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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谷的结界被缓缓打开,幻境退出,棠曦看到炙热的火焰从结界之内噗地涌了出来,铺天盖地的火焰仿佛亮出利牙准备捕食猎物的猛兽。
棠曦猛地退开两步,也许是火焰过于强大,让她体内的火焰也有些跃跃欲试,于是还没有等棠曦的操控,玄荒业火便自发出现,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姿态蓄势待发。
细小的玄荒业火慢慢圈住狂躁的朱雀神火,在一瞬间它张开巨大的火网,将朱雀神火吞噬、消灭。
来自朱雀一族的族长,落穗的本命火焰,是朱雀一族最强的火焰,在神火之中也是挤得进前十的厉害存在,却被棠曦的火焰轻而易举的吞噬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到底是什么火焰?
落穗落在地上,幻化成人形,看着棠曦眉心微微聚拢,这世上见识过或者认得出玄荒业火的人极少,即使是落穗也只是觉得这火焰让她十分忌惮。
可是,他们胆干强闯朱颜谷,她就不能善罢甘休!落穗突然运转灵力,不带任何花招地将一打团了灵力朝棠曦轰了下来。
棠曦能够感觉到那可怕的能力,来自上神的一击,远远不是自己这个水平能够承受的。
重玥上前,一把搂住棠曦的腰,把她护在自己的怀里,一边抬手筑起结界,暗紫色的屏障承接住了落穗的一击,两股力量相较之下卷起了一阵强劲的风暴。
重玥微微抬起手,挡在棠曦面前,替她隔绝了所有的尘浪。
被重玥抱着,棠曦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一遍又忍不住感叹,重玥就这样面不改色地接了一招,他的上限到底在哪里,该不会重玥已经达到了传闻中大神的品阶了吧?
“落穗族长,我们并没有恶意,即使你不相信我们,也该相信当年久歌帝君对你说的话吧?”
当年朱颜谷的灾难,以及亲生妹妹的背叛,让落穗多年来始终饱受折磨,封闭朱颜谷之后,她也变得有些疯魔,常常容易情绪失控。
但好在她的丈夫容禾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身边安抚宽慰她。可如今,容禾病重,眼看着自己在失去孩子之后又将失去爱人,落穗更加痛恨一切。
就在照顾荣禾服药休息之后,落穗本想着寸步不离地守着,好让容禾醒过来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
与此同时,落穗感觉到一股力量突然出现,让周围的火属性灵力以及自己体内的灵力都变得异常活跃,但那些都不足以吸引她离开朱颜谷。
知道重玥出手,让整个朱颜谷的结界都彻底守不住,她才不得已带着族人赶来。
这一千年里,并不是第一次有外敌试图侵扰朱颜谷,可是重玥是第一次让她有了当年几乎灭族的危机感,不得不离开荣禾。
于是乎,在打开结界的一瞬间,看到棠曦的时候,落穗便毫不留情地把怒火撒向棠曦。
本来想要再度发怒的落穗听了重玥的话突然一怔,她看向重玥,奈何重玥的术法让她记不住重玥的脸,可是她依稀记得,能够带给自己这种神秘的感觉的,正是神界之中,隐居星辰之海的诸星之神。
那位,让久歌陛下提起表情都会微微变化的诸星之神,虽然落穗不知道重玥的厉害之处,却因为对久歌的信仰而选择对重玥敬而远之。
“久歌陛下说过,那颗蛋本来就没有生魂迹象,孵不出幼崽。”落穗依旧记得,她眼睁睁看看哺育着她和荣禾的孩子的那颗蛋在自己面前破碎的场景,和彼时绝望的心情。
她的孩子被作为承载朱雀一族传承之火的容器,让黑衣人强行抢走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那个孩子一眼。
后来久歌对她说,正是因为她的孩子体内没有生魂,所以能够作为承载朱雀神火的容器,也就是说,她和荣禾期待已久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去世了。
可是,久歌也说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她失去的已经足够多了,可是自己又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啊!只有一次次的绝望与痛苦,到现在属于自己的那最后一丝温暖,荣禾可能也快离开她了!
“有些东西,不用心去感受,光靠眼睛是看不到的!”棠曦说着,伸手指向朝暮月,朝暮月站在那里,微微发愣,看着落穗。
这大概就是血脉与血脉之间的维系吧,在落穗出现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就好像漂泊五根的浮萍,终于找到了家一样。
落穗顺着棠曦的手指看向朝暮月,她一直在想,如果她和荣禾的孩子能够顺利长大,应该是出落得怎么样好看呐。
眉眼是像自己呢,还是像荣禾,性格要有自己的一半刚毅,要有荣禾的一半温柔,最好是既继承了自己的天赋,也继承了荣禾的聪明。
看到朝暮月的时候,落穗傻了,就像是做梦一样,她曾经想象过的孩子似乎就是长得这般模样。
落穗小心翼翼地靠近,走上前去,碰了碰朝暮月的脸颊,热乎乎的,软绵绵的,不像梦里面没有温度,没有感觉。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她一把抱住了朝暮月,小心翼翼地收紧再收紧。“孩子,孩子,我是你的娘亲……”
落穗已经不想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了,说好了没有生魂的躯体,那么朝暮月又是谁?被黑衣人带走的朝暮月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落穗只知道啊,朝暮月是她失而复得的至宝。
“我不是。”朝暮月强忍着情绪,冷静了下来,这一切实在是太古怪了,何况朱颜谷的事情发生在一千年前,她如今不过一百多岁,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落穗死死抓住朝暮月的手,把她的手掌摊开,一簇火苗在落穗的掌心蹿了出来,微微跳跃着,落入朝暮月的掌心。
随着火焰的出现,朝暮月的掌心也凭空生出火苗,与火焰融合在一起。
“我们的火焰是相融的,我们的血脉是相融的!”她激动地说着,努力向朝暮月证明。
她相信久歌的话,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她的女儿。
只是此刻的朝暮月却十分惶恐,一种无助感没由来地笼罩在她的心里,压抑得她喘息不过起来。
上一秒她还觉得这的的确确是属于她的亲缘,这一秒的她却有了一种旁观的陌生人的感觉。
这一切,都是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