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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衣拉着我聊了一夜,都做了皇后了,还一点架子都没有,看来我们之前关系真的很好。可看上去那狗皇帝不是什么好鸟,方才他跟教宗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门山,秦艽和成懿说过,我就是被无道派钉死在天门山的。他们说的那个人,就是我。看来要小心一点,否则小命不保。我从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事,为什么被天下第一大道派围剿,为什么那么惨地被钉死在天门山,为什么连当今的皇上都想让我死,为什么我又忽然复活了?想不明白。
娑衣睡得很熟,睫毛很长,睡颜很美,她睡着的样子,就像从来没经受过什么苦难、阴谋,睡得那么安然,那么像个小孩儿。我想,那个狗皇帝就算再坏,对她应该是很好的吧。
娑衣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一个十岁一个六岁,长得十分像她,可爱得就像山上的野兔子,蹦蹦哒哒的没个停。我被他们拉着玩了一天,累得要死,比帮打渔的打鱼还累。
娑衣好容易才将他们支开了,拉着我喝口茶。
她有些怅然地道:“那时候咱们就是坐在这廊下喝茶,一眨眼,十六年都过去了……”
我想到,她既然跟我这么熟悉,那应该知道,我要找的那个小道士是谁吧。我问她:“你知道一个长得眉清目秀、身高八尺、总穿着一身藏蓝道袍的小道士吗?”
娑衣一愣,“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我不说话,她道:“你说的应该是傅公子吧,你竟连他都忘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忘了也好……我听说,就是他带着无道派围剿你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走到这个地步,可我总觉得,那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更何况……”她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停了一会儿,道,“更何况他那么喜欢你……虽然他从来没说过,可我看得出来的……他经常会不自觉地望着你,关心你,你受伤的时候,他比谁都紧张。你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他经常就那样默默地望着你……可惜你不知道罢了……”
“是吗?”可惜,我确实不记得他了。可我死死地记住那句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对我而言的确很特殊?“那我喜欢他吗?”
“……”娑衣给我添了杯茶,“我不知道……我不敢问你……因为那时候……算了,过去的事,不说了。”
她笑起来,笑容里有着一丝无奈和悲伤。
“一个真的喜欢我的人,会带着人围剿我,将我钉死在天门山吗?”我问道。我实在是很疑惑,一个不惜亲手杀我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真正在意我的人?不过这更坚定了我要找到他的信念。我想不管我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找到了他,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狗皇帝这时过来了,看我的眼神依旧带着一种畏缩和惶恐。我何德何能啊,让一个皇帝这样忌惮我?他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怕成这样?防着娑衣知道防成这样?
他还是装得很好,对我于礼有何,待娑衣温柔备至。可我感到一阵恶心,前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怎么会有这种伪君子,背地里对我下杀招,表面上却可以装得若无其事。厉害。但他也给我指明了一个方向,我只要跟在娑衣身旁,迟早能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
第二天,娑衣非要拉着我去给我做衣裳,我感觉我穿得还可以啊,可能她过惯了荣华富贵的生活,我这衣服入不了她的眼了。不过本着有便宜不占遭天谴的原则,我当然是乐意的。
可裁缝才给我量尺寸量到一半,忽然就有人跑来,气喘吁吁地通禀,说小皇子爬树摔伤了腿,在衙上哭,要找娘。
娑衣一下就慌了神,我让她赶紧回去,不用管我,她便慌慌张张地乘车走了。我量完衣服,倍感无聊,便上街上溜达。
这一溜达不打紧,就着了人的道了。
他们布了一个阵等着我,这手笔,据我估摸,就是无道派下的手啰。没想到,如此卑鄙。从前的我或许还有点本事,此刻我当真是瓮里的鳖,动弹不得。要是打架,我还能动动手脚,他们直接上道法,我就没辙了。
那几个狗儿子起了咒,我就像被装在一个金钟罩里。为首的一个亮了刀,冲上来就是杀招。
我在西洞庭待过一段时间,村民对无道派从来是交口称赞,奉为神人,路上遇了无道派的教人,都要打礼道安,民意盎然。可谁能知道,这天下第一大派内里竟是这样龌龊,居然出杀手来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谁又能知道,他们高高在上的教宗早就投靠了朝廷,为狗皇帝做此伤天害理之事。
我一时傻了,下意识地想去挡那一刀。本以为死定了,手一定会被砍下来,谁知,我手安然无事,那小子却被弹开几丈远,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哎?我这是,过去的能力恢复了?这么厉害吗?
我再一挥手,那个阵轻易就被我破了。
我回头看,那几个狗儿子正一步一步往后退,怂得不行。
其实我也怂,我这能力是随机的,万一待会儿又不行了,岂不是尴尬。于是我们就各自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退出了巷子,我便脚底抹油,飞跑而去。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跑到人多的地方去,跑到没人敢动手的地方去。于是我跑啊跑,跑到了衙门口。巧了,竟遇上了前几天抓我的那两个衙役。他们看我气喘吁吁,居然没搭理我,着急忙慌地往衙门里跑。
我跟进去,想找个庇荫,没成想,衙门里打得更热闹。
衙役们好像在围攻一个人,那人身形轻长,步伐飘逸,长相……似男似女,一边骂一边把衙役打得个落花流水:“老子说了,你们打不过打不过,非要打!有什么意思呢?!”说着一把折扇丢出去,一片衙役都倒了,看得我是目瞪口呆。这人,比无道派那几个混账厉害多了啊!
“你们就乖乖地放了那些观花婆,老子给你们留一条生路!”
放观花婆?咦,这人,好像是个好人。
打着打着,一波衙役纷纷被扔到了我脚下,我小心翼翼地挪开,腾出战场。
忽然,打斗停止了。那人站在那儿,瞪大眼睛望着我。
他那眼神,带着抑制不住的渴望、欣喜、疯狂,是……一见钟情了吗?看来我这个长相,在金陵城确实很吃得开啊!
那人旁若无人地走过来,眼睛越瞪越大:“小观花?!你没死?!”
我尴尬地笑笑。这世界当真这么小,又遇上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