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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嫂子,我睡不着,所以就想早点站在这儿等洛洛醒来。”
贺蓝之眼睑下泛着浅浅的青色,有些委屈又有些小心翼翼,“她...醒了吗?能让我进去看看她吗?”
一夜没睡,他的心里就像有十五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的。
他想了一夜,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除了等霍翌庭的到来,他只想一直待在她身边,小心的伺候她。
他们的孩子没了,她的身体还没恢复,他希望他能照顾好她。
夏心妍本想拒绝,可看到贺蓝之眼底的哀求时,她还是无可奈何的心软了。
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看一眼心爱的女人而一再的卑微祈求,她无法对他说不。
更何况......
唉,就让他们再多待一会儿吧。
夏心妍没有作声,只是低头从他身侧走开,身后的门虚掩着。
贺蓝之心里一阵激动,连忙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只一眼,他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女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慢慢地靠近,在她的床前驻足,静静地看着那张睡颜。
瘦了,她又瘦了。
原本巴掌大的小脸,此时更加娇小。
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还微微拧着,似有许多化不开的忧愁。
她在烦恼什么呢?
她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他真的好心疼。
贺蓝之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伸出修长的手,想要抚平她额间的褶皱。
床上的女人睫毛微颤,在他的手快要触及她的额间时慢慢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眼里的光圈幽然清亮。
“你...怎么进来的?”
吴昕洛的声音微哑,勉强压下了内心的悸动。
刚刚一睁开眼,看到眼前的男人,她差点就想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正一脸绝情的要离开他。
而他百般恳求。
她始终记得他那痛楚的眼神和苦苦的挽留声。
她的心在滴血,却仍义无返顾的离开了。
她好残忍。
真的好残忍。
她不想离开他的。
以至于一睁开眼,看到他还站在自己跟前时,她心里的欣喜难以言喻。
他总是这样,就算她伤他千百遍,可他却依然守护在她身边。
他对她的好,她能拿什么回报?
“你醒了?”
贺蓝之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给她拿了个靠垫,让她坐起来靠着。
吴昕洛抿了抿唇,伸手将耳边的碎发夹在耳后,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都已经狠心至此,那就只能继续狠心下去。
“我不出去。”
就算心里有太多的烦燥和委屈,贺蓝之脸上却装得云淡风清。
“你不想看到我,可我想看到你。洛洛,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以后会是我的老婆。你别指望我会放开你的手。”
他们之间已经几经挫折。
可是再多的磨难,他都不会轻易放手。
她是他认定的女人,他不想把这份感情轻易丢掉。
“谁是你未婚妻?别自作多情了好吗?明明那天的求婚我根本没有点头。”
蓝之,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好吗?
吴昕洛强忍着内心的酸涩,语气很冲。
“什么叫没有点头?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以外,你休想嫁给别的男人。”
贺蓝之内心的烦燥更甚,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看。
就算他心智再坚定,可一再被人奚落,他的心也会痛不是吗?
“贺蓝之,你到底有没有自尊?难道你很缺女人吗?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可?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别再缠着我?”
每说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吴昕洛的心就像被刀猛刺一记。
对不起,蓝之。
请不要原谅她。
他该远离她。
一句句伤人的话从对方的口中说出,就像无数把利箭嗖嗖地扎进他的胸膛,把他扎得鲜血淋漓。
贺蓝之薄唇轻抿,眸光里的光芒忽明忽暗。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
也不是她第一次说中伤他的话。
可是却没有哪一次让他觉得如此委屈和烦燥。
他做错了什么?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堂堂一个贺家大少,这么放低姿态追一个女人,确实,他爱她爱得够卑微,够没有自尊的。
“洛洛,你非要说这些难听的话来伤我心吗?我是人,心也不是铁做的,没你想的那样坚不可摧。”
他自问自己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她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气他?
她不知道他会伤心吗?
她怎么忍心看着他伤心难过?
吴昕洛别开了眼,努力地压下眼里呼之欲出的泪意。
“所以啊,我让你快点离开我。这样就不用听我说这些伤你自尊的话了。”
除了用这些中伤他的话来刺激他离开,她别无他法。
他再不走,她快要忍不住落泪了。
静默,屋子里寂静无声。空气里流淌着不和谐的因子。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一个站着,一个靠着,心思各异。
“洛洛,我进来了。”
房门被敲响,门口传来夏心妍的声音,让吴昕洛猛地松了口气。
“进来吧。”
她一刻都不想单独跟他在一起,怕看到他那双会令她崩溃的桃花眼。
夏心妍端着早餐走了进来,目光扫过两人,看着贺蓝之的神情,也知道两人的谈话是不愉快的。
她心里暗叹一声,将早餐放下,然后扶着准备起床的吴昕洛下床。
“心妍,你让他出去。看到不相干的人在这儿,我会没胃口吃早餐。”
吴昕洛朝着夏心妍淡淡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却让贺蓝之的心再次像被针刺了下,疼入骨髓。
还在说这些伤人的话。
她当真这么不待见他?
贺蓝之的双手紧紧地握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夏心妍除了轻叹也别无他法。
见吴昕洛去洗漱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贺蓝之跟前,“蓝之,要不你先回国吧。洛洛刚流了产,她的身体还没恢复。你在这儿,我怕她会恢复得很缓慢。你也不想看到她,因为你而留下病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