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la.com,最快更新我被困在同一天 !
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空中挂着代表炎夏的黄金日轮,昨日所发生的种种惊心动魄之事,仿佛都随着黑夜被驱散,而一个全身疲态的女子,则蹬着一辆自行车,出现在了彼岸花疗养院的门口。
——准确的说,是彼岸花疗养院原址的门口。
因为此时那道熟悉的大铁门,已经被拉上了封条,墙壁上也满贴着“拆迁待工”几个字,可是门口却一张告示都没有,既没有写明白疗养院新址搬去了哪里,也不曾留下跟疗养院员工或医生联络的联系方式。
奇怪,明明距离自己逃出疗养院,也没有过多久时间,怎么原先还开得好好的“黑店”,现在却一下子作鸟兽散了,难不成是关押病人的事被发现了?
好在,疗养院原址的门口,还有一个正在看门的大爷,手中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清扫着被风吹落的树叶,看上去很是无所事事的感觉。
无人可以询问,律子只好上前搭话,却听大爷告诉说:
“哎呀,你来得太不巧了,要是上个礼拜过来的话,整个疗养院都还开得好好的呢。也就是前两天,不知为何他们的主事人就决定要拆迁了,可能也是因为一直没有什么收入吧,听说里面的医生还自己贴钱供养病人呢——就是一直只见病人进去,不见人出来的,难怪赚不到钱……”
律子打断了大爷的絮絮叨叨,急切的问道:“就是这两天搬走的?到底是哪一天?有没有说过要搬到什么地方去,或者怎样才能联络到他们?”
“对,的确就是这两天的事,好像最多也就是两三天前,便已经开始在往外面转移病人,搬运物资了吧——不过就算是要拆迁,也没有必要搞这么急的嘛,好像是被债主催债了一样,连一个联系方式都不留下来,更别说是新址告示了。”大爷摇摇头说道。
“这样么,竟然连新址都不留下——”律子心中的希望渐渐黯淡了下来,但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那您知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位叫徐晓丽的女人的去向?或者是鲁主任也行,只要可以知道他们的大概位置,我就能自己找过去。”
然而这一次,律子的问话,却让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看门老大爷,瞬间警惕了起来,脸上一扫之前的惫懒闲适,双眼中闪烁出警觉的精芒,压低了声音冷冷问道:
“你到底是谁?问他们干什么?”
律子看到对方突变的表情,随即就明白了眼前的老大爷,恐怕也并不单纯只是个无关路人,或许也知道不少内情,于是便笑着说道:
“因为我曾经承蒙他们不少照顾,只是当时不辞而别,心中十分挂念他们——您刚才不是说,只见有病人进来这里,却不曾看到有人康复离开的吗?很不巧,我就是当年康复离去的两人之一。”
听到这句话,老大爷身子不经意的微微一震,仔细端详了风尘仆仆的律子几眼,才慢悠悠的说道:“你到门口站着等一下。”
律子抬起头来,看见正好有一架监控摄像,便正对着疗养院的门口,便立刻明白对方恐怕是想要验一下自己的身份,索性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去——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无牵无挂,无论是在叶素灵的眼中,还是在黑鸦的计划里,自己都已经是一个尸骨无存的死人了。
那么,也就没什么好忌惮避讳的了。
果然,不一会儿老头就接起一个电话,但他却也不开口,只是嗯嗯的对着电话那头,附和赞同了几声,像是在打着什么预先设置好的哑谜。
直到几分钟后,他才挂断了电话,接着在怀中摸了摸,递给了律子一张小巧别致的名片,名片右上角赫然画着一朵殷红的彼岸花。
只听他小声在律子耳边叮嘱道:“这上面有地址,去那里找她就行——千万不要把这张名片弄丢,也不要给任何别人看到。”
“我明白了,谢谢您——”
律子低下头来,看到名片上正赫然写着:【徐晓丽,海上花酒吧客服经理】。
“海上花酒吧——!”听到这里,张克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律子的诉说,问道:
“也就是说,你在寻找疗养院未果后,便在大爷的指示下找去了海上花酒吧,这也是我在地铁上第一次遇到你时,你打扮成酒保的原因吗?”
“是的,但要注意一点,不是我打扮成酒保,而是我本身就是海上花的酒保,这是我现在的真实职业。”律子淡淡说道。
“等等,也就是说彼岸花精神疗养院,和海上花酒吧,其实是关系紧密相连的两个组织?”
听到律子最后的描述,张克忽然恍然大悟过来,虽说之前其实已经早就有了关于这方面的猜测,毕竟徐晓丽作为在两个地方都有登场的关键角色,并且每一次都是将自己带入其中的引路人,似乎将这两者的关系牢牢结合了起来。
更别说彼岸花与海上花这两个虽然听起来不同,但意象颇为接近的名字,也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再加上律子现在已经是海上花酒吧的酒保,就更说明这两个组织几乎是一体的了。
“没错,我想理由你也猜得出来——在黑鸦死死盯上了彼岸花之后,整个归墟组织也开始加大力度,准备彻底覆灭这个胆敢与自己作对的团体了。面对强大的归墟,彼岸花虽然拥有一定的科技水平和催眠造诣,但敌人跟自己显然不是一个体量级别的存在,逃跑、隐藏并且日后寻找机会,远比起正面蛮干来,是更加明智的选择。”
“确实,既然连一个小小的黑鸦,都能够调动遍布整个申城的情报网,对你实行无差别的全面监视,那么归墟一旦发动全部的力量,想要摧毁一间疗养院,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张克点点头说道:
“更麻烦的是疗养院本身的目标太大且固定,一旦遇到突发情况,就连迅速撤退和转移人员都难以做到,毕竟工作人员会听从指挥,但那些被囚禁的所谓‘病人’,却不会乖乖听从调度,若只是寻找机会逃跑也就算了,说不定还会联合归墟倒打一耙。”
“没错,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当初在我们逃离疗养院没多久后,它们内部就已经在考虑,近日内关闭疗养设施,转移甚至是释放部分病人,并且转到其他完全不相干的领域继续活动,也就是后来我们后来知道的海上花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