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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管家军从外面回来后,张青华跟他说了石更介绍对象一事,管家军听了当即摇头反对。
管家军说道:“妈,你别听那小子胡嘞嘞,他是想拿介绍对象这事儿勾着我去吉宁,真正目的是想让我教他怎么种黄瓜。我跟您说,我要是真跟他去了,搞不好到了那边这小子都敢把我扣那儿您信不信?”
张青华皱眉道:“你可拉倒吧,石更一看就不像是那种人,你别把人家想得那么坏。再说了,这是有砖有瓦有王法的社会,他又在政府上班,你这么大个人他能说把你扣了就把你扣了?怎么可能啊。”
“那我也不去,跑那么远找对象,我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呀。你都多大年纪了,我和你爸都多大年纪了,我们还能活几年?你还打算跟我们熬一辈子呀?”张青华气愤道。
“您要这么说明天我就搬走,我不拖累你们!”
“你能搬哪儿去?你搬走了你也是我和你爸的儿子,你娶不上媳妇,我和你爸脸上就没光!你别忘了,你爸可是村支书!”
管家军觉得没法跟张青华再说了,抬腿就走了。出门的时候,碰到了石更。石更跟他打招呼,他狠狠地瞪了石更一眼,然后摔门就走了。
“大娘,我是不是做错事了?”石更感觉很不好意思。
“没有,孩子你别多心,大娘知道你是好心,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张青华气呼呼地说道。
“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找对象结婚这种事不像别的事,急不得,得慢慢来。我这次来属实是为了学种黄瓜的技术,突然又给三哥介绍对象,他怀疑我的动机是可以理解的。”
“孩子,你不愧是上过大学的人,真是知书达理。”张青华想了想说道:“大妈相信你是真的想给我家三儿介绍对象。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等说服我家三儿以后给你打电话。”
“好啊,我给您留个电话,您随时联系我。”
翌日,石更和周敏离开了双山屯,为了不让他们不那么劳累,管四方特地打电话在镇上借了辆车,将他们从双山屯送到了大瓦窑市。
石更没想到管四方会这么做,他很感动,也真正的感受到了关东人独有的热情。
回春阳的火车上,周敏叹气道:“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什么都没干成。”
石更伸手在周敏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浅薄。头发长见识短。”
周敏摸了摸脑门,噘嘴道:“我怎么浅薄了,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当然有错了,我给管家军介绍对象,这就是收获。”
“你也没介绍成啊。”
“你别着急啊。你信不信,我肯定给他介绍成。”
“我不信。”
“不信就算了。”石更把手伸进被子里,在周敏的身上慢慢向下游动。
“你干吗?”周敏隔着被子抓住了石更作怪的手。
“去关东的时候,咱们俩干一次前进炮,现在回去了,应该来个回程炮了。”
“我不要。”
“你说不要就不要啊,我几天还就强买强卖了!”
回到东平,石更特地去了一些搞蔬菜大棚的村子看了一下,发现这些蔬菜大棚与他在双山屯看过的完全不一样,不过他知道想要在冬天种出顶花带刺的黄瓜,绝不紧紧是大棚的问题,或者说大棚只是一个次要问题。
当下对于石更来说,他最想尽快解决的其实并不是学会种黄瓜的技术一事,而是让田地同意搞反季节蔬菜大棚,这件事干与不干,全在田地一句话,田地要说干,其他人是不会反对的。如果搞不定田地,就算是学会了种黄瓜的技术,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石更就去了田地办公室,跟他提了搞蔬菜大棚的事情。
石更进屋时,田地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听了石更的话以后,就更加阴沉了。
“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呢?不是早就已经翻篇了吗。”田地皱眉道。
“我觉得搞反季节的蔬菜大棚很适合咱们县,这是一个很好的生意经,如果我们现在不抓住机会搞,一旦错过,将来再想干就来不及了。”石更说道。
“这件事上了常委会,你也参加了,结果你也知道了,可以说几乎所有人都不同意搞。你让我怎么办?而且改良的盐碱地全都均分给所有农民了,拿什么搞啊?”
“我的想法是先找几块地方像搞盐碱地改良一样,先搞个试验,如果种植成功了,在进行全县推广。”
“算了吧,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还有事吗?”
从田地的办公室出来,石更很纳闷,田地这是怎么了,什么事会让他这个东平的土皇帝心情如此之差呀?
为了搞清楚这件事,石更去了占胜利的办公室,占胜利给予了他答案。
“我和田书记昨天被董市长叫了过去,董市长我们盐碱地改良和食品厂的事情。其中董市长不仅着重提到了田书记在去年的经济会议上提出的‘三年大变样,五年奔小康’的计划,还让我们尽快想办法把食品厂的问题解决了。你是知道的,这两件事都是他搞出来的,他烦心也就很正常了。”占胜利说道。
“‘三年大变样,五年奔小康’这个计划,田书记到底想做哪些事,您知道吗?”石更问道。
占胜利摇头:“我不知道。去年在开经济会议之前,我得知这个计划以后,我就提出过反对。其实也谈不上是什么计划,也就是个口号,因为这就是个空壤,根本没有实际的东西。关键问题是说出去了干不成,到时对上对下都没法交代。可是田书记根本没听我的,他说不搞计划没干劲儿。其实他还不是想在任期内干出一些成绩得到上级的认可吗。”占胜利冷笑道:“这不是坏事,但不能太盲目,太急功近利了。事情没干成,先喊出去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呵呵,无法理解。”
“食品厂的困境,田书记有没有对您说过如何解决?”
“没有。我看他是没什么办法,他但凡要是有办法,他就不会发愁了。”
中午,石更把皮志高交出来一起吃了顿饭。
石更让皮志高尽快秘密调查一下食品厂的现状,一定要详实。
皮志高的办事效率很高,转天晚上就把情况如实的反应给了石更。
“厂子现在出于半停产的状态,库房里产品堆积如山,很多东西都已经过期或者即将要过期了。”皮志高说道。
“半停产是什么意思?”石更问道。
“有两三种食品在海川和通州这两个地方卖的还不错,所以那边一要货,这边就生产。不过对于整个食品厂来说,卖这些东西杯水车薪,说难听点,就是苟延残喘,仅有一口活气而已。而且就这两三种食品还存在质量问题呢。”
“属实吗?”
“属实,厂子里的工人亲口说的,很多东西都不能用了,但是为了挣钱,节约成本,就往里下药,做特殊处理,以次充好。”
晚上回到县委招待所,针对食品厂的事情,石更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想,想了大半夜,最后昏昏睡去。
周五下午,石更给郭小倩打了一个电话,说找她有事。郭小倩说她正好也要给石更一个惊喜呢,并约石更周六上午十点在春天阳光百货大楼门口后门见面。
春阳大小商场不小七八家,要是搞个排行,第一非春天阳光百货大楼莫属,这家商场与春阳最好的大酒店,春天阳光大酒店同属于一家公司。
郭小倩让石更去春天阳光百货大楼见面,还是后门,石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要给他买衣服?可也算不上是惊喜吧?
周六上午九点半,石更从家里出来,开车去了百货大楼。
到了后门把车停下来以后,就坐在车里等郭小倩。
石更是九点五十到的,等到了十点,郭小倩没有出现。一直等到将近十点二十,郭小倩才现身。
“怎么才来呀?”石更推开车门下了车问道。
“不好意思,刚刚忙了一点事情。走吧。”郭小倩伸手挎住石更的胳膊说道。
“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已婚男士。”石更拿开郭小倩的手提醒道。
郭小倩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真是忙晕了。走吧,跟我去正门。”
“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在正门等你啊?”
“哎呀,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
绕了半个搬百货大楼来到正门,石更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当郭小倩伸手向上指。石更抬头一看,当即就被震惊到了。
只见正门之上有四个醒目的大字,“家缘超市”。
“这这不是商场吧,怎么改超市了?”石更一头雾水。
“进去看一下你就知道了。请吧石县长。”郭小倩面带神秘笑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百货大楼石更可以说是非常熟悉的,作为春阳人,他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可是当他进入一楼之后,他完全认不出来了,可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去卖日用品的一楼,如今变成了超市,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