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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有清秀水灵的婢女捧着一道道菜肴入内,很有秩序地摆上桌,再一一揭开每一道菜肴盖着的银盖,顿时香气扑鼻。
这梅城里还相当有讲究,在这种地方用饭品茶也实为一种享受。
敖辛注意力没工夫放在眼前摆上的一道道菜肴上,她看都有些看不过来,数名姑娘或抱着琴或挽着水袖正相继进来,顿时给这阁楼里增添了不少明艳的气息。
那姑娘光是试音调琴,偶尔从指尖流泻出来的琴声便动听至极,可见琴艺高超,若是再弹奏成完整的曲子,不知要听醉了多少人去。
准备弹曲的有三四位姑娘,而那准备舞蹈的姑娘,却独独只有一位。
只见其青丝柳腰,肤若赛雪,眉梢眼角处有一颗痣,真真是万种风情。
听人介绍说,这位千芙姑娘乃是弄梅阁里的舞技头牌,既可以有柔艳非凡的一面,又可以有铿锵豪情的一面,因而她的一曲舞蹈千金难求。
而梅城里的文人墨客们,又相当执迷于诗词舞曲。所以千芙姑娘一直热度不衰。
就连贺将军也对她称赞不绝,说起她的鼓上舞十分回味,道是见此舞之人无不振奋。
那鼓上舞很有些难度,千芙赤脚立于一面硕大的鼓上,以足部敲击鼓面,给自己的舞蹈伴乐,轻缓时嘈嘈切切如珠玉,急促时则浑浑滚滚似战鼓,再配以极美的舞姿,美得摄人心魄。
只不过今天晚上主要是给晚宴伴舞,眼前的地儿也施展不开,因而那鼓上舞就免了。千芙另排了几支舞。
敖辛看见她从一进来时便赤裸着双足,足上肌肤依然如雪如玉,极为光洁无瑕。那红纱裙角也掩盖不住一双雪玉玲珑足,脚踝上缠绕着金丝细铃铛,一举手抬足间,便悦目又动耳。
别说在座的男子,就是敖辛也不禁瞧出神了去。
那千芙挽着水袖,轻抬手臂,垂纱袖角便滑至臂弯间。她试了试柔韧的手腕,然后抬了抬眼帘,朝这边看了一眼过来。
那嘴角抿着极淡的一抹笑,让敖辛见之一愣。
如果她没看错,千芙应该是在对敖阙笑?
只是敖阙兀自执杯饮酒,似没有接收到她的眼神,亦没有多看她一眼。
随后琴音淙淙流起,仿若冬去春来,山间积雪消融成清澈的流水,汇聚成流淌的小溪。那溪水的声音从脑海里流过,沁人心脾。
敖辛依稀听见城守在赞道:“千芙姑娘的舞姿在梅城果真堪得上是一绝,配以如此美妙的琴声,乃是人间极品。其他的舞,便再也入不得眼了。”
敖阙不置可否。
贺将军就朗声大笑,道:“想观得千芙姑娘一舞,那可是很不容易的。若不是知道今晚是为二公子跳舞,千芙姑娘还不一定肯卖我这个面子。”
原来她竟是知道敖阙是今晚的客人。
敖阙对这里似乎也不全然陌生。
随着那翩翩舞姿起,敖辛便觉得,和眼前这千芙姑娘比起来,之前的什么秀儿怡儿,简直就是就是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
当然,她自己也算在黄毛丫头之列。
光是那红色裙角下的玉足轻轻往软毯上一点,裙角飞扬,翩若惊鸿,一般小丫头连她的一双脚都不及。
满桌的美酒佳肴,敖辛无心品尝。她的视线追随着千芙,模样有些呆愣。
敖阙一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在想,这世间还有如此惊才艳绝的女子。
敖辛不得不承认,除去身份与地位,敖阙生得高大,而千芙身姿纤长柔韧,这样的女子与敖阙站在一起时好像才更般配,就好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敖辛猛地灌了一口茶,心下平静些许。
其他众人还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千芙姑娘的玲珑玉足是相当有灵气的,即使房间里留给她的空隙很窄,她也能轻巧地从中间穿过,例如踩在椅凳上,绕过小几边,满屋子都是她的舞影,她像是生了一对翅膀似的。
转眼间,千芙就绕道了宴桌这边,一边跳着舞一边若有若无地靠近敖阙。
敖辛绷了绷神经,本能地很排斥,觉得她那无情似有情的目光极为刺眼。
就在她挥袖间,水袖勘勘将要落在敖阙的怀里时,敖辛忽然半路伸手,倏而截住了千芙的水袖。
敖辛脸上笑意明媚,嗅了嗅道:“姑娘好香啊。”
千芙巧妙的舞姿一转,便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水袖收回。
那裙摆在敖辛眼前晃啊晃,晃得人眼花缭乱。那裙角有意朝敖阙靠近,敖辛不大意地伸出了脚,往裙角上踩了一踩。
千芙突然顿了一下,敖辛旋即又松了脚,使得千芙踉跄两下,一屁股坐进了城守的怀里。
即使她这一跌坐,也是跌坐得万种风情、美感十足。
城守一下子就呆了,大抵是没料到美人突然投怀送抱,他搂也不是,不搂也不是。
千芙应付这种场面一向是得心应手的,在城守对她伸出爪子之前,她便又如一条灵活狡猾的鱼儿一般,轻飘飘地游走了。
敖阙身上沾染了酒气,神色冷漠,后千芙也识趣地再也没试图向他靠近。
这一晚的曲舞精彩绝伦,只不过大家都顾着来听曲赏舞了,桌上的美味佳肴没有动多少。但这些人酒却没少喝。
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还舍不得离开。
敖阙带着敖辛率先离开了弄梅阁,走出大门时,他身上虽有酒气,但人还十分清醒。
外面的冷风一灌,顿时就把那股柔艳旖旎给冲淡了两分。
敖辛紧了紧身上的棉袍,身体适应了里面温暖如春的氛围,一出来还觉得有些冷。
因她双手环着自己,安静地走着,敖阙想要来牵她时,她也腾不出双手。
敖阙看了看她,道:“今晚不高兴?”
敖辛勉强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今晚没能观摩千芙姑娘的鼓上舞。”
“不过是取悦别人的伎俩,有何好看的。”
敖辛走了两步,忽然轻声问:“那二哥有被她取悦到吗?”
敖阙皱了皱英厉的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