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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彩城主府无人幸免,一夜之间府内便尸横遍野。大雨倾盆,府里是一片血色汪洋,血河自城主府流出,渗入街上那一段段被掀翻的绸缎中。
刘缨子眼神空洞,眼眶泛红,眼里布满血丝,她无助地靠在床边,耳边依稀传来梁洛同金宇航、杨思远和五部的对话。
“缨子受了很大刺激,我已经把她从雅颂先生那里接到府上了。”
“‘吴大兵一行人舀起一捧血水,一饮而尽,’”杨思远冷哼一声,“借着提升男子地位的名义,转而向猛兽退化,简直荒唐!”
“陆续有几位流彩学生返回南阳各大书院了,我已经交代各大书院安抚学生情绪。”
这些返回书院的学生,有的是进了家门被家主慌忙赶了出来的,有的连城门都没进去,便被铁门挡回来了。他们没有亲眼看到那朱氏起义之后流彩城的惨状,却从小报和他人的口口相传中得知了自己家庭的不复。
“流彩朱氏的事情进行了快半个月,如今我们才获知消息,实属不该。”
“光是我们的人在从流彩赶回来的路上就捡到数只我们脚系蓝绳的信鸽,这样看来,这流彩一事看来绝没有他朱氏为流彩男子地位起义这么简单。”
“眼看秋收将近,他们选在这个时候起义,心思颇深。”
“流彩城的执礼、执军现在都已经换成他朱氏手下的人了。”
“他手下不都是些流彩的住家男人,怎能有管理城邦之能?”
“所以说这流彩朱氏心思极深,又或者说这流彩城男子积怨已久。这两人并非出自住家男人,”王执军补充道,“众所周知,流彩城各部门男人的俸禄极低,这两人硬是硬着头皮在礼部、军部待了足足六年。后来朱氏一发动起义,他二人就火速加入,然后就被安排到现在的位置上了。”
“陈执户,还要烦请您尽快理一份在南阳的流彩人员名单出来,《预备册》的、普通居民,还有《公民册》近十年才登记的原流彩人士也理一份出来吧。”
“好,已经吩咐在办了。”
“白虎旗已经挂了出来,他这朱氏怕是要一直拖着南阳吴家的头衔了,这对我南阳多有不利啊。”
“看来,我们要抓紧准备了。”杨思远摸着佩剑,“我已和王执军商讨下令召集了常备军待命,行实书院那边军部也已经派人过去了。”
一夜之间,南阳城内连贴两条城主令:一是三日后星期六南阳城内将进行城防演戏,全城当日申时之后不可外出。二是流彩城起义实为朱氏假冒“南阳吴氏”之名,与我南阳并无干系。
“秋收快到了,草木也该来了。”
“起义就起义,他流彩朱氏带我们南阳干什么?”
近来,南阳城内多了两队士兵,他们毫无规律地在大街小巷之间巡逻,步履整齐,神情凝重,看到的人无不心生怯意。而南阳官方则宣称这是为城防演习提前做的准备,让大家维持日常的生活,不必过于惊慌。
毓秀书院也把星期六晚上的选修课暂停了,书院外面也已经有军部的官兵把守。过了申时,南阳城内一片寂静,只剩下银杏树的树叶在唰唰作响。
尽管毓秀的课程还在继续,但上课的学生越来越少,隔壁蒋盈宿舍只留下了个空壳,张冉昨日便回了玉峰,依依也正在打包行李,准备明日回星耀。
“云逸,你回去吗?”
“不回了,家里没有来信。”云逸翻看着近两日的小报,“你呢?”
“不回了,已经给家里去了信。”思齐有些担心,“籽坞虽然离流彩很远,但在北边我还是那边怕会被牵连。”
云逸拿出了一幅五大城八小城的地图,给思齐一点点讲解:“流彩在南阳东北方,附近群山环绕,此处是籽坞,你看,这里有无极和太阴两山,流彩之争断不会波及籽坞,你大可放心。”
“但如果流彩有靠近南阳的想法,”云逸又抽出一幅更为细致的地图,“他必然要经过嘉荫城,嘉荫往西是草木,往南是南阳,是沟通草木和南阳的要地,你看周围这两个地方,都是我们草木的领地,嘉荫一旦被他流彩攻陷,我草木领地必将不保。这么看来,流彩若是南下,我们草木断无法独善其身。”
就在这时,一只脚系绿绳的鸽子落到了南阳城主梁洛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