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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废弃大楼,安室透紧紧的握着手上的手枪,小心翼翼的探查着周围。
这栋大楼的内部刚刚经过了一场血腥的战役,几个组织外围人员的尸体歪七扭八的翻倒在四周,看得出来还算新鲜的血液从或是额头或是太阳穴的致命点流出,给地面镀上了一层暗色。
越往上走,尸体就越是稀疏,看得出来,死去的人员似乎都来自于外围的一个武装小队。
天台的大门前,安室透见到了来自那个小队的最后一个尸体,似乎是再死前看到了什么令他十分兴奋的东西,虽然他的面部已经因为死亡与痛苦扭曲,双眼中却还是死前的最后一抹情绪。
“死前在狂喜…没有枪伤,死因是被重击下颚后钝器击打太阳穴…”
波本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看来我们的卧底先生携带的子弹用完了啊…周围的弹孔正好是七枚…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那个男人死前已经把弹夹打空了,哪怕拿了他的枪也不会有任何用处,这个卧底无路可退。
降谷零并没有放过这个卧底的意思,先不说附近的四个狙击手,他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善心,更何况还是个严格来说本就处于敌对势力的卧底。
维持着警戒的姿态,波本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通往天台的大门。
让他意外的是,没有想象中的埋伏,没有针锋相对的场面,与他预想的不同,他的面前,大汉安逸的微笑着,虽然经历了刚才的苦战之后显得有些狼狈,却不见一丝被逼迫到绝望的恐慌。
哪怕他死期将至。
“其实我本来就没想过能瞒多久,从那天那个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
看出了安室透疑惑的白人壮汉爽朗的笑着解答。
知道他在说谁,安室透也没有暴露自家猫的意思,冷笑的看着男人。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指谁…但是你忘记给自己留一颗子弹了呢,卧底先生。”
非常直接的扣下了扳机,子弹打穿了男人的左腿和右臂。
“束手就擒吧,你跑不掉的。”
想起天台门口死相凄惨的尸体,哪怕白人大汉已经中枪,他的接近也小心翼翼。
“不用那么谨慎,波本。”
白人大汉哈哈的大笑着,仿佛在为了自己在身中多枪之后依旧能如此威慑一个隶属于黑暗的组织代号成员感到骄傲。
“嘿,伙计,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你可以走快一点试试。”
这点波本其实是相信的,不然以门前那具尸体的惨样和全部落空的子弹来看,他不会连他刚刚打出的几枪都躲不过。
但这不妨碍他警惕,濒死的狮子才是最可怕的。
再次缓缓的踏进一步,安室透死死地凝视着白人大汉,绷紧了神经的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事实证明,他的警惕并没有错,在他踏入男人身边距离三步范围的瞬间,看起来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的红方威士忌如同濒死的,回光返照的猎豹一般猛扑上来,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哪怕波本早有准备,也被他震飞了手上紧握着的手枪。
来不及惊讶,安室透抬手挡住了红方威士忌的一拳,感受着那似乎完全没有被子弹影响到的力道,皱了皱眉。
“如果不是子弹是我看着打进去的,说不定我会以为你的伤口是画上去的假伤呢,红方威士忌。”
用着属于波本的阴冷甜腻的声线,安室透却逐渐的兴奋起来。
虽然知道白人壮汉已经撑不了多久,但他还是稍微的有那么一点的敬佩他了。
“嘿!我可不是什么红方威士忌,我叫伊戈尔·莫波洛夫·克里拉维奇,一个来自俄罗斯的普通少校。下次可别叫错了,伙计。”
大汉带着些许不满地纠正道,偏头躲过了安室透的踢击,顺势握住了他的脚腕,本想直接拧断,却在他直冲太阳穴的拳头下不得不放手躲避。
“故意卖出的破绽吗…唉,你这样出彩的年轻人,为什么总是出现在黑暗之中呢?”
有些遗憾的感叹了一句,伊戈尔双拳交叉架在面前挡住了波本的直拳,但这记重拳也让他手臂的伤口崩裂,汹涌流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半边身体。
交战的二人默契的选择了停下。
“身手还不错,看来这次是没办法带着你去死啦,有点遗憾啊。”
摇了摇头,伊戈尔向着天台边缘走去,降谷零默默的看着,没有拦他,也拦不住他。
没有任何人能拦住那个向死亡大步前进的俄罗斯壮汉,他去与他缠斗,也最多不过是将他的死法从高楼坠落变为失血而亡罢了。
“伙计,如果我的骨灰没有被扬的渣都不剩的话,有时间就来看看我,可以的话,顺便帮我带瓶伏特加,不用带杯子,洒我坟头就好。”
说着,他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些可笑,大笑了两声补充。
“当然,我是说如果我还能有坟的话,不过现在看起来不太可能啊。”
摇了摇头,男人迎着将升不升的朝阳呐喊,然后在高楼上洒然地一跃而下。
“Яотдаюжи3ньимир.”
(我将生命献与和平。)
似乎是高楼太高,又或是恍惚的精神让他接收不到男人坠楼的声音,安室透怔然的看着男人跳下的地方,抿了抿唇,从兜里掏出了一顶鸭舌帽,带着些许仓惶的离开了天台。
不得不承认,这种场面让他有些不适,甚至有点难过,但总要习惯的。
总该习惯的。
这些年看在“卡慕”的面子上,虽然拿不到什么机密的情报,但他在组织过的也还算顺风顺水,他成长的虽然并不缓慢,但这还不够…
金发黑皮的男人眼中闪过坚毅的光芒。
这还远远不够。
到达楼下时,安室透早已调节好了情绪,将锋芒收敛完全的他看都没有看一眼那具属于红方威士忌,不,应该说,属于伊戈尔的尸体,敲了敲自己戴着的耳机,出口的声音除了疑惑,甚至没有一丝的惋惜。
“红方威士忌已击毙,还有什么指示吗?库拉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