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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弈仿佛没听见一样,更用力地按住了她。
江北嘶地一声,忍不住就闭紧了眼睛。
“疯狗!疯狗!顾珩弈你就是一条疯狗!禽兽!混蛋!”江北也不知道此时到底怎么了,脑子迷糊地厉害,想着什么就说了什么,说完之后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只知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顾珩弈的脸色很不好。
是真的很不好。
他脸上本来就有伤,不过他本来就生得好,添上那些伤倒是有着别样的风情,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她被按住在床的话。
顾珩弈只觉得一股火气涌入心头,眉头一皱,疯狗、禽兽、混蛋?这就是他在她心里的样子?
果然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用力地按住她,固定好她的动作,顾珩弈飞快地就打开了那瓶红酒,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抓过江北就往她嘴里灌。
他灌得又快又急,江北猛的被呛住,用力地咳嗽出声,而后只能被动地去喝下那酒,双腿不住地抖动着,想挣脱出他的控制。
顾珩弈只觉得心里烦躁地厉害,江北越用力地去挣扎,他就越用力地去按住她,然后猛的将酒灌入她的嘴里。
一瓶酒,倒了一半喝了一半,倒出来的酒弄湿了床,染成一股酒红的颜色,江北的毛衣也被浸透,衣服在拉扯中也被扯下来了一点,感到一股寒冷。
江北猛的挣扎,脑子昏昏沉沉的,本来她就身体没有好透,此时再被灌下了半瓶高浓度的酒,只觉得胃里一阵抽搐,差点就要昏迷了过去。
“咳咳咳……”身上禁锢住的力突然松开,江北猛的坐起身,眉目痛苦,弯着腰,脑子昏昏沉沉,看东西好像也蒙着一层雾一样,用力地揪住自己的衣襟,恨不得将心肝脾胃一齐咳出来一样。
胃里一阵抽搐,她忍不住干呕出声,却又什么也呕不出,鼻尖到处都是红酒的味道,房间里也弥漫出一股红酒的香气。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产生出一阵惋惜,可惜了,或许以后她对酒都会有一层心理阴影。
顾珩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弯着虾米一样的身躯,不住地咳嗽着,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大锤子,用力地锤在他的心口。
他忍不住就伸手捂住了左胸的那个地方。
很是细微,但是也不容忽视的疼。
他突然就觉得这间房间里逼仄极了,让他几乎有喘不过气来的冲动。
为什么自己要拿酒来找她?
就是为了看她现在一副情景的吗?
可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手里的酒瓶好像有千斤重一样,重得他几乎快要抬不起手来,噗通一声,就松开来了。
江北还在咳嗽着,好像这辈子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咳嗽了一样。
他突然伸出了手。
魔怔来一般,而后就在他快要接触到她的时候,江北的身子突然一软,倒在了地上。
“江北!”心跳仿佛有那么一瞬停了下来,他猛的蹲下
来,抱住她,手心里的温度让他忍不住心头一惊。
热。
很热。
好像被火烧了一样的热,热得让他心惊。
突然他心猛的一跳,文姨猛的冲进来看着里面的两个人,失声大喊:“顾先生,江小姐不能喝酒的啊。”
顾珩弈一愣,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就清醒了一下,随后他就听见文姨喊道:“江小姐对酒精过敏的。”
他心头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抱着江北冲了出去,文姨在后面跟着,嘴里不住地喊着什么,怀里的江北软软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顾珩弈突然就发现,原来她这么小,捏住腰际的两侧瘦到凹进去,轻地好像下一秒就能直接吹走一样。
司机早就在门口侯着了,一路飞快地开去医院,直接就将江北送到了抢救室。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折磨完了人之后,然后又将人送到医院来救治,那边的医生直接就一拍板,说要洗胃,顾珩弈伸手一抹额头,满手都是汗。
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好像下一秒就能直接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一样。
他慢慢靠着墙壁滑下来,手心里一片被汗濡湿了,文姨好不容易赶来过来,安慰他:“顾先生,你放心,江小姐会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她身体本来就虚弱,又被他前前后后折磨了一番,又灌了那么多的烈性红酒,会没事,才算是真的有事了。
医生都是国际形的医生,个个都是专业手段,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急救室的灯灭掉,顾珩弈猛的冲上去,追问:“怎么样?”
那医生摘掉白口罩,露出了不算俊郎的眉目,带着一丝疲惫:“还好,病人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家属可以进去看看她。”
文姨点点头,不住地在那里感谢着医生,等到再次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顾珩弈已经不见了。
床上的江北面色惨白地躺在那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虚弱感。
顾珩弈的心猛的一痛,像是有人拿重锤狠狠敲下,却又一闪而过。
他突然有些后悔。
这么虚弱的江北,真的是他想要见到的样子吗?一切变成这样,真的事他想到的一切吗?
她出卖了他公司的资料,可是现在也得到了她应得的报应,而相对的,他也确确实实地毁掉了她的人生。
顾珩弈不是一个好人,至少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坏人,可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突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活了这么多年,他指着他爸的鼻子骂的时候他没有愧疚,他将顾子良的腿打断的时候也没有愧疚,他因为一句无心之言而让一家小公司倒闭妻离子散的时候都没有愧疚,可是现在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北,他突然就有了。
愧疚。
这个词,从来都没有在他的字典里出现,可是现在却又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哪怕江北也伤害了他。
他的目光,突然就变得深沉无比