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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宅子的路上,琼野还是没忍住,问陈见慈:“为什么要救他?不过是个凡人。”
此时的一人一狼正走在积满落叶的羊肠小道,夜色如墨,指引他们前进方向的只有头顶的弯弯月牙,陈见慈听到这个问题,漫不经心地回到:“只是有点兴趣,毕竟最近很闲,得找点儿事做。”
她回想起初见那个中年男人时,他身上若隐若现的瘴气,在心底冷笑一声。
怪病?怕是被人陷害了。
琼野不再追问,加快速度回到了宅子,恰好赶上杜慧君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看到陈见慈后喜上眉梢,“阿慈回来啦!我熬了肉糜粥,趁热吃一碗吧。”
这锅粥她特意熬得绵软,入口即化,鲜香味美,非常适合陈见慈。
“可是现在会不会有些晚了。”陈见慈哭笑不得,面对这个比自己脸都大的砂锅,鼻腔里全是肉粥的香气。
“不晚不晚,我专门为你熬的,吃一点嘛。”杜慧君用手肘顶了一下陈见慈,示意她进门,将锅子放在桌上,用充满怜爱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女孩,“那天晚上你也不早点喊我,泡了一宿冷水,染上了风寒,当然要多吃点补一补。”
陈见慈根本无法阻挡这份热情,只得拿起勺子吃粥。
说起那天晚上无缘无故昏厥的事情,她就有些挂不住脸,也对整件事的始作俑者——白灵君,颇有怨念。
她之所以昏迷,正是这家伙苏醒后,操纵妖丹与她的身体融合所产生的副作用,等到第二天清早,陈见慈在冰凉的浴桶中醒来,白灵君才告诉她此事。
“我的灵体越来越虚弱,为了不浪费仅剩的力量,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你见谅。”他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融合妖丹的缘由,便在陈见慈的略显惊讶的目光中逐渐淡去,最后消融在空气中。
白狼族上任族长,完完全全的死去了。
陈见慈也因此染上风寒,在床上躺了两日才得以喘息,高热退下去后,她立刻召开了一个白狼族内部会议,将这件事公告给所有白狼。
但大家似乎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一双双绿色眼眸静静地望着陈见慈,很平淡地接受了白灵君消亡的结局。
哪怕是与白灵君交流最多,相处时间最长的琼野,也只是稍显疑惑地挑了挑眉,歪着毛绒绒的大脑袋,等她后面的话。
陈见慈暗暗叹气,心说自己可真是个大傻子。
妖族向来尊崇武力至上,只会向强大的人弯腰,这种情感淡薄的上下级关系,哪有那么多复杂的曲折在其中。
想到这里,粥上的热气都消散许多,杜慧君好几次看过来,叮嘱她尽快趁热吃。
陈见慈加快速度,几口吃完碗底的汤水,又随着杜慧君在周若凝的房间内坐了一会儿,消食结束,才回到卧房,被浓浓睡意包裹着睡去。
第二天下山前,陈见慈召来琼野与阿旺。
“这一次下山,主要是收集消息,不要随便招惹别人。”陈见慈不太放心霜允与飞阳,他们俩的性子比较跳脱,容易卷入麻烦中,阿旺虽然武力值不是顶好那一批,但也不差,最重要的是他非常听话,从不多嘴。
“欸嘿嘿,”阿旺这个小傻瓜掩不住脸上的欢喜,笑得憨厚,“一切都听族长的安排!”
走之前,陈见慈还拜托杜慧君,在自己身上施放了一个障眼法来遮住耳朵和尾巴。
等他们下了山,挤入人山人海之中,被来来往往的百姓撞得头晕眼花,才发现大意了。
临近立冬时,隐叶镇有一个祭雪节,是为了祈求冬季能够下一场大雪,保佑来年风调雨顺而设立的,又因为镇子富裕,祭雪节的大奖更是丰厚无比,每年都吸引了无数人前来参与。
“我们应该从另一头下山的。”阿旺伸长手臂,护着陈见慈,小声嘀咕了一句。
陈见慈赞同地点头,他们本想节省时间,才选择从镇子里的山路下来,却没料到隐叶镇这几日的盛况,方才从拥挤的人潮中出来都费了一番力气。
不过好在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朝一个方向涌去,三人沿着街边逆向行进,两刻钟后,来到了赵翰所在的半岭村村口。
半岭村紧挨着隐叶镇,与隐莲山并不相接,村子背靠一个小山岭,三十多户人家环绕着镜湖分布。
早已过了农忙,很多村民闲来无事便聚集在村口不远处的大树下面,三两聚堆话家常。
陈见慈等人的出现,宛如平静湖面投下一块大石头,激起滔天水浪,树下的十多个人同时看过来,眼神灼热。
“仙——你们,你们来了!”村口旁边有一处阴影,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里面还有人,赵翰从那儿跑出来,磕磕绊绊地喊着:“走!我带你们去我家。”
“赵老三,这些人你认识?”树下有个男人,与赵翰年纪相仿,但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眼睛里精光一闪,笑嘻嘻问道。
赵翰不想搭理他,转头就走,那人便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呦,赵老三可算攀上富贵了,瞧不起咱们这些泥土里刨食的穷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赵翰气得浑身颤抖,怒目而视。
“莫要和无关的人浪费时间。”陈见慈收回眼神,冷冰冰的话敲醒了赵翰被愤怒占据的脑袋,他粗重地喘着气,努力平复心情,“让仙人见笑了,咱们走吧。”
见此状况,陈见慈倒是高看赵翰几眼,他心性稳重,并非冥顽不灵、固执己见的人。
背后的声音愈来愈远,那些辱骂和挑衅也逐渐模糊。
赵翰的小院出现在他们眼前。
三间茅草屋被篱笆墙围起来,院子中央有一棵枣树,隐约可以看到青红色的枣子垂在枝叶间,数不胜数。
赵翰将他们领进中间那座茅草屋,一进门便被扑面而来的药草味熏得眼圈发红。
女人细细的咳嗽声随着响起,“翰哥,你回来了?”
“诶,我回来了,小荷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赵翰扶起床上的瘦弱女子,向她激动地介绍陈见慈,“这便是我所说的仙人!来为你治病的!”
王心荷凝神,朝门口的三人看去。
第一眼,便被中间那个不太高,身形清瘦的女孩摄住。
她瞧着年纪轻轻,容色带着病气,可是眼睛太过于明亮,如同她每天从窗口望见的初日,能带给人希望与力量,令人信服。
虽然这位“仙人”不苟言笑,眼神也冷淡如霜,可是王心荷却觉得心安,胸口郁结的闷气也少了许多,她努力提起嘴角,对陈见慈羞涩一笑,“多谢仙人。”
陈见慈点点头,算是回应,而后向赵翰伸手,“那块玉佩让我看看。”
缀着平安结的润白玉佩,似乎没有变化。
但在陈见慈眼中,它已被黑紫色的瘴气包裹,这些瘴气仿若活物,嚣张地延伸出无数触角,不过玉佩上的花纹咒语却始终坚若磐石,一点一点吸收着瘴气。
陈见慈走到王心荷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的状况。
听赵翰说,王心荷染上怪病不到半个月,但这一段时间里,她却一天比一天羸弱,如入秋后的野草,生机渐无。
半晌后,陈见慈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食指蘸着里面的液体,涂抹在自己的眉心,其他人只能看到一线金光闪了一下,转瞬即逝。
阿旺悄悄靠近琼野,小声问他:“头儿,族长那个小玉瓶里是什么?”
琼野分出一点余光看着阿旺,淡淡说道:“这我怎么知道,多做事少说话。”
实际上,他心里在意的很,好几次盯着那个玉瓶,目不转睛。
不过陈见慈尚未发现,现下在她眼里,只有王心荷身上的幽魂,情形之凄惨让她这种身经百战的战神都瞳孔一缩,放缓了呼吸。
幽魂,数量极多的幽魂,全都缠在王心荷背后,组成了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
它每一次张开嘴,都会从王心荷身上吸走一大口精气,体现在凡人眼中,便是王心荷逐渐萎靡的精神状态。
况且这些幽魂并不惧怕陈见慈,更别提她背后的琼野和阿旺。
陈见慈略微思索后,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张纯黑色的符纸,符面的淡红色咒语时不时闪烁。
这是扶光派莫嫣然送给她的符纸,只是后来事情繁忙,一时没想起来它。
没想到的是她才把符纸拿出来,那张鬼脸终于露出了瑟缩的表情,原本大张的嘴也收拢了一半,陈见慈颇感意外。
但她来不及细思其中的缘由,既然符纸有用,暂且用着,当即贴在王心荷的肩头,并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在符纸底部。
红光一现,那些咒语从符面上浮起,环绕着王心荷,片刻后,没入她的身体。
同一时间,远在扶光派扪心崖下的莫嫣然,像是感应到符纸的开启,突然睁开眼,顺着指引望向隐莲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