开石门,我才可以离开!”
马九均明白姑爷被困在这里其中必然有诸多缘由,但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忙说:“姑爷,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大背头抬了拍他的肩膀,指着石门上凹陷的纹路,低声说:“咬破你的手指,滴一滴血进去,石门自然就会打开了!”
“就……这么容易?”马九均还以为需要用上扳手剪断铁链,或者用焊具熔断,这样倒省下不少麻烦,“这不难,姑爷你等着,我马上把门打开!”他撸起袖子朝着石门走去。
大背头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满意地笑着:“快去,卷毛小子,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会会外面的世界了!”话音刚落,突然一个拳头落在他脸颊的右侧,在哀嚎声中,他的身体翻滚了两圈,四肢摊开,平躺在地上,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卷毛小子,你找死是不是?”
马九均平静地站着,眼神冷漠,淡淡地说:“你是谁?”
大背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无缘无故居然被打了一拳:“你敢动手打我?我可是你姑爷!”
马九均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被人欺骗,还是以他最爱人的模样欺骗自己,这点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他吼道:“别骗人了,姑爷可从来不会叫我卷毛小子,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假冒姑爷?”
大背头双手撑在地上,仰头大笑,说道:“还是有点脑子的!既然不想看想看的,那就睁大眼睛看好了!”他身体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皮肤与衣服融化成为一团白色的黏液,悬在空中来回地飘,一边发出“嗤嗤”骇人的笑声,“我叫白煞,是看守石门一条可怜的虫,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借别人的双手打开那扇石门,找回虫子的自由!哎呀,谁把我阴险的目的泄露出来?既然是我!怎么办?我好担心呀!嗤嗤,我好担心呀!”
马九均没说话,也不轻举妄动,这个叫白煞的家伙兴奋的异常,莫不是在这里关得性情都扭曲了?至于那扇门,他是绝对不可能去打开的,谁知道后面蕴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白煞将没有五官的脸怼到马九均的面前,随后脸的正中间裂开一条缝,缝张开,竟是一张大嘴,大嘴吐出血色的舌头,而马九均看见舌尖后长出一颗大眼珠子,顿时头皮发麻、双腿瘫软下来。白煞装着“爱护弱小”的样子嘲讽着马九均,说道:“卷毛小子,卷毛小子,卷毛小子……你不是很威水的么?快去把门给我打开!”
“你话还真多!开门你就甭想了,要开自己去!”马九均虽然害怕着这家伙,但极其不喜欢受人要挟,哪怕是……
白煞裂开大嘴叫喊:“哪怕是死,你也不愿意吗?”
他伸展双手,一呼吸间,只见数百只半截长握紧拳头的手臂将马九均团团包围,“卷毛小子,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
马九均额头上冒着冷汗,眼前的这家伙绝对是个怪物,他颤抖着声腔说:“可怜虫,你……想要出去……就还不能够杀我,你一个人可没法开门吧!杀了我,你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关到何年何月!”
“找死!”白煞见他还耍嘴皮子,操纵拳头如雨般落下。马九均眯着眼,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等待死亡地降临,但耳边却传来了金属移动的声音,期间嘈杂着一阵惨叫声。他抬头望去,铁链像蛇一样蜿蜒而来,迅速将白煞牢牢地缠绕住,链头一扯,整个白色的身影被重重地甩到石门上。
“看来束缚你的东西还挺多!”马九均后退几步,呼出一口气,头上的拳头随即消失不见,他站起来,“我之前好像见到过你,但印象里……你应该是黑色的才对?”
“你说的那家伙叫黑煞,原来你们已经碰过面了,我猜你们没说过话,毕竟那家伙可是一个哑巴。”白煞拼命想要挣脱开拉,他暴躁地说,“我本就是白的,这代表着纯洁与高尚,卷发小子,可别拿我跟那种污浊的东西相提并论!”
原来是两只不同的怪东西,而且关系还很糟糕。马九均琢磨着白煞虽被困住,但长留危险依旧很大,他要想法子离开这里。在石门附近兜转了一圈,左看右看,并没有找到一个可以逃离的通道口。
白煞不耐烦地说:“地上是有好吃的吗?你在我面前转的我都头晕了!”
“只要你告诉我离开的办法,我就停下来!”
“离开?随时都可以!瞧你那样,这里是精神世界,你现在是精神体,肉身并不在这里!”
这说法倒是新奇,马九均半信半疑,莫非这又是梦?他试探地问:“办法是什么?”
白煞再次试图挣脱铁链,却于事无补,没好气地说:“想着‘离开’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你怎么这么好心直接告诉我方法,你是在盘算如何让我开门吧?”
“我最讨厌的就是暗里算计别人,那是黑煞才会干的事情。你也看的到,我全身都动不了,被绑在这上面可不好受,我真是可怜啊。再说我又伤不到你!”
哲叔说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马九均咬牙堵一把,将就试试,他闭上眼睛,“离开”两字从嘴巴准备流到大脑里,这个时候,白煞突然大叫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卷毛,你等等!别走,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很快,不耽误时间的!”
这称呼听得马九均心里痒痒的,他看到缠绕在白煞身上的铁链勒得很紧,几乎要硬生生勒成两半了,他啊了一声:“什么事?开门的话就免了!”
白煞张大嘴巴,舌头上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你是不是……要找你的姑爷?”
马九均眼睛里冒着光,十年来他可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面前提及姑爷,更别说知道姑爷下路的家伙了(即便眼前的白煞极其像大骗子),他顿了顿说:“是!是!你知道他在哪吗?你和姑爷是什么关系?”
白煞话开始说不利索,勉强吐出了关键的几个字:“按照……书……八角太阳……指示……可……找到……”
马九均冲过去想把铁链掰开,让他细细说来,但脑袋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前的白色世界被黑暗笼罩,他眯着眼,逐渐昏睡过去……
晨光透过窗户倾泻在工作台上,一只鸟儿停在窗沿的墙边,一声剧烈的震动将它惊走。
马九均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是熟悉的天花板!他勉强地坐起身,摸了摸脑袋,额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砸到,肿起一个小包。“不会又是梦吧?”他心里还在纠结着白煞说的话,明明已经快打听到知道姑爷的下落了,就在他以为梦总归到关键时刻就会断片的时候,他看到枕头旁边立着本古书。
这时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突然古书挪动起来,从书上发出一个声音,咬字很清晰,传到马九均的耳朵里。
这个声音说道:“你好!我叫乌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