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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一出潇湘馆,温行就灿烂着笑脸,一脸骄傲地迎了上来。
温玉回了他一个微笑,眉峰却是挑了起来:“又逃课?”
温行气道,“才没有!今天休学!”
点了点头,温玉这才缓和下来。
拉过自家姐姐,温行把人往马车上推:“阿姐,我是特地来接你回家的。”
早上温玉才到家门口就又走了,随后回来的温行追了两步,却是被父亲温痕逮了个正着,沉着脸拉回府中。
于是他被家父逮回去二话不说就被训了一顿,等训完了人,温痕这才知道自己儿子今天休学,不是逃课!
讪讪的,这才放了人。
被训的温行也是一肚子官司,早知道父亲训他是以为他逃学,他就早点说了!谁让他训完了才问他为何逃学?
他更懊恼的是,自己平常逃学成灾,也难怪自家父亲一见着他就先训人了!
幸好温行让自己的小厮跟了上来,他这才能驾着马车来接自家姐姐。
在见到温玉以前,小厮已经把温玉与潇湘馆头牌古诗接龙,以及在里面开赌局的事情眉飞色舞的讲了一遍。
听着小厮口沫横飞,一脸与荣有焉的模样,温行又是懊恼又是后悔,又有些怨自家父亲,若不是他,他也不会错过自家姐姐大放异彩的场面。
他一直都知道,他家姐姐才不像外界说的那样一无是处,除了吃就是睡。
到了车上,温行想到家姐就要与那个混蛋成亲了,犹豫了半响,这才问,“阿姐,你若是想逃婚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他一直都知道,自家姐姐是不想嫁给沈惊宴的,他也不想她委屈。
温玉横了他一眼,“逃什么逃?好好上你的学,少管这些闲事。”
温行不满,据理力争:“阿姐,你真的就这样认命了吗?”
他不信她会认命!
白了他一眼,温玉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你一天到黑想什么呢,陛下赐婚,我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这个家想。”
温行不甘地蠕动了一下唇瓣,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温玉离开,潇湘馆的热闹还未结束,相比旁人的热闹,柳红颜还陷在那句床前明月光,以及花间一壶酒的震惊中。
怎么会……
可是既然她可以,为什么别人就不会?
柳红颜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威胁,如果温玉和她一样,那么她知道的那些东西她也知道。
她能与沈惊宴达成协议,变成盟友,就是因为她凭借着这些可以帮他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可若是这些别人也会……
而他与那个人合作比与她合作更得他欢心,那她……
柳红颜不敢想。
沈惊宴也感觉到柳红颜的色变,但他并没有多问。
他并不关心柳红颜,他关心的那个人已经离开,那么,他也要离开了。
温玉回到将军府,首先看见的是凌乱的,像被人打劫过的屋顶,随即她想起,昨天晚上,就在这屋顶,那两只蠢货上蹿下跳。
她依稀记得,刑招还提醒过她,晚上会下雨。
但是因为她昨天晚上喝了些酒,没放在心上,早早就睡下了,所以也没在意庞的事情。
想到这,温玉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进了屋,果然,她的屋子潮乎乎的,一些画卷因为沾了水而变了形。
她庆幸昨晚那场雨下的不大的同时又有些恼恨沈惊宴,如果不是他把睡着的她带走,她不会连屋子漏雨都不知道!
将屋中的东西挑挑拣拣,见自己那副好不容易画好,要送人的春.宫图也遭了秧,温玉忍无可忍,“糯米!”
不知道在某处玩的狐狸闻声,一蹦一跳地从窗户窜进来,蹦蹦跳跳地跳上桌子,乖巧地蹲在温玉面前。
跟着它一起进来的还有青鸟,它旋在糯米头顶,两小只一起看着温玉,大眼瞪小眼。
看见这只鸟就来气!
“滚回去找你的主人去!”
也不知道赖在这里干嘛?
谁料它竟然用翅膀捂住耳朵,一副我听不见听不见的样子。
没了扑哧飞翔的翅膀,青鸟直直坠落,糯米似有感觉,往旁让了让,坠落的青鸟直直砸在了砚台上,一声哀嚎。
蠢鸟,温玉扶额。
糯米一脸嫌弃地看着哀嚎着站起来的青鸟,给了它一个你真蠢的眼神。
找了人来检修屋顶,温玉让人把房里的东西搬出来,没有太阳吹吹风也好。
温府的人都在为温玉的婚事忙碌,唯独她,好像一点要嫁人的感觉都没有。
没过多久,刑招就让人把属于温玉的那份钱送了过来。
与其说是送钱,倒不如说刑招送来的是一句话,他告诉温玉,他帮她把钱存进了钱庄,同时给了温玉一个取钱的印信。
晚上,沧澜带来了从柳红颜那里带来的消息,那些诗,不是旁人所教。
温玉眉眼一深,也就是说……她与师傅一样?
转眼,就到了温玉出嫁的日子。
温府忙忙碌碌,喜庆的景象从温府一直延绵到五皇子府,这喜庆却并没有带到温玉心里。
即便要出嫁了,她还是睡了个自然醒,无论别人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
家中人早就急的不行了,等她终于醒了,这才手忙脚乱的开始给她梳妆。
温夫人虽不是温玉的生母,好歹也是放在身边养大的,且温夫人这个人品行端方,温良恭俭,虽是庶女,却一视同仁,所以到底还是养出了感情。
温玉虽不出彩,这会儿她要出嫁,温夫人还是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看着花轿在一片热闹中远去,温夫人看了半响,这才在温晴的安慰下擦着眼眶回了府中。
对于温玉而言,那些热闹似乎都与她无关紧要,她甚至感觉不到一点热闹喜庆,更没有出嫁的羞怯和甜蜜。
她有的,只是平静。
一切即将尘埃落定的平静。
所以她也并不在乎外界以怎样的眼光看待两顶花轿同时抬进五皇子府的戏谑和玩味。
花轿经过热闹的街道,因为一个小乞丐捡掉在路中央的馒头而发生过片刻的混乱和停滞,随即一切如常。
温玉最近虽然消停了,一副认命待嫁的模样,沈惊宴却是半点不敢懈怠。
她的固执,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当他踢完轿门,看着新娘从轿子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不对。
笑意融融的桃花眼一沉,他想也没想,就想去掀新娘的喜帕。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了喜帕的一角,并且已经掀起一点,喜帕下的唐言淑眼睛猛然一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直到那只手放下,她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