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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奇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偌大的空间当中,空间里只有一棵不知长了多少年份的巨大橡树。
橡树郁郁葱葱,树冠遮天蔽日,树杆高耸入云,粗壮的可以在上面跑马。然而这种茂盛却缺乏了生机,没有虫鸟,没有阳光,绿色虽浓却分外单调和寒冷。
文奇缓缓走近,打量着这棵看起来如此突兀的橡树。他没有瞎猜自己到底进到了什么地方,他也不需要知道古神鉴定的相关内容。凭借本心做事,是文奇刚才的领悟。
文奇伸出手掌,抚摸着这橡树的树皮,粗糙却有温度。
“别乱动,凡人!”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文奇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来历不明,说出的话根本不是通用语,但却直接烙印在文奇的心灵上,他虽然不懂这类语言,却对其中表达的意思完全明白,就仿佛自己的念头一样。
“你是古神吗?”文奇尝试回应。
“愚昧的凡人,收回你的质疑。”声音怒道。
文奇终于发现了声音来源。他抬头一看,在自己头顶居然飘着一个好像海星模样的红色闪光体。这闪光体软绵绵的飘在空中,类似海星的每个角都在蠕动着,看起来很是诡异。
“你是什么古神?”文奇打量着“海星”问道。
“万年橡树之灵,蛮荒界的智慧果实,古神殿的大脑,太弗里斯!”海星一边说话一边飘荡着,那蠕动的身躯看起来很像一颗大大的棉花糖。
“太弗里斯?好吧,尊敬而智慧的太弗里斯神灵,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文奇暗自发笑,眼前这个古神自吹自擂的样子似乎有些傻的可爱。
“放开心灵,静静等待,伟大的太弗里斯将拷问你的灵魂!”太弗里斯大声说道。
太弗里斯的身体围着文奇旋转了起来。它越转越快,无数条细线般的触手爬上了文奇身体,传来一阵阵冰凉的感觉。接着,那些触手在文奇身体上汇集在一起,融合为一条粗大的触手,这触手如闪电般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
文奇眉头微皱,伤口处却毫无疼痛感。
“卑微的凡人,胆量不错,之前很多菜鸟在这一刻会被吓尿的。他们真的以为自己的身体也带进来了,其实只不过是灵魂而已,”太弗里斯似乎很得意,居然主动开口说道。
那根触手穿透了文奇的灵魂。
文奇感觉到整个人仿佛被剥光,一览无余的被放置在阳光之下。这是一种极为令他厌恶的感觉,耳边却传来太弗里斯的惊呼声:“天啊,我看到了什么!多么浓郁而亲切的生命能量,它是如此浓缩和甜美!我饿了,我好久没有饥饿的感觉了……”
太弗里斯激动的发出了哭腔声。
文奇顿感毛骨悚然,自己的生命之力暴露了!此刻他突生杀机,正要考虑如何干掉这个似乎毫无神灵模样的家伙。
“你居然想杀我!难道你不知道太弗里斯大人是万年古神吗?这里可是我的空间,你不可能杀死我的!”太弗里斯瞬间读出了文奇的想法,怒吼着居然倒退了十码,那条刺穿文奇的触角也收了回去。
“你能读心?”文奇表面问道,心里却对太弗里斯表现出如此惊恐的模样有了些触动:“居然吓得差点跑了!难道它只是在装装样子,实际上并无神灵般的实力?”
“凡人,你的灵魂在我面前一览无余!生命能量啊,比自然能量浓缩了十倍有余!啧啧……伟大的太弗里斯允许你进行交换,你给我……一树叶大小的生命能量,我给你赐福,赐予你看透别人实力高低的能力,怎么样?”太弗里斯蛊惑道。
“多大的树叶?”文奇对这个能看清别人实力的能力很感兴趣,不由问道。
“喏,就是我本体的叶子嘛!”太弗里斯指着自己的橡树本体说道。
“拒绝!”文奇看了眼那边一人多高,铺盖大小的树叶,立马拒绝道。
“那你说呢?”
“看到我的指甲盖了吗?就这么多!”
“太少了,再加点,再加一点嘛……”太弗里斯这一刻完全抛弃了古神的身份,仿佛祈求主人的宠物在撒娇。
“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灵,我不过一卑微的凡人,咱俩的关系太遥远!你只能得到这么点,爱要不要!不过若是作为朋友嘛,或者有的商量。”文奇慢条斯理地说道。
“卑微……额……凡……你叫什么?对,文奇!文奇,伟大的太弗里斯同意和你缔结平等契约!”太弗里斯急切说道。
“契约?哦,我讨厌契约!”
“啊……那……”太弗里斯哑口无言道。
“好吧,你先做完鉴定,把结果告诉我再说。”文奇感觉到这个所谓古神也太好糊弄了,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
“好吧,凡……你等下。”太弗里斯忙不迭地说道,又匆匆将触手伸了出去。
触手再次洞穿了文奇身体,被窥视的感觉重新涌入他的心头。
“好肮脏的心灵!仿佛被虫子啃噬的遍地破洞的枯黄叶子!堕落到了极致,充满了污浊,你的灵魂居然没有堕落,简直是奇迹!”太弗里斯感叹道。
文奇默然不语。
“原来你是遭受过那么大的痛苦,可怜的孩子……”
“别读取我的记忆,否则生命能量你一分别想得到!”文奇脸色一变,一字一句道。
“好好好,不看不看!”太弗里斯慌忙说道。
“你对德鲁伊教派一无所知啊!我看不到你对自然的敬畏之心,不过也没有针对橡果林地的企图。不过你对荆棘那个小丫头倒是念念不忘,哦不对,是恨之入骨……”
耳边听着太弗里斯的唠叨,文奇有些不耐烦道:“鉴定结果是什么?”
太弗里斯浑身发出道道银光,良久后才谨慎地说道:“你是个巨大的矛盾体,拥有黑暗与光明高度统一的灵魂!你毫无敬畏心,是非善恶模糊,信奉丛林法则……哪怕在人类之中,你都不算是个好人!不过你也不算坏人,只是恪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底线。”
“听起来不太好啊。若是你这样说的话,这次古神鉴定能通过吗?”文奇问道。
“虽然你对橡果林地及自然议会并无恶念,但很明显也没有什么留恋之处。这里不过是你荆棘密布的未来路上的小小客站,有些利用价值罢了。像你这样的人出现在橡果林地当中,就仿佛羊群里进了恶狼一样的危险!你虽然不是绝对的恶人,但一旦惹怒了你,恐怕那些单纯到愚蠢的精灵们倒了大霉!”太弗里斯老实地解释道。
说完后,太弗里斯补充道:“其实你更适合蛮荒之地的生存,那里才是你的家园!”
文奇挠挠头,突然摊开掌心,一道绿莹莹的亮光陡然显出。
这是生命之力!
太弗里斯眼睛都直了,咏叹道:“天啊,它是如此的美丽无瑕,是最纯粹的生命能量,是包容一切的瑰宝,是……”
“我想这东西可以改变你的古神鉴定结果吧。”文奇诱惑道。
“哦,无所不能的创始之神啊,太弗里斯该如何抉择?一方面是完美的生命能量,一方面是帕拉斯草原深处的泣血孢子……”太弗里斯感叹道,却陡然浑身颤抖,拟人化的用其他触角捂住了嘴巴,仿佛刚才自己说漏了嘴。
“泣血孢子?”文奇眯起了眼睛,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你刚才听错了。”太弗里斯抖动着触角,急切说道。
“看来你我无法顺利交流了,你刚才查验过我的灵魂,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讨厌不信任和欺骗!”文奇摇着头,转身便要离去。
“不要走,有话好好说!”太弗里斯连忙拦在文奇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