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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此时内心早已跑过了一万匹草泥马,朕千算万算、处处提防啊,甚至为了隐瞒身份还特意在长安城里准备了宅子。
更别说平日里每次出宫来见小张老弟时,仪容配饰都得仔仔细细的挑选,不露出一丝纰漏,连回宫都得绕上一小圈才行,朕都装到这个份上了,结果却被那贪杯的老爹给毁了啊!
李世民此时心里满是悲愤,那种自己谋划多年被人一朝破除的感觉实在太差了!如果李世民是后世那些玩家的话,此时恐怕已经破口大骂了,而且中间必然有一句“游戏体验极差!”
没错,这隐瞒身份的生活,于他来说就是个放松身心的游戏而已。
毕竟,张诺这人就在这里,又不会因为他身份改变而跑了,但是,以后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相处了啊!
唉,朕的大好时光啊,就这么没了啊!
李世民知道,这次是真的赖不掉了,毕竟他爹那里漏出来的纰漏实在是太大了,这根本不是一两句话能够遮掩过去的。
毕竟,你也不能那人当傻子不是。
莫非要杜撰一个子虚乌有的亲兄弟出来?
李世民刚刚冒出这个想法,还没到一秒钟就彻底给掐灭了。
因为他发现撒一个谎就得弄出无数个谎来圆,而且还是无法完美的解释一切,再说了,他第一次撒谎可以说是隐瞒自己身份,毕竟皇帝身份太过于惊人。
可都猜到这个份上还隐瞒,那日后真相大白的时候,怎么解释?
或者说,还没到朝堂上摊牌就又被这小张老弟直接掀开身份了,这一次两次的下来,岂不是在他脸上左右开弓?
他李世民不要脸面的啊?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再狡辩下去就没意思了!
李世民看着眼前仍旧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张诺,深深地吸了口气,认真地说道,
“没错,朕就是李世民,当今皇帝!”
原本是一句非常有气势的话,可李世民刚刚说完却满脸严肃,带着一丝紧张地看着张诺。
他已经摊牌了,彻底表露身份了,现在就看张诺怎么继续下去了,不知道怎的,哪怕他知道皇权的威慑不是一般人能抗拒的,但他仍旧有一丝期望,期望自己这个义弟会跟其他人不一样。
结果张诺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样,没有半点见着皇帝的惶恐,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反而笑眯眯的继续问道,
“那以后我是继续叫你老李呢,还是得叫你一声陛下?”
“我朋友是李世民还是大唐皇帝?”
这话一出,李世民顿时眼前一亮,他不是个傻子,怎么会听不出张诺话里的意思?
哈哈一笑,李世民笑着搂着他肩膀说道,
“没错,你是我李世民的兄弟,与那皇帝无关,这辈子都是!”
李世民此时可谓是心中阴霾尽去啊,这下好,根本不用隐瞒了,但还是能跟以前一样轻松自在,简直爽到骨子里了。
他对此很有信心,如果这话是其他人说的,他或许不大相信,毕竟一般人可没胆子在他面前放肆。
哪怕亲如长孙无忌,不仅是他的布衣之交,还是他大舅子呢,长孙皇后的亲哥哥。
可即使是这等身份,最多也是分而食之、促膝而谈的程度,就已经是极限了。
但张诺就不一样了,李世民看得出来,张诺流露出来的笑意和善意,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朋友,而不是因为自己是皇帝。
甚至可以说,张诺在意的是李世民还时不时他的朋友,却根本不在意能不能跟皇帝交朋友。
虽然这个说法很刁钻,但李世民却非常认可这一点。
他先是李世民,然后才是大唐皇帝。
大唐皇帝不能有并肩而行的义弟,可李世民可以;大唐皇帝不能跟人勾肩搭背,但李世民可以……
张诺这算是彻底把李世民跟大唐皇帝两个身份给分开了,后世的时候很多这样的例子,比方说上班的时候一个是老总一个实习生,可到了球场却是并肩作战的队友。
后世这样的例子很常见,可没想到李世民这家伙居然也能这么聪明的领会到这一点,不容易啊。
张诺笑着点了点头,好了,如今身份算是摊牌了,那很多事情想来老李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李世民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笑着说道,
“忘记跟你说了,之前来的老孙,其实是我大舅子,你应该知道是谁啦!”
张诺显然是知道的,甚至他几乎瞬间就想到了,恐怕不仅仅是长孙无忌吧,房玄龄、杜如晦想来就是之前来过的了。
而如此说来,庄子里的程大、秦二等人恐怕就是程咬金、秦琼本人了。
不过想想自己之前曾经一挑三的挑战大唐三大猛将,想来也是得意啊,能在个人武力上把这几位给打服了,也是不容易啊!
李世民看着张诺那笑眯眯没有半点介意的样子,终于在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看来这小张老弟是真的不介意。
他自己也不禁得意了起来,朕果然是天命之人,不然怎么能碰上这等奇人?
不过,他还有点问题要问,或许也是他最纳闷的一个问题,
“老弟,你就真的那么不想进入朝堂嘛?”
张诺摇了摇头,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想那么累,我就想弄个逍遥爵位,将来不被人欺负就够了,至于当官,我为啥要当官?”
张诺没好气的呸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
“反正我当官也是给你干活,不当官你难道有问题了不来找我?”
“现在我倒是想起来了,帮你出了那么多主意,给了你那么多份子,你倒是给我个小爵位啥的啊!”
“只有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的继续发展我的庄子啊,不然只是把地买下来的话,这人不是我的啊!”
李世民听到这里也是无语,这人明明一肚子锦绣文章,为何总是不愿入朝为官呢?
反而对这庄子念念不忘,这究竟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