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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前来听令的人,自然就是虞定身边执掌幽事司的顾不骞。
见到他,禹安先生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他还有点奇怪幽事司为何这么久才来呢。
毕竟他来太通书院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以他那个弟子的性子,肯定会早早就派人前来杭州府这里打点了。
听到禹安先生的问话,顾不骞都有些糊涂:不是……老大人,如果属上没有记错的话,您上次就因为主公为您打点而大发雷霆了。
不过,这样的疑问,他当然不敢说出来,而是答道:“回老大人的话,属下才跟随主公从慈州回来。”
一回来徐州大营,便已经听到老大人即将招收关门弟子的消息,所以主公才会立刻将他们派了过来。
“嗯,慈州……”禹安先生顿了顿,心下了然:“他是为了曹国舅的事情而去?曹国舅现在坟头都长草了吧?”
“是的,是为了曹国舅而去。”顾不骞这样回答。
主公已经杀了曹国舅,老大人说曹国舅夫坟头长草了,其实也没有错,不过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那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吧。鱼肉百姓的人早就该撸下去了,国舅也不能例外。”禹安先生随意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生气:“也不知道他们师兄弟是在做什么的,曹国舅在慈州无法无天,他们竟然现在才知道。竟然能够容忍曹国舅就到现在。”
“……”这话不顾不骞实在是没法接。
老大人口中的那对师兄弟,一个是他的主公,一个是当今皇上。他一个小小的幽事司主事,不敢说什么呀。
虽然他的确觉得曹国舅该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禹安先生语气一转,“你们主公拖着那副病殃殃的身体,就这么去了慈州折腾一番,怕不是更破了吧?”
顾不骞仍低着头,恭敬回道:“主公身体尚好,老大人不必担心。”
他虽然只在老大人这里听过两次令,却多少摸到了老大人的性子,老大人明明十分关心主公的身体,却总喜欢这么说反话。
“行了行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你要告诉他,按照先前的法子去做,切不可动武了。”
说到最后,禹安先生一改脸上的慈祥,沉着声音吩咐:“我说的话,你要一字不漏的地带到!”
“是!”顾不骞立刻答道,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就算老大人没有这么吩咐,他们这些跟在主公身边多年的人,心中都有数了:主公的确是不能再动武了。
“他那一头白头发,肯定比我的要白了。说不定,看起来比我还老,我都不好意思说有这样的学生了……”
禹安先生嘀嘀咕咕的,以顾不骞的武功,自然能够听得清楚,不过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老大人是主公的老师,是唯二两个敢这么对主公说话的人,他还想老大人多叮嘱主公几句呢。
禹安先生继续问道:“他什么时候来杭州府?”
“回老大人,主公只令属下前来杭州府听令,主公的行踪属下并不确定。”顾不骞还没有接到消息,尚不知道虞定已经前来杭州府了。
禹安先生沉吟了一会,遂交代道:“给他传个信息吧,让他不必来太通书院了。待我这边事情办妥了,才让他过来。”
他这个弟子权势滔天,可谓代天子行走,所过之处,都备受瞩目。
那些人不敢靠近他的弟子,但他们敢来太通书院!
外面本来就已经很多人了,若是他这个弟子出现的话,怕是连人都挤不进来了。
还是不要为师侄增添麻烦了吧……
禹安先生难得老实憨厚的师弟起了一丝怜悯之心,更为重要的是,这样的话,他怎么收到他的宝贝关门弟子啊?
“是,老大人。”顾不骞回道,仍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禹安先生见他肃穆恭谨的样子,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些人啊,跟在你们主公身边太久了,都像他了,这也太没趣了。”
顾不骞抬了抬头,不明白老大人怎么突然转了话题,他们需要有趣做什么?他们会办事就可以了。
“幽事司,明白吗?就是要刺探消息的人,你这副神鬼莫近的样子,能查到什么消息?幽事司最为高深的功力,在于像个普通人一样,毫不起眼,懂不懂?”
顾不骞眼神激动起来,猛然点了点头:“谢老大人赐教,属下以后会注意的!”
主公身边共有六司,有三司是老大人亲自筹建的,其中就有幽事司。
换句话来说,老大人就是幽事司的祖师爷啊,能得到祖师爷的指点,那可是天大的福分!
禹安老人继续点拨了几句,有点招架不住顾不骞激动到近乎炽热的眼神。
罢了罢了,这些都是他弟子的属下,以后就多提点提点吧。
“好了,我这边有一个任务交给你。我需要一份此次前来太通书院求学的生徒名册,自六岁以上,十岁以下,生徒的性子处事,及背后的关系,一一都给我查探清楚。”
既然他的弟子已经贴心地送来了幽事司供他差遣,那么他当然不会客气了。
查探这些生徒的资料,对幽事司来说也是一个锻炼,毕竟太通书院聚杭州府之文华,据大德朝一半的文道,生徒……自然很多!
看来,他弟子的幽事司,这半个月有得忙了。
在这个时候,在西湖边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带着两个小孩子进入了著名的趋凤楼。
楼中的伙计见到这两个小孩,都忍不住愣了愣:这两个小孩,也太……太好看了!
这两个小孩儿,看起来六岁多,一男一女,两人非常相似。
其中的男孩儿,男生女相,眉心间有一颗红痣,唇红齿白,非常可爱,像仙童一样。
而那个小姑娘,眉心没有红痣,但嘴角总是微微瞧着,脸颊上还有个小酒窝,令人望之而心生欢喜。
就在这一老二小走进趋凤楼的时候,“嗖”的一声,一支箭以无比迅猛的速度直朝那个慈祥老者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