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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一如往日,繁华依旧。
秦琼站在城门口感慨万千,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不恋家了。
一转眼又出去了这么久,他写了多少封信催促?盼星星盼月亮,这回可算把儿子给等回来了。
秦彦老远就看到了自家老爹,翻身下马,一路狂奔,直接扑到了人怀里。
看着秦家父子如此亲近,长孙冲有一些羡慕,自己的爹向来都是端着架子的,他那么调皮的每日搞事情,其实只是为了让对方多看自己几眼。
他叹了一口气,房遗爱拍了拍他的肩膀,悠哉地骑着马回家了。
太尉府中,长孙无忌端坐在桌前,并没有因为独子的归家而展颜,倒是长孙夫人巧笑晏晏地坐在一旁,询问着儿子这次出门的收获。
长孙冲倒是想说此行最大的收获便是周袅袅,但又怕事情太突然爹娘难以接受,于是试探道:“儿子这一次出行,遇到了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
长孙夫人一听,微微惊讶,“哦?难道我儿春心萌动了?”
长孙冲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在一旁蹙着眉,开口道:“是哪位巡查御史的千金还是哪个王孙贵族的后人?”
他问得十分直白,长孙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时他娘有些期待,“冲儿相中的,定然是十分优秀的,说说看,到底是谁家的?”
本来今日只想给他们两人透个底儿,以后循循渐进的长孙冲也没有想到爹娘会这么着急,一时间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道:“他叫周袅袅,是一城县令之女。”
他生怕自己老爹直接拒绝自己,立马补充道:“不过他爹是个远近闻名的清官,他也很好,琴棋书画无一……”
话还没有说完,长孙无忌便打断了,“够了!”
他一袍一甩,显然不想和儿子继续谈下去了,“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头脑简单的,却没有想到如此拎不清,这等女子与你未来发展有何用途?痛快给我歇了你的心思!”
长孙冲被他这一句话弄得眼睛通红,侧头向娘亲看去,发现对方也是很不赞同的样子,“我的未来就定要与女子的家世相关吗?你把女子当成什么了?前进的助力吗?”
长孙无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门当户对,这世道向来如此,这种毫无用处的儿媳妇,我断不会让他进门!”
他这话说的绝诀,但长孙冲怎么可能放弃那么美好的周袅袅,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上他爹的视线。
“媳妇儿是我娶!用不着你做主!人,我娶定了!”
这是一向听话的长孙冲第一次忤逆,长孙家却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的父亲阴沉着脸,直接抬手便甩了他一嘴巴,这巴掌用尽了力气,连他嘴角都渗出血来。
“老爷……”
看着父子两人爆发矛盾,一旁的长孙夫人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长孙冲咬紧牙关,对着自己亲爹怒目而视,“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娶他!”
说完这句话,他便冲出家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的脸侧很快就肿了起来,大街上有不少百姓都认得他,有些稀奇的对着他指指点点。
长孙冲被这些人看的烦了,飞快地跑向秦府,他现在无处可去,也只能去找老大缓解自己苦闷的心情了。
秦家父子此时正有说有笑的在家中喝酒。
四九匆匆而来,小声在秦彦耳边说了几句。
“看来是没商量出什么结果,你让他进来吧!”
秦琼看着自家儿子和四九打着哑迷,又灌了两口酒,才道:“谁来了?”
秦彦还没说话,长孙冲就跟一阵旋风似的到了二人面前。
他也没行礼,看到桌子上的酒后,直接扯过酒坛开始往嘴里灌。
秦琼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这长孙家的孩子平常虽然有些跳脱。
不过礼数还算周全,今天一言不发就开始喝闷酒的样子,怕是有了什么烦心事儿。
长孙冲虽然苦闷至极,但也知道有些事儿不应
该当着长辈的面乱说。
秦彦清楚他的想法,于是跟自家老爹道:“爹,我带着他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秦琼没有说什么,秦彦便扯着还想给自己灌酒的长孙冲走了。
上街陪着自己娘亲遛弯儿房遗爱也听到了消息,正往秦家赶,就看到了出门的二人。
“来的正巧,我们找个地方喝点酒。”
秦彦和他对视一眼,房遗爱立马明白过来,带着二人到了一处酒楼。
进入雅间后,长孙冲就又开始给自己灌酒,秦彦二人就这么默默的陪着他。
喝了几坛后,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感情终于可以爆发出来,长孙冲开始嚎啕大哭。
房遗爱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好友哭得如此凄惨,若是照平常,他肯定损对方两句,但当下他也明白是怎么个情况,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为其递上了帕子。
“老大,怎……怎么办?我不能……不能娶他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宣泄着自己的情绪,秦彦叹了一口气,道:“坚强一点,我会帮你的。”
长孙冲听进了对方的话,哭声收了收,抽噎道:“我爹那个老顽固,真的……真的能搞得定吗?”
秦彦浅浅一笑,“放心交给我便是。”
总算哄好了长孙冲的情绪,几人又坐下喝了会儿酒,这才散了场。
离家出走的某人不想这么快就向自己老爹低头,干脆住到了客栈里。
第二日,秦彦起了个大早,跟着秦琼上了早朝,两人与长孙无忌不期而遇,对方似乎没有被自己儿子的事情影响到心情。
“长孙大人好。”
秦彦微微一笑,上前打了个招呼,对方淡淡的回了一句,还是一副老样子。
李二难得见一次秦彦,心情都比往日要好上许多,他本来打算在下朝后留对方到御书房聊一聊,却没想到太监一喊退朝,小丫头跑的比谁都快。
秦彦等在出宫门的必经之路上,成功堵住了长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