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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士一般都不会开口。
甄天河手下也有几个死士,例如那个送到苏小北面前的中年汉子。他心里明白,这三人敢光天化日的当街行刺,定然就没想着还能活下去。
但对待死士,甄天河也别有一番心得。
他手中的短刃从那出剑之人的眉心开始,轻轻一挑,便刺入了皮囊之中。他很小心,彷如是在打造一件艺术品,专注而优雅。随着他的手轻轻挪动,那出剑之人的头皮竟是被他一寸一寸的隔开,最好的是一滴血都没有留下来。
“我试过很多次,只要我绝对的慢,当我把你全身的皮剥去的时候,你都不会流血,更不会死。”
甄天河的眼里有种异样的光芒,残忍而惊喜。
“我一直想知道这会是种怎样的感觉,你能不能告诉我。”
回应他的只有声嘶力竭的惨叫。但那不重要,他依旧很用心,直到将整张人皮剥下,很是满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下面会是剔骨。每一根我都会剔得干干净净。”
甄天河从旁边奴役的手中接过一碗粗盐,轻轻抓起少许慢慢的洒在那出剑之人的身上。仿佛能听到粗盐在咬噬白肉的声音。
“杀了我,杀了我。”
终于开口了,甄天河将手中粗盐放下,老脸之上已是升起一抹异样的潮红。
“告诉我,你们是谁的人。”
那出剑之人又是陷入沉默,可是当甄天河的短刃刺入他的双手骨节之时,他终于没能抗住。
“我们以前受过苏府的恩惠。那小子,那小子认贼作父,我们才要杀他。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这最后近乎咆哮的声音回荡在黑牢之中,甄天河放下了手中短刃,沉默了片刻之后一刀刺入了他的心脏。轻轻一搅,撕拉一声,鲜血顺着短刃流出。
他走向那两个精壮汉子,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惊恐,他咧着嘴一笑,会怕就好。而后一口咬在其中一人的脖颈之上,滚滚鲜血被他吸入喉中。片刻之后,那精壮汉子竟是瞬间干瘪,没了呼吸。甄天河舔了舔唇边,这两个汉子血气旺盛,他很喜欢。
“只有你了,告诉我,你们是谁的人。”
最后剩下的往往要面对最为无穷的恐惧,他的眼里只有甄天河的模样,这个吸血的魔物。
“我父亲曾受过苏靖康的接济,我只知道这么多。杀了我,求你。杀了我,求你。”
他的哀求显然有了回应,瞬息之间也化作了一张干瘪人皮。
甄天河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待死士他一直如此出色。
方前那茶楼上的老者此刻已是到了一座老宅之中,好似他猜到了甄天河的想法,喃喃自语。
培养死士,他也一直如此出色。
…….
苏小北并未昏迷太久,那一剑只是伤及腰腹,好在素影的药效果奇佳。左边身子也慢慢复苏,有了知觉。看着腰间包扎好的伤口,闻着屋内淡淡的幽香,看着此刻背对着他的素影,心中一阵柔软。
“二皇子醒了,就请回屋去吧。”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不需要素影主动送上门就能与二皇子发生点什么的机会。但是她做不到,方前看着这二皇子的面容越发与苏小北相似,她的心中便越是排斥。并非找个相似之人就能不那么厌恶,有些东西有些人都是无可取代。
素影的冷淡让苏小北心中的火热越加肆虐。在这城中看到素影的第一眼,苏小北便很满足,她真的多穿了一件衣服。
“素影楼主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本皇子若是没有猜错,姑娘来这城中应是为我而来。”
苏小北也不确定孟海川与这甄天河有何勾当,但是他相信素影来这城里必然是冲着某人而来。若是为了这朝中权贵或是民间商贾,素影何至于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何况如今云扬朝纲,甄天河自有把控,犯不着千里迢迢让素影过来。而这城中多出的那一人,最不安分的一人,便是他苏小北。
记得在中都之时,素影第一次叩响他的房门。初次相见,若不是他心中一直抱有敌意,怕是也会沉迷在素影的媚术之下。他这个在外游荡了二十年的皇子,看来还是让很多人放心不下。素影来此,怕是也想着用媚术从他的口中套出一些实情。
素影身上的气息早已不如在中都那般醇浓火烈,反而如洗尽铅华一般,淡淡幽香却是让人心生向往。不单单是让人想要摸上床头一亲芳泽,更多的是无形之中勾起人心中的欲动。仿佛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千里之外,当真让人百抓挠心的痒。
越痒,便越忍不住的靠近。
见苏小北毫不掩饰的说出事实,素影面若寒霜,冷冷开口。
“既然二皇子知道,何必还要送上门来。”
一时屋内寒意渐深,苏小北久久不言,看着那道背影竟是多了几分凄凉,可却让他的心里觉得很是温暖。素影送至唇边的清酒也未曾喝下,心中仿佛如泄气一般,她在靠着思念,顽强的活着。
忽而风起,吹得窗外柳叶沙沙作响。苏小北起身,将素影唇边的那杯清酒抢过一口喝下。
“一杯薄酒,敬相思人。”
素影眉黛微寒,看着大笑而去的苏小北,心中不是滋味。将酒杯斟满,再无独饮的兴致,微微一倾,倒在地上,洒在心头,敬相思人。
……
老宅之中,李恒手里还拿着那盒带血胭脂,不久便见到他手下那两人从屋外匆匆进来。
“回禀大人,据属下打探这城中十余年来据说每隔月余都会有一两个女子消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可曾有发现尸骨。”
那两人皆是摇头,李恒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漠愁绪。
“这城中最能藏人的地方除了宫里,便只有甄天河那老魔的黑牢了。”
世间修行之人对于魔道大多视如仇敌,恨不得赶尽杀绝。甄天河吸食女子精血修行显然已是天怒人怨的畜生行径。想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把这消息先行压下。此刻放出,毫无根据,而这城中敢独闯黑牢的人还是太少。一是没有足够的地位,二是没有过硬的修为。
“今日公子遇刺可曾查清是谁出的手。”
那二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确定的吐出四海儿子。李恒面色愈寒,不满的喝道。
“除了那宫里的人,不能乱动以外。其余城中不安分的手脚,来一只砍一只,来一双杀一双。”
心里想着一向低调的四海王朝竟是在这个时候伸出了爪子,当真是以为这皇城之中谁都可以来分点好处。
甄天河自打从黑牢之中出来,对于那些死士所说的不过信了五分。苏府上下是由他亲自杀干净的,出逃在外的苏迟媚也早就死了。所谓恩情,他自然不信能有这么多人一直记挂在心里,整整二十年。更让人奇怪的便是这二十年来都未有动静,偏偏在这二皇子回京之时才想着露面。
苏府旧人也许会有,但是不是这伙死士同路的还不清楚。想起上次莫奇遇刺,甄天河倒是更愿意相信这出戏的背后是四海王朝的人。不过都不要紧,信与不信都是要杀个干净的。既然已经伸手想要捞点好处,那也得做好准备留下一双爪子才对。
此时的云扬皇城,不但有他甄天河,还有军方将领周云虎等人。如今苏小北回京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又有这四海王朝的人探出了脑袋。
这就像是一局棋,各有利用,各有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