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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燕狄闻下面报来章讨之军异动,立刻帅众将上山观察,果然见到章讨之营寨门开,一支军马向绝岭方向行来。
燕狄冷笑道:“不过两三万兵马,自然是来测阵的,今日我要让他折去大半,好叫他知道绝岭绝不是他能攻得破的!”又转向荆无白道:“去准备吧!”
荆无白道:“是!”
林长生一军当先,却见绝岭山高林密,林间隐约飘动着一些红、黑、白颜色的长布,偶尔有些都豫国士兵其中穿行,颇为诡秘。
林长生望那无数红、黑、白长布,冷笑朝几位副将道:“什么‘阴吼地狱’,不过装神弄鬼而已。”
几位副将亦点头称是。
林长生又朝左右副将道:“钱三生,等下烦你带三千人从南边上山。黄中兴,等下烦你带三千人从北上山。你们这两路中只做疑军,无须认真交战,我自把握时机,中路而上发起猛攻!”
钱、黄二人全都领命,依计先往绝岭而去。
林长生兵马一动,早有人报知燕狄。燕狄高处俯视林长生军队动向,捋须笑道:“两边诈敌,林长生必亲取中路,传令下去,将计就计,南北各派两千人以弓箭、滚木、落石佯装阻止中计。而后集中兵力在中路,重兵埋伏,想要探测我的军阵实力?我让你连阵都进不了,便命丧在此!”
佘领命,指示麾下两个副将各领两千人往南北方向而去。
“洪伊凡何在?”远远看着林长生动向的章讨之忽然开口唤道。
后面一名将领上来:“末将在!”
章讨之指着林长生动向洪伊凡道:“林长生南北疑兵之计,如何骗得过燕狄?燕狄必然佯装中计,而于中路设下伏兵?”
洪伊凡道:“那该如何,是否要通知林将军?”
“不用,”章讨之摆摆手:“不如避其实而攻其虚,我看绝岭南边防守较为薄弱,而这南边又有一高岭为‘雁不过’,现在趁林将军中路牵制强敌,你带悄悄两万人绕到南边,之后全力攻占‘雁不过’,等你攻下‘雁不过’,之后只需带五千人守住,其余人打发去解围林长生,我自然山下接应。”
洪伊凡一时为难:“只怕燕狄切断援军,断我粮草,我不成了孤峰孤军?”
章讨之摇摇头:“你不知道,‘雁不过’山后靠近我军方向有方圆五里的陆地,靠近燕狄军的却是江面和断崖,就算燕狄山下围住了你,我还可以出兵援救你,到时上下合围,吃亏的还是燕狄,莫怕莫怕!”
洪伊凡又问:“‘雁不过’如此重要,燕狄会不派重兵把守?”
章讨之摇摇头,捋须笑道:“他当然想派重兵把守,问题是他手上兵不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再有计谋,也没办法解决兵不够的硬条件!他此时只能收缩战线,集中兵力于绝岭和雄关之间。而‘雁不过’靠近我们,他要守‘雁不过’,我还巴不得呢!快去吧,‘雁不过’一下,绝岭东南尽在我手,则绝岭指日可破也!”
洪伊凡一听他分析敌情,句句在理,又见章讨之信心满满,立刻再无疑惑,自引了两万人马绕道向南去支援那钱副将去了。
事实证明,章讨之这个征伐诸国,凭实力打出来的一代名帅,确实懂得从各个方面去思考和权衡战争,极富战略眼光。燕狄正因为兵马不够,才弃了一座“载歌城”,何况此时是一处孤峰“雁不过”,两害相交取其轻,燕狄兵少之下,只能收缩拳头于一隅,抓住时机重击敌人。
却说过了约莫两炷香的功夫,钱三生、黄中兴二人各自到了南北山下,寻得一条树林茂密、易于躲藏的所在,便各自率令部队借着密林掩护往山上冲。过了一会儿,都豫国军队赶到地点,立刻从山上将滚木落石不断丢落,无数箭矢飘飘如雨。因为受了林长生的命令,两人并不强攻,指挥军队以闪躲在密林之后为主,只做佯攻,呐喊声大,冲势却小,因此虽则有些伤亡,却也并不惨重。
且说林长生见钱三生、黄中兴二人已经与都豫国军队交上手,怕失了战机,当下指挥其余军队,全力从中路往山上冲去。
林长生一路冲上去,因为燕狄有意引他进入埋伏,所以先只派了几百士兵从山上射箭、滚石阻拦,林长生见所遇抵抗不多,更坚信燕狄已然中了他南北诱敌之计,也就更兴奋地指挥士兵们往上冲锋。
燕狄高处观阵,见鳖已渐渐入瓮,鱼已游来锅中,立刻吩咐荆无白、向天阙等准备好,一旦时机成熟,立刻将林长生围死。
钱三生原来只是在那里装腔作势,过了一会儿忽然见到洪伊凡大队人马冲来,不明就里。
洪伊凡见他来迎,立刻大声道:“元帅说了,以燕狄之奸诈,怎么肯中你们的计谋。想必林将军此刻已经奔着敌人埋伏去了,这山上必然是燕狄疑兵,你我一鼓作气冲杀上去,破他个将计就计!”
洪伊凡说完,已自领军马往山上冲去,钱三生听了他这样说,当然不敢怠慢,立刻率领兵马跟着洪伊凡的大军往山上强攻而去。
因燕狄所部大部分兵马已经去埋伏林长生去了,那山上一点人马哪里拦得住洪伊凡的千军万马,是以不到半个时辰功夫,洪伊凡已将燕狄南路这支疑兵杀散,见到一处孤高所在,林密树身,石头嶙峋,又兼险地,易守难攻。当真是一处据山应敌所在,如果有五千人马守在这里,只怕两三万人也攻不下来,顿时更加佩服章讨之的神机妙算。
当下他点出属下精兵五千,把剩下的人全部交给自己的副将,让他同那钱三生一起,去解救林长生之围。
林长生一路攻上山来,几无阻挡,他也是久经沙场之人,不免亦怀疑起有伏敌来,因此摆手示意全军停下,只让几个人先上前去打探情况。
却在这时,忽然自林中发出几百支暗箭来,有听到四面八方喊杀之声,树林之中旌旗招展,不是伏兵又是什么。
这几百支暗箭冷不防射来,有几十个士兵没有防备,被冷箭射中之后,非死既伤,亦有十几支箭冲射林长生,林长生挥刀格挡,一一挑开!再有箭雨射来时,训练有数的御宇帝国士兵前军已将盾牌架起,几百支箭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林长生手下另外一副将何飞急向林道:“你看林中旗帜飘飘,尘土扬扬,只怕是有不少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